女孩由裏到外散發着清晰可見的堅定,望着這樣的她,沈辭輕揉不知爲何泛疼的眉心:“你被綁架,一開始我不是故意不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她的花樣太多,總在消磨他的耐心,這件事怪不得他,她也有責任。
時至今日,問題好像回到原點,死渣男又在認爲她提的離婚,單單是因爲他沒聽信綁匪的話,桑知語無話可說。
問題核心是他不愛她、他不在意她的生死、他婚內出軌應雨竹,這三點跟死渣男是說不通的,而且,說了後,顯得把自己放在最卑微的地方。
沒必要作踐自己,過往已經作踐得夠多了。
她移開目光,順帶轉移話題:“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必須跟你辦完離婚手續!”
當前,沈辭最不想聽到的便是‘離婚手續’。
離婚,離婚,她就知道離婚!
他薄脣抿成一條直線,向前走了一步,離她的距離近些。
條件反射形成其實蠻容易的,桑知語以前不曾發覺,但一見沈辭走來,立馬後退,她才意識到自己多渴望和沈辭分道揚鑣。
只要他稍微靠近她一點,她打心底的噁心。
見女孩又後退,沈辭眉宇擰成川字形:“你確定不當沈太太,捨得丟掉垂手可得的風光?你可是——”
停頓數秒,他偏不讓她如願地離自己遠遠的,抓住她的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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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少絞盡腦汁地當上我的妻子,因爲綁架而想明白,沒有了意義,那請問你,什麼是意義?淨身出戶的離婚後,你甘心過上普通日子?”
說到一半,他記起她目前就職的公司、幫張丹纓挖他的人、以及她的年薪百萬,面上多了一抹嘲諷的笑容:“你要是捨得丟掉風光,怎麼還用和我沾邊的關係,去獲取高於你市場價的報酬?”
死渣男的力氣太大,大到她無論如何用力都甩不掉他的手,桑知語勉強地忍着不揮舞另一只手來揍他。
“人並非一成不變,現階段的我不需要沈太太的風光!”她對上死渣男幽深漆黑的眼眸,“我獲取的報酬多少,高不高於市場,是我的本事!”
人會變,這個道理誰都懂,但親眼目睹與自己朝夕相處三年的人變了,變得爲了和他離婚,從而放棄他的錢財,沈辭心中極其沉悶。
悶得宛若體內的血液流動緩慢,周圍的氧氣不夠他呼吸用。
他定定地看她一會,語速比平時慢地問:“我再問你一遍,你確定不當沈太太,淨身出戶也無所謂?”
桑知語點點頭,特意加重語氣地回答:“我千真萬確地確定!”
未等她話音落下,死渣男甩開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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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死渣男轉過身,背對她。
死渣男的行爲很莫名,不解佔領她的眼中。
正當她思考要不要再說點什麼以示自己離婚的決心,死渣男冷冷開聲了:“你別爲你做出的決定而後悔,省得日後哭着喊着來找我復婚!還有,管好你的養母!”
“我不後悔!”桑知語保證道。
不過,管好養母,她是做不到的。
一說她和死渣男離婚,養母就各種阻攔,難得她扭轉了養母的想法,然而養母一心讓她分死渣男的財產。
她現在都不敢想象,養母得知她淨身出戶,啥也沒撈到,會做出些什麼。
“我養母……我管不了,你有辦法吧?”她想了又想,“我養母也是你姑姑,經濟命脈被你拿捏着,應該挺好管的。”
“你想離婚,什麼都讓我處理?”沈辭轉回身,冷眸注視面前的女孩,“我母親和你養母,你沒搞定,麻煩全留給我。”
“我哪知道她們會難搞成這樣。”桑知語詭異地有種感覺,和死渣男離婚,比她當年想和死渣男結婚的困難程度是不相上下的,“時間是個好東西,久了後她們會接受的。”
她不想出好辦法來搞定養母和沈母,唯有靠時間來解決。
“一輩子學不會懂事,做事全隨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不權衡利弊,不管不顧後果!你能成什麼大事?別沒幾個月就被張丹纓開除了,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你少狗眼看人低!”桑知語別開臉,“我懂不懂事,又不關你的事。”
每個人對懂事的定義不同,她在死渣男看來,肯定是不懂事的,她……
好吧,回想和死渣男在一起做過的許多事,的確是隨自己的心情和喜好了,一些事沒怎麼管過後果。
比如,死渣男不讓她進他公司工作,她硬是進了,還非得當他的助理,他不想她陪同他談合作和出差,她依然跟着去等等。
“以你不要臉的死纏爛打的功夫,到時沒錢生活,來問我要錢,你餓死在我眼皮底下,我都不給你錢。”
沈辭想好了,辦完離婚手續,預定給桑知語的教訓,立即派人去做,並且,他姑姑也不能放過。
桑知語不是說捨得放棄沈太太的風光嗎,還表示自己現階段想過的是普通日子,那她和她養母一起過清貧日子去,他看她多久就後悔今天的大放厥詞。
“有錢了不起啊?”桑知語懟了一句,覺得自己是檸檬心理,像小學雞地懟人,轉而改口,“對,是有錢了不起!但我養得起我自己,休想我問你要錢!”
被死渣男說不要臉和死纏爛打,她忽然想穿越回去,狠狠扇那個追逐在死渣男身後的自己,罵:清醒一點,死渣男不值得!
“呵。”沈辭強行抹去心中的沉悶,冷笑一聲,“當我的妻子,被人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跌落下去,你一定嚐到最底層的味道,永世不得翻身的那種。”
是桑知語想和他結婚,也是桑知語想和他離婚,她把當成他想要就要、想扔就扔的玩具?
她如此鬧騰、作天作地,他今天干脆做個大善人,讓她領教一下她離了他後的日子叫人間苦楚。
沈太太帶來的東西,桑知語比誰都清楚,也明白不當沈太太會失去什麼東西。
死渣男卻仿若在黑她洗腦,她原本是能當一輩子的沈太太,她跟他離婚是她不識好歹。
她眼球微微向上,剋制自己不翻白眼:“你是給我畫大餅?畫我一輩子當沈太太的大餅?別逗了,我不提離婚,你也會跟我離婚,只是我提的時間比你早而已,你根本不想和我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