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傅澤言臉不紅心不跳地撒完謊,桑知語佩服自己的機智。
實話不一定說出來就是好的,也不是任意場合都能說的。
她拿了傅澤言的錢,鐵定不能讓他不愉快。
不就多走些路嘛,這累她扛得住。
傅澤言聽完後,沒做出什麼反應,就直直地看着她。
似在觀察,又似在質疑她話語的真實性。
桑知語現在不心虛了。
她是幹正經事的!
老闆提出的要求,她在儘量滿足。
她都這樣了,老闆還對她不滿意的話,她不知道如何表現了。
像過去了許久,傅澤言終於收回目光。
女孩大概沒注意到,她剛纔說的那些話,眼神不夠堅定,眼珠子無意間地轉動,仔細看,是看得出她說的違心話。
服務生端了食物上來,他道:“我最多再佔用你兩個小時的時間,包括喫東西。”
桑知語莞爾一笑:“好的。”
“嚐嚐。”傅澤言將一把叉子遞給女孩。
老闆的意思明顯,讓她嚐嚐甜品,桑知語沒跟傅澤言客氣,細品了起來。
接下來,她始料不及的是,老闆時不時用頗有深意的目光看她。
導致她莫名忐忑,不由覆盤自己今天在完成傅澤言交代的工作時,其中哪裏出了差錯。
無論她怎麼想,差錯是沒有的。
當前,有一股奇怪的氣氛蔓延。
桑知語口中的甜品都不甜了,變得食之無味。
“你運動量平時比較小,是嗎?”傅澤言回想女孩跟他一起走來走去,她沒露出過不喜歡走路的模樣,但她無意流露了疲倦。
意想不到的問題拋來,桑知語含糊地道:“算是吧。”
若非不必要,她是不運動的。
“難怪。”傅澤言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忽略了兩人的體力差異,現在才反應過來,難怪桑知語被累到了。
由於傅澤言音量較小,桑知語沒聽清他說了什麼。
她睜大些明眸,眼神詢問他的意思。
“我會盡快買完東西。”傅澤言道。
老闆突如其來的保證,桑知語意外地眨眨眼。
傅澤言像他保證的那樣,兩人從咖啡廳離開後,他採取了速戰速決,並無之前的挑剔,很快買到了符合他要求的東西。
桑知語以爲到這就結束工作了。
不曾想,傅澤言跟她說:“你喜歡什麼?爲了感謝你今天陪我,我也送你一樣禮物。”
天掉餡餅?
不,是天掉金錢!
桑知語本能地對金錢心動,但職業素養使她忍住了。
“這是我應該的,你不用送我禮物。”她淺笑道。
“那怎麼行?”傅澤言環視周圍,極其闊綽地道,“我不是小氣的人,你隨便挑,不限價格。”
“!!!”桑知語原先就心動,現在是瘋狂心動。
傅澤言上次嫌她穿的衣服的生活氣息不濃,把她帶到商場買衣服,這次他叫她隨便挑,她潛意識中覺得兩者的區別不大。
“謝謝傅……”她習慣性地想喊‘傅總’,幸好反應夠快,“謝謝澤言!”
“不必謝。”傅澤言淡笑道。
桑知語不跟傅澤言說太多,也沒按照傅澤言說的隨便挑。
人要學會分辨場面話,以及把握分寸感。
她進了一家首飾店,看到一條項鍊順眼,覺得不錯,價格合適,就幾萬塊,談不上讓傅澤言破費的程度,便叫店員包裝好。
傅澤言瞥了瞥在忙碌的店員,目光回到女孩的身上,詢問:“不多拿幾樣嗎?”
聞言,桑知語微微一怔。
她沒記錯的話,傅澤言只說送她一樣。
她提醒:“可你剛剛說的是,送我一樣禮物,不是幾樣。”
“你這個太便宜了。”傅澤言認真打量項鍊,“款式不夠特別,很大衆,你多拿幾樣,不要有心理負擔。”
“!!!”桑知語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傅澤言送人東西,不喜歡送價格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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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飾蠻多的,一樣就好了。”她首飾曾經有許多,隨着她不當沈太太后,數量急劇減少,但她不適合拿傅澤言太多東西,避免給人一種她貪得無厭的觀感。
傅澤言並未迴應她,而是指着另一條紅寶石項鍊,朝店員說:“這條也包起來。”
“好的,先生,您稍等。”店員熱情笑道。
桑知語沒弄懂傅澤言此行爲。
對方是她的老闆,對方做什麼是他的自由,她管不到他。
於是,她不出聲。
直到,傅澤言買完單,叫店員把兩樣東西放一個袋子裏。
“都是送給你的,拿好。”傅澤言從店員手中接過袋子,遞給有些愣愣的女孩。
“謝謝。”桑知語已經控制不太住表情,難掩驚訝和疑惑。
拿着傅澤言送的禮物,她眼珠子不由轉動多次,腦筋也在轉動。
紅寶石項鍊價格是八十多萬!
她知道這點錢,對於傅澤言來說是小錢。
對她來說,可不是小錢!
他送的這兩樣東西,價格加起來將近一百萬。
傅澤言大方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讓她有了疑問。
送助理如此貴重的禮物,是不是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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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傅澤言真喜歡她嗎?
桑知語剛想深入思考,去琢磨自己的預感成真的概率多高,傅澤言跟她說話了,擾亂她的邏輯思維。
“喫完午飯,我們就各自回家。”
傅澤言神情如常地和她交流,看她的眼神沒什麼特別之處,彷彿是看熟悉的人,但僅限熟悉,不夾雜其他。
忽然間,她腦子轉不動了。
前夫賴在她家,總找機會纏着她,她經常動氣,弄得精神錯亂了嗎?
不然,別人對自己大方一次,自己忍不住當成是對方喜歡自己。
“那個……”桑知語感覺自己需要立刻走人,不適宜和傅澤言繼續呆着,免得自己鬧了笑話,“我不餓,我想不喫飯就回家。”
兩人前不久剛吃了東西墊肚子,女孩說她不餓,傅澤言不認爲她是特意逃離自己,點頭道:“可以。”
跟傅澤言分道揚鑣後,桑知語坐上自己的車。
不急着開車,她反覆地照鏡子。
好似這般,能穿過皮囊,看到自己的內心。
到底是她精神錯亂,或是傅澤言真的喜歡她,成了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