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驚呼一聲,人已經穩穩的坐在了窗臺上。
她美眸圓瞪,嗔道:“女人都是水做的,得好好呵護着,哪能像你這般粗魯?”
“我是武夫。”男人突然湊到她耳邊低語,“只知舞刀弄棍的武夫,不懂如何憐香惜玉。”
說此一頓,他輕吻了下她的香頸,又啞聲補充,“娘子不妨以身入局,親自教教在下怎麼……呵護你。”
啊啊啊啊啊!!!
雲卿簡直要瘋了。
這狗男人之前嚐到了甜頭,怕是不會放過她。
她若乖乖配合,或許還能少喫點苦頭,如果執意反抗,怕是得被他碾個粉碎。
一想起數日前的那個晚上,她就止不住的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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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用不着你呵護,你放開……”
頸子傳來一陣刺痛,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眼角餘光瞥到男人眸底壓抑的瘋狂後,她暗叫一聲完了,今晚恐怕又得被狠狠碾上一回。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
翌日醒來時,某人已經神清氣爽的去了勤政殿上朝。
可憐她啞着嗓子,渾身軟得動彈不得。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
“青蘭,去收拾收拾東西,我要回孃家住幾日。”
正在卷帳子的青蘭聞言噗嗤一笑,“別說回孃家,即便是回孃胎都沒用啦,陛下這輩子纏定了你,你還能躲哪裏去?”
雲卿伸手捂臉,“侍寢真是一門體力活,誰樂意要誰拿去吧。”
“這可不行。”青蘭扶着她坐起來,“陛下臨幸宮女後通常都要給位份,那便是正兒八經嬪妃了,您能咽得下這口氣麼?”
皇后娘娘撇撇嘴,“我就說說而已,能獨得聖寵,這是多大的榮幸啊?我纔不會傻到將人推進後宮呢。”
說完,她撐着痠痛的腰下了地。
也幸虧有青蘭攙扶着,不然腳剛着地就得摔個倒栽蔥。
“伺候本宮沐浴更衣吧,我今日還得見一見梅氏,與她敲定迎親之日。”
“是。”
洗漱完畢,身子總算好受了些。
她在暖閣內見了梅氏,兩人一番寒暄後,開始商議正事。
最後,她們將迎親日定在了五月初一,距現在已不到一個月。
聊完婚期,雲卿將話題拐到了雲錚要外放北境之事上。
“他們新婚燕爾,屆時阿錚若真要離京,韻兒怕是也得隨行,本宮知你不捨女兒,但軍務爲重,望你能體諒他們小兩口。”
梅氏聞言急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
這種外放的事,本無需知會她一個內宅婦人,皇后能提前與她通氣,皆是因爲彼此熟絡,相互尊重。
她感恩都來不及,怎會怪罪?
“娘娘言重了,小侯爺乃將門之後,理該秉承歷代永寧侯的遺志,率領雲家軍鎮守北境,護南蕭安寧,
至於韻兒,她一旦嫁入了侯府,便是雲家婦,夫君去哪,她自然也要跟去哪,這天經地義。”
雲卿笑了笑,示意青蘭將她扶起來。
“夫人心思通透,倒是我杞人憂天,多提這一嘴了。”
梅氏又俯身叩首,誠惶誠恐道:“娘娘這麼說,真是折煞臣婦了,我們母子三人能有今日,全仰仗娘娘從中斡旋。”
話落,她四下環掃一圈,見殿內只剩她跟雲卿以及青蘭,便壓低聲音道:“日後慶國公府唯娘娘與太子馬首是瞻。”
雲卿並不在意這個。
她連帝王給的三十萬兵權都推了,這公府助力她還真沒放在心上。
餘生雖然還很漫長,途中也充滿了變數,但她賭那人不是什麼薄情寡義之輩。
只要他對她始終如一,別說正常繼承他的皇位,就是讓他退位,他想必也是樂意的。
擁有帝王的愛,可比自己千辛萬苦的謀劃要奏效得多。
“行,本宮記下了。”
…
接下來的一個月,雲卿大刀闊斧的整改了後宮,放了兩批自願離開的太監與宮女出去。
內廷幾乎少了一半的人,倒是能節省大筆的開支。
而她這舉動,也爲自己惹了不少麻煩。
別的暫且不提,先來說說那些蠢蠢欲動想要將女兒送進宮邀寵的百官。
他們一看後宮空了,便見縫插針,紛紛向乾寧殿遞了奏摺,請陛下選秀納妃。
而云卿這邊他們也沒放過,老東西們先是讚揚了她一番,將她捧得極高,而後再以‘賢惠’二字做文章,道千古賢后首要的是不得善妒,該爲君主廣納後宮。
雲卿倒也沒反駁他們,在勤政殿散朝之後,她身穿皇后禮服,緩步踏上了乾寧殿的御階。
此時幾位內閣大臣並幾位武將正在殿內與帝王商議拱衛邊防之事,聞‘皇后駕到’,紛紛朝上首的君主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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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痕靠在龍椅內,伸手捏了捏發脹的眉心,淡聲問:“皇后來前朝做什麼?”
吳公公低着頭哈着腰,恭敬的回稟,“娘娘請求入殿,說有要事勸諫您。”
聽他這麼一說,蕭痕隱隱明白了她此行的目的。
一羣老不死的在做白日夢罷了,何須她親自過來?
“宣吧。”
不一會兒,雲卿緩步走進大殿,按照祖制朝上首的帝王行跪拜大禮。
蕭痕看着她身上的禮服,劍眉皺得更深。
“起來說話吧。”
雲卿沒動,筆直的跪在御階下,低垂着頭一字一頓道:“陛下子嗣單薄,於社稷不利,臣妾身爲中宮皇后,有勸誡之責,特叩請陛下選秀納妃,延綿子嗣。”
蕭痕冷睨着她,沉聲質問,“生那麼多子嗣作甚?讓他們來跟朕的太子搶儲君之位,然後又鬧得皇室血流成河麼?”
雲卿眨了眨眼,眸底蘊出了朦朧的水霧,瞧着委屈至極。
“臣妾覺得宮中還是多些皇子公主爲好,皇室枝繁葉茂了,國祚才能昌盛。”
‘啪’的一聲悶響,帝王狠狠一巴掌拍在御案上,“皇后,朕不打算納妃,你在質疑朕的決策麼?”
雲卿故作慌亂的俯身叩首,“臣,臣妾知罪。”
立在安國公身後的程霖與陸廷對視了一眼,滿臉的無語。
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好名聲給皇后,壞名聲自己攬。
這戲演的,也忒真了!
對面的姚華偏頭凝視着匍匐在地的女子,藏於袖中的手指輕顫了起來。
她那般散漫活潑的性情,怎受得了這規矩森嚴的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