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番外篇——終章(3)

發佈時間: 2025-02-20 06:0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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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杏眸圓瞪,滿臉詫異地看着他。

“我怎麼就沒心了,你前日讓阿錚領兵去北境駐守,被我給嚴詞拒絕,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我將您放在了心坎上麼?”

聽她提起這事兒,帝王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眉眼都彎了起來。

他也沒想到她會勸讓雲錚推了兵權。

這女人拉攏明國公府與安國公府,不就是擔心他日後會廣納妃嬪誕下庶子,繼而威脅到太子的儲君之位麼?

他命雲錚執掌三十萬雲家軍爲太子做靠山,便是給她喫定心丸,結果……她拒了。

也就是說,她賦予他的信任已經超過了她對帝王真心的猜忌,她覺得他不會像高祖皇帝那般充裕後宮。

這如何不叫他龍心大悅?

“你真信我?”

雲卿翻了個白眼,咬着牙反問:“我難道不該信我的夫君?”

說此一頓,她緩緩起身抱住男人健碩的腰,仰着頭與他對視。

“我承認我之前確實有過顧慮,擔心宮中多出幾個庶子會動搖稷兒的儲君之位。”

眼看男人蹙起了眉頭,她又急忙解釋,“不是懷疑你會背棄我,而是怕日後身不由己,你爲了平衡朝局不得不選秀。”

帝王臉上的怒火又奇蹟般的消散了。

這個女人總能恰到好處的拿捏他,叫他將喜怒哀樂全都系在她身上。

無奈的是,他甘之如飴。

“文有崔敬元,姚華,餘淮,武有程霖,陸廷,雲錚,你覺得我還會受誰掣肘?”

剛登基那會他就能以雷霆手腕鎮壓滿朝文武,如今兵權政權在握,他更是無懼於任何人。

那些想要將女兒塞進他的後宮,藉此謀一條出路的家族有種逼他試試,看他怎麼收拾他們。

這盛京城少了幾個權貴世家便少了,無所謂的,大不了他再挑幾個聽話的寒門官員扶持就是。

雲卿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有道理。

滿朝文武大半都是他的提拔起來的,難道還能與他對着幹不成?

古往今來,受掣肘的帝王通常是那些沒法獨攬皇權的,他們只能被迫的與某方權貴聯手對付另一方。

這便是所謂的平衡朝局。

可她的夫君,似乎不在這一行列。

“是臣妾多慮了,陛下手握乾坤翻雲覆雨,又豈會受人壓制?”

蕭痕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牽着她朝殿外走去。

“你明白就好,以後別胡思亂想了,朕不會納妾,也沒人敢逼迫朕選秀,還有云錚,就按之前說的讓他領兵去鎮守北境吧。”

雲卿跟上他的腳步,邊走邊搖頭道:“阿錚的資歷不夠,不堪爲主帥,我這不是婉拒,而是實事求是,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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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偏頭凝視着她,見她目光真摯,無奈一笑。

“也罷,依你的。”

兩人走出慈安宮後,雲卿伸手指向紫雲殿的方向,“臣妾去瞧瞧永樂,看她那裏還有什麼短缺,趁早補上。”

公主的出嫁之日是三月十六,距今只有五天了。

雖然內務府會嚴格按照嫡長公主的規格爲永樂操辦婚事,但瑣事頗多,難免會有漏處,仔細些總沒錯。

“朕陪你一塊去。”帝王緊攥着她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雲卿不禁失笑,只能由着他。

人家兄長想去看望有了身孕的胞妹,她能說什麼?

帝后沒坐龍輦,攜手緩步沿着幽深的宮道往紫雲殿的方向拐去。

沿途碰到許多宮女太監,都紛紛跪下來叩首請安。

走着走着,雲卿在牆角跪着的一衆宮監裏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緩緩頓住腳步,定睛朝那處望去。

雖然她與裴玄沒做過真夫妻,但她還是認出了他。

那人緊貼牆壁跪着,整個身體都匍匐在了地板上,衣袍鬆鬆垮垮掛在肩頭,消瘦得只剩骨架。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就這道背脊,便給了她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時光易逝,終將他磨得面目全非了。

慈安宮比較偏僻,他們走的又是一條幽靜小道,竟然就這麼碰了面。

身側的帝王察覺到了她的異樣,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也一眼就瞧出了那牆角跪着的是裴玄。

嘖!

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了!

男人的勝負欲在胸腔裏肆虐,他索性丟棄帝王的威儀,牽着他的皇后朝那邊走去。

雲卿猛地反應過來,攥緊帝王的手指,轉眸朝他搖了搖頭。

“這裏雜草叢生,臣妾還是陪陛下去別處轉轉吧。”

說完,她拉着男人往後退去。

原以爲彼此可以擦肩而過,誰也不打擾誰。


結果……那匍匐在地上的人突然擡起了頭顱,頂着一張陰柔乾瘦的臉撞進了他們的眼中。

蕭痕揚了揚眉,淡淡的喊了句,“裴愛卿。”

話音剛落,立在一旁的吳公公便猴精兒似的提醒,“陛下,那是辛者庫刷馬桶的裴公公。”

帝王鬆開皇后的手,理了理玄色龍袍的衣袖,又改去摟她的腰。

“哦……朕差點忘了他與鎮北侯勾結,被褫奪世子之位,施了宮刑做太監。”

跪在地上的裴玄緩緩攥緊了身側的拳頭,想起康寧大長公主之前交代他辦的事,他突然獰笑了起來。

“卿兒,咱們好歹做了三年夫妻,也曾抵死纏綿過,你真要如此絕情麼?”

雲卿臉色一沉,冷冷地盯着他,“你這瘋狗亂咬人的毛病,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瘋狗?亂咬人?”裴玄舔了舔嘴角,露出迷醉的表情,看上去令人作嘔。

因着被淨身,他已經失去了男人該有的陽剛之氣,整個人變得陰冷,尾瑣。

“我怎麼亂咬人了?明明是你一直在咬我啊?哈哈。”

他刻意加重了後面那個咬字,意有所指。

跪在四周的宮女太監們匍匐在地,個個抖如篩糠。

皇后是二嫁女,曾侍奉過慶國公府的世子爺,此乃人盡皆知的事。

如今裴世子當衆羞辱皇后,他們這些旁聽的人,還有活路麼?

“都,都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堵住他那張臭嘴?”吳公公扯着嗓子咆哮,腦門上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完蛋了完蛋了,在場的人一個都活不了了,其中也包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