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過宋念歡,從書房拿了一點東西后便再次離開。
由此可見,他的心情應該不是很好。
“叮鈴~”手機鈴聲響起,宋念歡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是文詩。
“喂伯母。”
“念念,你今天有空嗎?”電話對面文詩的聲音十分的沙啞。
像是剛哭過。
宋念歡想了想自己的腳,但還是咬牙應下了。
隨後請白野將自己送到商貿百貨。
找到文詩時,她正坐在咖啡廳裏,渾身散發着一種情緒低落的情緒。
“伯母。”宋念歡在她面前坐下,被她滄桑的臉嚇了一跳。
不過一段時間沒見,她像老了十幾歲一樣。
臉色蒼白無力,即便化了柔和的妝,都沒有讓她的臉色看起來好一些。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宋念歡問。
文詩搖了搖頭:“沒,就是想和你喝喝茶。”
一個人呆着太難受了,獨眠如年。
這一老,本來還希望大腦能跟着老化變的不好使,可有的記憶越是深刻,就越難以消失,甚至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大腦裏不停的來回循環播放。
宋念歡不是很會勸人的人,她只能沉默的靜靜的看着她。
另一邊。
宴忱開車回到了宴公館。
“我母親呢?醒了嗎?”
“主母她剛纔出去了呀。”保姆戰戰兢兢道。
“誰讓她出去的!你們一個個都是傻子嗎!”宴忱勃然大怒。
母親現在的情緒,出門萬一發生點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愣着幹嘛趕緊給我去找,找不到你們都給我等死!”
宴忱把帶回來的文件扔在沙發上,忙撥打文詩的電話。
卻被提醒關機了。
宴公館頓時亂成了一團,白野也派出了人前去尋找文詩。
隔了許久,文詩忽然開口:“念念,其實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
宋念歡哭笑不得。
羨慕她?她有什麼好羨慕的。
“我的人生看起來很好嗎?”宋念歡問。
還是因爲文詩對她還不夠了解,也相處的不多,所以纔會這麼覺得。
文詩笑着搖了搖頭。
她是羨慕宋念歡,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自己的孩子。
而她
雖然她從來不後悔生下宴忱,可是起碼,宋念歡又反抗的勇氣,她有什麼?她什麼都沒有。
“那個,您喫冰激凌嗎?”宋念歡見她終於肯說話,想方設法的,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喫點甜的,心情說不定會好一點,有人和我說過,這個世界上很多人的生活都是苦的,但是食物,很多都是甜的。”
文詩聽了宋念歡的話,驚訝的擡起頭來。
這句話她不能再熟悉了,這是她在宴忱小時候哄騙宴忱時說的。
宴忱也和她說過嗎?
“好。”文詩點了點頭。
因爲咖啡店不賣冰激凌,宋念歡不得不出去買。
找到冰激凌店買了兩支冰激凌,宋念歡原路折回。
走到咖啡廳門口,宋念歡看着忽然被一羣人圍起來的位置,急忙上前撥開人羣。
便看到倒地昏迷不醒的文詩。
“伯母!”宋念歡嚇得面目失色,扔下冰激凌扶起文詩,“請幫我叫一下救護車,
拜託你們幫我叫一下救護車啊。”
救護車很快趕過來,宋念歡跟着一起上了救護車。
看着虛弱得文詩,宋念歡拿起她的包翻找到手機,本打算聯繫她的家人,可是,手機沒電關機了!
宋念歡急得焦頭爛額。
到了醫院,宋念歡在急救室門口來回踱步。
忽然,身後一雙手用力的抓住她。
身體被迫九十度轉彎後,她看到了宴忱。
“我媽怎麼了?宋念歡我問你我媽怎麼了!”宴忱激動的抓着宋念歡的肩膀,幾乎將她腦袋搖暈。
“什麼你媽,你媽幹我什麼事。”
“你在這裏給我裝傻充楞!宋念歡你是不是對我媽做了什麼?”宴忱惡狠狠的警告道,“宋念歡我真是小瞧你了,心機叵測!你接近我媽,就是爲了討好她好讓我放過你是吧!我告訴你休想,她今天要是出了一點事,我要你的命!”
說完,他推開宋念歡,走到急救室門口急切的看着門口的燈。
宋念歡愣在原地,看着宴忱一臉嚴肅的盯着急救室門口。
忽然明白了。
裏面那個,原來是他的母親?
宴書懷所說的,她幫了最不該幫的人,救了最不該救的人,原來是指這個。
文詩,原來是宴忱的母親。
宋念歡不知道自己心裏是個什麼樣的感受。
哭笑不得,真的哭笑不得。
她恨着宴忱,恨透了他可是她居然救了他的母親。
而他,卻覺得她是在故意接近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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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歡癱坐在地,笑出了聲。
可笑的比哭還難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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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內心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在說你做的沒錯,文詩她是個好人。
一個說就算再好她也是宴忱的母親。
宋念歡從地上爬起來,步伐晃晃悠悠的走開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雅居的。
只是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不明白,文詩她應該是知道她是宴忱的妻子的,可是爲什麼不和她說?
爲什麼不說?
她覺得這樣耍自己很好玩?
讓自己把自己最恨的宴忱的母親當朋友一樣相處,很好玩?
她救了文詩,她不後悔,她不知道她是宴忱的母親,她就當自己失誤。
可是她後悔的是自己像個傻子一樣。
把敵人的母親,當朋友!
文詩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宴忱,而不是宋念歡。
她看了看十週,也沒有看到宋念歡的身影。
宴忱知她在尋找誰,前所未有的對文詩厲聲道:“你和宋念歡認識多久了?”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對文詩說話。
文詩避開他如審訊犯人一般的眼神:“剛認識。”
“撒謊!”宴忱一口反駁她的話。
她昏迷的期間,宴忱猜想過。
可能從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幫宋念歡說話時就認識。
宋念歡的那份魚湯也是送給他。
他說呢,食盒這麼眼熟,和宋念歡那天用的一模一樣!
還有在江南餐廳。
說什麼碰到了宋念歡都是謊話。
文詩嘆了口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我怎麼能不激動,她費勁心思的接近你,今天還讓你發生這樣惡事,媽,你不要再被豬油蒙了心好嗎?”
“宴忱!你是在腦子裏自己模擬了一桌宮心計嗎?念念根本就不知道我是你的母親,我們見面的第一次她就救了我,如果不是她,我現在已經死了,今天也是我自己暈倒的和她沒有關係。”文詩十分認真的和她解釋。
就是因爲這個,就是因爲她清楚自己的兒子疑心病太重,纔不敢把她和宋念歡認識的事告訴他。
他只會覺得宋念歡是有易接近她,可是真相她和宋念歡都清楚。
“你不瞭解宋念歡,就不要在爲她說話了好嗎。”
她是什麼人,他最清楚。
如果說宋念歡不是處心積慮接近她,那麼,魚湯怎麼說?
她會爲了一個陌生人,就破了自己的例給她煮魚湯?
宋念歡不是這樣的人。
“你連我也不信嗎?”不可否認,她的這個兒子,執拗起來的時候,但凡自己認定了一個真相的時候,九頭牛都拉扯不回來。
“我信,可是我更信我眼裏的宋念歡。”宴忱說的斬釘截鐵,“我讓林嫂過來照顧你,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阿忱,阿忱”文詩急忙叫住他。
可宴忱腳下如生風了一般,走的飛快。
回到雅居,他一腳踹開了宋念歡的房門。
宋念歡坐在地板上,機械的回頭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