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腳上滿是乾涸的血液。
“我警告你,離我母親遠一點,要報復我,要殺我衝我來!你再敢接近她,我會讓你付出比現在還要慘痛的代價。”
宋念歡苦笑了起來:“你母親醒了嗎?如果她醒了,看來,她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宴忱拎起宋念歡的胳膊,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我說她如果醒了的話但凡是個好人她都會告訴你我到底是不是處心積慮的接近她!”宋念歡理直氣壯道,“我!我是救了你母親命的人,兩次!到你這裏怎麼我就成了處心積慮接近她的人,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是你的母親,我絕不會救她絕不!”
宴忱這才明白,她這是在激自己。
全被她猜中了,母親醒了,她也說了。
只是他不信。
他不信!
宋念歡見他放在自己脖子的手沒有收緊的意思,不知所謂道:“我真不明白,她這樣的女人,怎麼生的出你這樣的兒子,宴忱,你是不是該懷疑一下你是不是被撿來的啊?”
宋念歡真的不懂。
都說一個人的行爲舉止,都和原生家庭息息相關。
宴書懷她接觸過一次,她知道他的性格和宴忱很像。
可是文詩呢,文詩這麼溫婉的女人,不可能仍由他學着宴書懷的做事手段,往他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到底是家庭教育的問題,還是他從出生,骨子裏就帶着惡魔的血。
宴忱咬着牙,將牙齒咬的吱吱作響。
他無話可說。
細想想,他的性格,卻是更像宴書懷。
他的母親,溫柔,善解人意的母親從小教育他的爲人處世他從來都沒有忘記過。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將自己,變成了自己最恨的,和宴書懷一樣冷血的動物。
宴忱揪着宋念歡衣領許久,都沒有說出了所以然。
他氣惱地將宋念歡仍在沙發上,摔門而去。
宋念歡躺在沙發上,掩面大笑。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可就是覺得好笑。
她拿起手機,將文詩的手機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她很感謝能在文詩身上感覺到那久違的母愛。
可是,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很貪心的人。
夠了,這些就夠了。
再多,她會承受不了。
連續三天,文詩都在嘗試聯繫宋念歡,可是她的電話打不通。
人也沒有來過一次。
文詩擔憂的睡不着,喫不下。
宴忱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像哄小孩一樣的哄着她:“媽,上次是我的錯我不該兇你,你就別和我置氣了,你多少喫一點好嗎?”
“我要宋念歡!”
“你!”宴忱就不明白,宋念歡到底哪裏好,“媽,我纔是你兒子,她什麼都不是好嗎。”
“可在我眼裏她是我女兒!”文詩堅定的說道。
宴忱是她血緣上的兒子,可是宋念歡,是她精神上的女兒。
自從他長大成人,便一門心思扎進了工作裏。
嫌少纔回來一趟,回來了也是待不了多久就走。
宴忱無奈的放下碗,不解的問:“你爲什麼就那麼喜歡她?”
文詩看了他一眼:“想知道?”
“嗯。”
“因爲她可以陪我,把我當作朋友一樣對待。”
她已經多少年沒有朋友了,有的都是表面逢場作戲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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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地裏卻恥笑着她是宴書懷的“小三”
唯有宋念歡,真心實意的把她當朋友,尊重她。
“我也可以是你的朋友。”
“你不是,你和你的工作纔是朋友!”
宴忱頓時語塞。
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是他因爲愧疚,纔不敢經常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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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詩見他無話可說,躺在牀上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我就要宋念歡,她不來,我就不喫飯。”
“我給你去叫。”面對母親,他永遠都沒有辦法。
走出病房,宴忱拿起手機聯繫宋念歡。
剛通了兩聲,電話就被掛了。
接下來接續好幾個都是如此。
宴忱只能轉而打給陳惠:“宋念歡去上班了嗎?”
“沒有,爺,怎麼了?”
不在魅夜,電話也不接,她怎麼就這麼事多。
宴忱開車回到雅居尋找。
“宋念歡呢?”
“宋小姐在地下室呢。”
今天健身房的設備剛剛安裝好,宋念歡便迫不及待的下去了。
都待了四五個鍾了,還沒出來。
宴忱從樓梯上下去。
便看到宋念歡在拳擊區,帶着拳擊手套一拳一拳,十分生疏的砸在沙包上。
然而力道太小,和砸在棉花上沒什麼區別。
宴忱站在門口,輕輕咳嗽了一聲。
然而宋念歡像沒聽見一樣,一個眼神都沒有甩過來。
宴忱有提高音量咳嗽了兩聲。
宋念歡依舊不理會。
“我母親要見你。”宴忱忍無可忍,只能自己找臺階下。
宋念歡終於有了反應,停了下來,卻依舊悶聲不啃。
“你聽到了就不要給我裝聾作啞。”
裝不下去的宋念歡毫不客氣的回道:“和我沒有關係。”
宋念歡銘記他的警告。
離他母親遠一點,而且,她也不想去。
“我和你道歉,你去看一看她吧,她不肯喫飯,一定要你去了才肯喫,你要怎樣還回來都可以,隨便你。”爲了母親,他也是沒了法子。
把她直接綁過去萬一生氣和母親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後果更嚴重。
“好啊,跪下來求我。”宋念歡十分平靜的看着宴忱。
她在他面前失去的尊嚴,她要一點一點的,全部拿回來!
宴忱聽了她的要求,臉色頓時變化多段,如如戲法般,好看的不行:“宋念歡你不要太過分了。”
“那你也可以不跪。”宋念歡說着,繼續打她的拳。
宴忱咬牙,忍着心裏的怒意放下了他的身段。
一個鐘後,宋念歡按照宴忱的要求,以及心裏的噁心,煮了一份魚湯。
打開車門,宋念歡正要坐後面,宴忱忽然開口:“上前面來。”
“我不喜歡前面。”
“我讓你上前面來不然你走着過去!”宴忱惱羞成怒。
宋念歡忍着怒意,看在他剛纔給自己下跪的份上,不情不願的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在去醫院的路上,宋念歡的內心模擬出了一出出戲碼。
她想着,等會進了文詩的病房,她該怎麼裝作若無其事,和往常一樣的面對着她。
可是她不會演戲啊。
到了文詩的病房門口,宋念歡隨着宴忱走進病房。
“念念你可算來了,來來來,快坐。”
宋念歡強扯出一抹笑容,在凳子上坐下:“這是給你帶的魚湯,你嘗一嘗好不好喝。”
“好喝,只要是你煮的就好喝。”
宴忱:“今天的魚翅燕窩羹是我自己煮的。”
“哦。”
“.”
他是不是真的得去查一查自己是不是母親親生的?
“你先出去。”
宴忱徹底無語了。
宴忱走後,文詩擡手,覆蓋在宋念歡的手上。
宋念歡下意識抽出自己的手。
無論在心裏模擬了多少次,都和之前的感覺不一樣了。
文詩尷尬的收回手:“你,是不是怪我一開始沒有告訴你啊?”
宋念歡點了點頭。
文詩嘆了一口氣,道:“我啊,也是不希望你因爲我是宴忱的媽媽,而疏遠我,我啊,可是很喜歡你的,真的。”
宋念歡露出一抹十分牽強的笑。
她也很喜歡文詩,如果她不是宴忱的母親的話。
“他上次,有爲難你嗎?”
“差點被掐死。”宋念歡隨口一說。
文詩忽然勃然大怒:“宴忱!你給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