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所措的雙手無處安放。
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
說什麼在現在的情形都是錯，都會傷害到他。
“對對不起我，我需要冷靜一下。”宋念歡轉身艱難的走到車後。
她好希望地上可以多一個洞出來然後讓她把自己給埋進去。
席易初呢？她怎麼還不來，她來了說不定可以打破一下現在的僵局。
這席易初屬烏龜的吧。
沈臨寒也沒去打擾她。
他也不是不是非要和她在一起不可。
只是他很後悔，後悔沒能讓她早點知道自己的心意。
說不定她就收回對只有一面之緣的宴忱的感情了。
他如果當初勇敢一點，如果沒有害怕做不成朋友，將心裏話說出口。
他也不會，在一個個的深夜悔不當初，悔的想把腸子拉出來打個結。
宋念歡在車後獨自站立了許久，席易初還是沒有來。
她發信息催，打電話催，信息不會電話沒接。
“念念。”沈臨寒忽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宋念歡的手機應聲落地。
她連忙撿起手機，尷尬的衝他笑了笑：“怎麼了？”
沈臨寒失落的表情顯而易見。
他早知道會有這麼結果的。
“抱歉，我讓你爲難了。”沈臨寒內疚的和她道歉，“我也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是把我當作哥哥，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有些喜歡藏在心裏，可還是會從眼睛裏跑出來。”
只是很多人都看得出來，只有宋念歡看不出來。
宋念歡低着頭，緊張的臉都白了。
良久，她從牙縫裏，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沈臨寒訕訕一笑：“沒事，應該是我和你說對不起。”
對不起當初沒有能力好好保護她。
對不起在她和宴忱初見那天，剛好生病在家。
如果他當時沒有生病，當時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是自己，她就不會遇見宴忱了。
“不過.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宋念歡已經無法再拒絕他的這一個問題了。
“爲什麼是宴忱？”沈臨寒的眼眸滿是悲傷，“明明我保護你更多，可爲什麼是他？”
他不明白，他疑惑了好多年。
爲什麼是宴忱，明明第一次保護她的是她，明明她在她需要幫助時，都是他出現在她的面前，可是偏偏是宴忱。
宋念歡咬着牙，道：“因爲從一開始，我都是把你當作了家人，也是第一個。”
是的，家人。
她在失去母親的懷抱後，她在宋正南身上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父愛，在所謂的家沒有感覺到一點點的親情。
唯一在童年讓她感受到親情的氛圍，都是在沈家。
所以她早在無意識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家人。
因爲他們是家人啊，怎麼會產生什麼感情呢。
“第一個？”
“嗯。”宋念歡點頭，“因爲你是除了母親外第一個保護我的人，我可以失去一個我很愛的人，也可以失去一個很愛我的人，但是，我不能失去第一個保護我的人。”
這對她意義重大，讓她知道除了母親，還是有人在幫助着她，在她無助時，在她被欺負時保護着她。
她從小就清楚自己於常人不同，她每時每刻都在小心翼翼的遮掩着自己。
之前有一些小夥伴，在意外知道她母親是個精神病後，他們的父母都在說。
“以後不準和她玩，誰知道她會不會也有病。”
就連宋正南也是如此，他不允許她接近宋喻，怕她瘋了傷害她。
可只有沈臨寒還有沈伯父沈伯母，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用異樣的眼神看待她。
反而對她十分的心疼。
那種心疼流露與表面，一眼可見。
而她也怕，她怕萬一哪天，他們忽然討厭她，怕她哪天瘋了而被他們所厭惡，懼怕，隔閡。
連做朋友都在擔驚受怕，更別說如果他們將友情轉化成了愛情。
一旦和席朗然和外婆一樣，她失去的不僅僅是愛情，還有一直以來的友情，感激。
這是三重打擊。
沈臨寒對這個解釋，有些無法接受。
因爲是第一個，對她而言有着重大的意義，所以她會喜歡第二個幫助她的宴忱。
而不會喜歡第一個幫助她的他。
沈臨寒無言以對。
或許，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如果第一個幫助她的是別人，而他是那第二個，那麼現在和她在一起的就是他而不是宴忱了。
可惜人生瞬息萬變，每個人的人生都是一次意外的冒險。
結局是好是壞，都沒有存檔重來的機會。
“吱~”
剎車聲猝不及防的響起，席易初的車穩穩的停在沈臨寒的車旁。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沈臨寒，還不忘拿出化妝鏡檢查一下自己的妝容。
確認沒有問題，她打開車門一臉驚喜：“天吶天吶，你們也在這裏啊，怎麼這麼巧啊。”
說完，席易初感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了。
什麼情況，這麼壓抑，死人了？
宋念歡轉身衝席易初翻了一個白眼。
“我先回去吧，回見。”
“我送你吧。”沈臨寒連忙開口。
“不用了，易初你送我吧。”宋念歡連忙拒絕。
席易初的臉一下垮了，壓低聲音道：“憑什麼？老孃打扮的這麼好看可不是來給你做司機的。”
“那我讓他送？”
“你敢。”席易初立刻拒絕，說完她就明白自己中了激將法了，靠！
“得得得，上車，你這個女人真是一肚子壞水。”
席易初和宋念歡走後，沈臨寒看着那沒有主人接納的遊艇，發呆了許久。
他以爲宋念歡會一直後知後覺無法發現他的愛意，這次，顯然是他想多了。
“藉着調查的名義和有夫之婦表白，這就是你的職業道德？”
身後，宴忱穿着風衣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沈臨寒的身後。
當他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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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不會這麼單純，什麼調查，就是藉機接近宋念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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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他通過偷放在宋念歡口袋裏的竊聽器，聽到了談話的一切全過程。
他盡從未如此高興過。
沈臨寒回眸衝他哭笑不得：“你也別得意宴忱，我看得出她不喜歡我，可我也看得出她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