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得她還小，都忘記了賀書秋的模樣。
今日看到席蹊，纔回想起宋念歡的長相，其實更像她的外婆。
難怪她第一眼見她時，總覺得有些熟悉感。
卻又想不起來。
“媽你認識她外婆？”長輩的事，宴忱向來知道的少。
文詩點了點頭。
文家和席家曾經也是世交的，自然認識。
記憶裏，賀書秋是一個特別特別溫柔的女人，她對所有人都很好，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彷彿沒有一點煩惱。
凡是和她想出過的人就沒有說她不好的。
只是後來和席朗然離了婚，就音訊全無了。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在這個世上留下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生的女兒，又成了她的兒媳婦。
做好飯，宴忱剛從廚房出來，就看到宋念歡不停的衝他使眼色，瞄着一旁的席蹊。
宴忱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只是禮貌的上前：“伯母，可以喫飯了，我扶您過去吧。”
席蹊看着一副獻殷勤的宴忱，沒有拒絕，伸手攙扶住他的手碗。
等母親起身宋念歡纔敢從沙發上起來。
她怕她走的每一步落在母親的眼裏，都會讓她發現她的腿，殘了。
或許，她是該好好想想接受治療的事了。
母親已經恢復的很好，以後自然免不了見面的時間，總不能永遠這樣吧。
落座後，席蹊不時的往宋念歡的碗裏夾菜，不一會她的碗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念念多喫點哈，喫飽飽才能長高高。”席蹊像哄小孩子一樣哄着宋念歡。
似乎在母親的眼裏，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小孩子。
宋念歡看着滿滿一碗的肉食，毫無胃口。
母親並不知道她不喫肉的事。
因爲不喫肉這件事，是在去宋家前才養成的，那個時候她恐怕以爲她只是挑食吧，而後來她們也沒有一起喫飯的機會，很少，很少。
雖然那個時候她就在帝都的舞蹈培訓班上課，可是因爲不能公佈她是私生女的關係，她們就沒有在一起喫過一頓飯了。
“伯母，念念”
“好，媽你也喫。”宋念歡開口打斷宴忱的話。
爲了不讓母親掃興，她願意喫。
宋念歡忍着噁心，將肉塞進嘴裏。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討厭喫肉，可是沒有理由的就是不喜歡。
勉強將碗裏的肉喫下，宋念歡接口上廁所，轉身逃也似的衝了出去。
扶着馬桶將喫下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
緊跟着上來的宴忱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想讓她能夠舒服一點。
“你媽不知道你不喫肉的事？”宴忱有些納悶。
席蹊現在明明清醒了很多，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
“嗯。”宋念歡伸手示意了一下，“紙。”
宴忱連忙遞上紙。
回到客廳，宋念歡佯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喫完飯後，宋念歡好生哄着席蹊，才讓宴忱把她送回到醫院去。
一路上，席蹊滔滔不絕的，儼然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和宴忱聊了很多。
從工作到學歷，什麼都聊。
她只是瘋，她不是傻，她看得出來宴忱對宋念歡的關心和愛意。
作爲一個母親，一個什麼都不能爲她做的母親，自然要爲她杜絕一切可能受到傷害的可能。
宴忱也一一回答的清清楚楚。
起身有時候這種病人，並沒有那麼嚇人的，他們和普通人一樣，有一顆愛子女的心。
而有的明明大腦清醒什麼毛病沒有，卻像只鷹一樣，殺掉柔弱的幼崽，留下它們自認爲最好的那一個。
到了醫院，臨近病房前，席蹊停下腳步，手大力攥住了宴忱正要抽回去的手。
“伯母，還有什麼事嗎？”宴忱問。
席蹊轉身，看着宴忱十分認真的一字一句道：“離我的念念遠點。”
宴忱嘴角微微僵硬，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伯母，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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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歡念念嗎？”席蹊又道，“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孩子，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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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蹊欲言又止。
這下宴忱更迷糊了。
她覺得他是好孩子，卻讓他離宋念歡遠一點，自相矛盾。
“您是擔心念唸的病嗎？宴忱問。
這個她其實完全不用擔心的，他不會是席朗然，只是這事和他是不是席朗然貌似沒有一點關係。
席蹊點了點頭，卻又搖頭嘆氣的走進了病房。
心中諸多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連念念她自己，都不知道。
宴忱不明所以的捏了捏太陽穴。
回到御景園，他看得出來宋念歡的心情非常不錯。
這其中都是因爲她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好的原因。
“上次你說的治療，我接受。”宋念歡想起了這件事。
她需要一條健全的腿，去帶母親遊山玩水看遍祖國的大好河山。
宴忱驚喜的語無倫次：“你你真的決定了？”
“不然呢？”難道她在開玩笑？
她從來都不喜歡開玩笑。
宴忱立刻聯繫上次的醫生，擇日便準備接受治療。
在治療前，宋念歡前往醫院拍了片子，席旭堯先看了一眼。
看完後他有些想不明白了。
“你傷的並不重，爲什麼之前沒有去治療？”席旭堯以爲很嚴重，她纔沒治的，可是現在看來就是一個十分簡單的小手術。
宋念歡輕笑出聲：“沒錢。”
是的，沒錢，她以前火的時候說是賺的不少，可不是被宋喻搜刮走就是被於麗拿走。
她們纔不在乎她們有多少錢她們就是喜歡這種白拿的錢。
所以她基本沒有存下來什麼錢，後來又要承擔母親的護工費，她每個月的工資捉襟見肘。
再後來，她就不想治了，她要宴忱看着她，看着她的腿就內疚就懊悔，就時時刻刻想到她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席旭堯心疼的看着她。
如果早點把她接回席家，哪裏還需要受這麼多的苦難。
“我把片子給寧醫生看看，確認沒問題，我們很快就可以準備手術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和以前一樣了。”席旭堯和宋念歡保證。
宋念歡點頭，她相信他的醫術，也相信他找的醫生。
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像以前一樣蹦蹦跳跳，和其他人一樣的行走，這種感覺說不上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