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絕不會。”宴忱承諾道,“現在該我了,我讓你去告訴她,你流產不是她推的,是你本來就有先兆流產,早已經出現了出血的症狀,即便沒有她那一推,你的孩子,也保不住。”
文萱不可思議的看着宴忱。
他所說的爲她辦一件事,就是撒個慌,去解除宋念歡心裏的愧疚?
花這麼大的成本,就是爲了接觸宋念歡的愧意?
真不可思議,一個對所有人都冷漠的人,會爲了一個女人這樣。
宋念歡真夠幸運的啊,碰到這樣一個男人。
“好。”
話音落下,病房的門打開,文凱拎着行李箱走了進來。
看到躺在病牀上虛弱的女兒,文凱眼眶都紅了。
“爸~”文萱看到父親,眼淚一下止不住了。
“唉。”文凱上前一把抱住文萱,心疼的眼淚直掉。
看着父女情深的這一幕,宴忱本來想走的,但是因爲還有事要說,便遲遲沒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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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凱安撫了文萱很久,轉身指着宴忱的鼻子痛罵出聲:“你啊你,宴忱,她是你親妹,你就任由你老婆欺負我女兒,就算沒有感情,她也是你妹妹啊,難道面對一個陌生孕婦就可以隨便推桑嗎?”
“是文萱先動的手。”宴忱耐心的解釋。
“她先動的手就那樣推她?我女兒如果做錯了,你可以罵她,可以告訴我我會教訓她,況且她還懷着孕呢。”
宴忱索性不說話了,護女心切,現在說什麼都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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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你,和你媽一樣,沒有一個人是好東西!”文凱話鋒一轉,突然扯到了文詩身上。
宴忱眼神驟冷,起身大手一把扼住了文凱的喉嚨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你再說一遍!”
嗜血的神情顯然已經沒有把文凱當作自己的舅舅,自己母親的親哥哥。
“啊~”文凱的喉嚨被大力扼住,說不出來一句話。
“宴忱,宴忱你幹什麼你快放開我爸。”文詩驚得面色蒼白。
李特上前拉架,剛靠近,宴忱擡腳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我也要你再說一遍!”
文凱驚恐的看着宴忱,手用力拍打他的手。
他的臉色已經憋得通紅,說不出來一句話。
“宴忱你快放手啊,我爸快要被你掐死了。”文萱慌了。
這哪裏是人啊,這分明就是野獸。
宴忱被文萱喊聲拉回了一點意志,緩緩鬆開手,可是又眼眸裏的敵意絲毫沒有減退。
“我敬你是我媽哥哥,如果換了別人,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對我有意見,衝我來,想怎麼罵怎麼罵,我媽,不行!”
文凱捂着胸口,劇烈的咳嗽。
他已經怕了,可還是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宴忱,你個有媽生沒爹教的東西!你就是個畜生!”
“你有媽生有爹叫,我媽躺在病牀上多久了,你們誰去看過她?啊?誰去過了?一個個只會在精神上綁架我母親,來我這裏換取一次次的金錢,你們真以爲我不知道?以前尊敬你們不是給你們面子,是怕我媽不開心!現在好了,她病了,真希望讓她睜開眼睛看看,她的家人都是什麼嘴臉!”
他們一次次的精神上壓垮他的母親,一次次的揭開自己過去的傷疤,讓他母親記得他們的苦難是她導致的從而換取好處。
從小到大,一直如此,小時候他就看到文詩夜夜以淚洗面,販賣了一次次首飾去補貼他們。
等他長大了,他就代替了文詩,只爲了讓他開心點。
他們呢,錢要,原諒,不給,只會擺出一副全部都是他和母親該做的一般。
卻從未對他母親施捨過一點點的關心,真的恨,那就徹底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啊。
可爲什麼在缺錢時就一次次的在母親面前哭慘。
爲什麼如此,因爲只有讓文詩永遠記得她的錯,她纔會像個機器人一樣一直堅持不懈的彌補他們。
而一旦原諒了,那麼對方就會漸漸忘卻,只有疼痛才能讓一個人永遠都記得,永遠不會忘。
“那是她欠我們的!”文凱說的理直氣壯,“如果不是她,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那是你們無能!”宴忱說道,“裏裏外外我補貼了你們多少錢?你心裏每個數?那些錢隨便到一個有能力的人的手裏早就東山再起了,而你們呢,坐喫山空,公司交回給了文逸手裏你要不要去看看數據,血本無歸,每一筆項目都在虧本,也是因爲你無能,外公纔會把公司交給我母親而不是你。”
宴忱字字珠璣,只是文詩一朝看走眼,被宴書懷所騙。
文凱被罵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文萱在一旁插不上話,氣氛實在陰沉的可怕。
宴忱以前從沒有這個樣子過的。
“真正的家人,應該是在遇到了困難一起抱團取暖,而你,在我母親被騙時沒有給予她一點點的依靠,還和她斷絕往來,這麼多年,你見過她幾次?在你眼裏錢最重要對嗎?”宴忱問。
“是!”
宴忱苦笑了一聲:“而在我眼裏,家人最重要,所以李特,你出去。”
李特捂着疼痛的腹部,一瘸一拐的走出了病房。
文凱不明所以。
宴忱幽幽道:“說真的,真沒打算把你們當家人,只是沒辦法,即便作爲外人我也要說一句,文萱,這個婚結了,你一定後悔。”
文萱不以爲然:“我自認爲我比你瞭解李特。”
“OK,話已至此,再見。”宴忱轉身離開。
該說的他都說了。
道不同,不相爲謀。
作爲所謂的家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站在醫院門口,宴忱忍不住拿出一根菸,保鏢上前點火。
猛吸了一口煙,宴忱看着車水馬龍的接道,心情複雜。
宋念歡睡醒已是下午,宴忱殷勤的給她翻出來了衣服:“換上,去看文萱。”
“讓她罵我嗎?”宋念歡疲累的打哈欠。
“她說有事和你說,具體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宴忱打哈哈道。
宋念歡穿上衣服,心情複雜的來到醫院。
文萱看到宋念歡,表情已經沒有最初那般難看,只是也好不到哪裏去。
“坐吧。”文萱示意了凳子一眼。
宋念歡懷疑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宋念歡在凳子上坐下,喃喃的開口:“抱歉,我當時真不知道你已經懷孕了。”
沒人和她說,對於這件事她也很後悔。
文萱的手在被子下握緊,表面上卻牽強的搖頭:“這件事我也有錯,是我一時衝動了,現在想想,我已經不怪你了。”
“而且,那個孩子本來就保不住,我身體不好,早就出現了先兆流產的跡象。”根據宴忱的要求,文萱一字都沒落下。
隨着文萱說的話,壓在宋念歡胸口那塊巨石有了些許的移動。
宋念歡悶聲,問:“我能問一下,我什麼時候得罪了你嗎?”
她很好奇,明明只是見了幾面話都沒有說,到底是什麼事,致於讓她找過來那般辱罵她。
文萱看着宋念歡,沒有說話。
她就是太生氣了,生宴忱的氣,然後把火撒在了宋念歡身上。
而且她是真的不喜歡宋念歡,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宴忱爲了她,連親情都不顧,間接性想要毀掉她的婚事,她怎麼能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