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還有點良心。
喫完藥,越向澤回到房間安然入睡。
莫唯回到家,瞧見徐睿遠遠的黑着臉站在那裏。
“你來做什麼。”莫唯瞥了他一眼,眼神淡漠。
“你去單獨見越向澤了?”徐睿開門見上道。
莫唯長嘆了一口氣:“沒有。”
“我都看見了你去他主治了你還撒謊?你別以爲我不知道越向澤是你前男友。”徐睿的情緒異常激動,一把抓住莫唯的肩膀像瘋了一樣,“你是不是想和他和好?嗯?你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問你,你說啊,你說啊!”
“徐睿你有完沒完?”莫唯惱羞成怒的甩開他的手,“我說了,沒有,你愛信不信,不信就給我滾沒人求你信。”
身爲男朋友,徐睿並沒有什麼缺點,但是最大的缺點就是多疑。
像個神經病一樣,她平常工作和男同事多說一句話都會原地爆炸。
偶爾一兩次她還覺得挺開心的,畢竟喫醋的男人,確實挺可愛的。
但是這樣的情況多了,她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喫醋,這簡直就是一個精神病人。
“我滾?你爲了他你讓我滾?”徐睿不可思議的看着莫唯。
莫唯氣笑了,拿起包用力砸在他的腦袋上:“對!讓你滾,聽不懂我可以說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滾!滾!滾!可以了嗎?我們之間,結束了,立刻馬上給我走人!”
這種日子她受夠了。
本來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爲父母胡亂撮合的結果。
對他,莫唯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可言。
“好,莫唯,你給我等着!等着!”徐睿怒氣衝衝離去。
不到一個鐘,本來在醫院照顧哥哥的母親突然二話不說衝回了家裏,指着她的鼻子對她破口大罵。
“小唯,徐睿到底哪裏配不上你,你要這樣不知好歹?啊?這半年來,她作爲一個男人盡心盡力,你哥哥生病他忙前忙後,你還想怎麼樣?你還想着那個越向澤是嗎?難道你要爲了他就這樣荒廢你的一生嗎?”
莫唯被罵的已經麻木了。
這種話她已經聽過無數遍。
這是她的親媽,對,親媽。
人真是奇奇怪怪的生物。
父母更是這生物中的佼佼者。
自己把她當寶貝一樣寵着,卻覺得大街上隨便拽一個男的,都能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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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但凡一個男的看上她都是她前輩子修來的福分。
不是開玩笑,而是他們打心裏就是這麼認爲的。
不管她喜不喜歡這個男人,不管這個男人有什麼缺點,他們都可以無視。
甚至是懷疑,甚至是選擇相信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莫唯靜靜的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
母親氣的火冒三丈,揪住她的耳朵:“我和你說話呢你聽到了嗎?啊?”
“聽到了聽到了我聽到了!”莫唯氣急敗壞起身,掙開母親的手,紅着眼睛怒不可遏道,“如果你真的那麼喜歡她,那你和我爸離婚你自己嫁去啊,爲什麼,你們看人永遠只看表面不看內在,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從小到大你支配着我的人生控制着我一切的選擇,從衣服,到學校愛好到現在結婚對象,我幹什麼你都不滿意,我聽你的話爸爸不滿意,我聽爸爸的話你不滿意,這樣吧,你把我切成兩半你們一人管一半好不好?啊?”
莫唯嘶吼着說出這句話,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一個人?我不是提線木偶,爲什麼!爲什麼從小到大哦我現在都28了,你們卻還是把我當孩子一樣,你們讓我覺得我是個廢物,讓我覺得我做什麼都是錯我連呼吸都是錯!一定要我去死,你們才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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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個耳光響起,莫唯安靜了。
她木訥的站在原地,嘴上笑着,眼淚流着,但是心,早就已經麻木了。
“從小到大我和你爸對你不夠好嗎?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啊?”
莫唯苦笑不得出聲。
好,很好,可是這種好,充滿着佔有欲。
她和哥哥就像是他們的附屬品一樣,他們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
“你知道,爲什麼哥的心臟病會突然的在半年的時間不到惡化到現在這個樣子嗎?”莫唯答非所問,“因爲他沒吃藥,他想死,他想讓心臟病帶他走,這一切,都是因爲你們,你們差一點點就殺死了自己的兒子而你們!也早晚有一天會殺了我!用你們自以爲對我們好的方式,打擊我們的尊嚴,壓迫我們的自信,用語言暴力將我們羞辱到死!”
這句話莫唯幾乎是吼着出來的,說完。
她轉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莫母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莫唯跑了很久,很久,久到太陽漸漸的下山,只能看到一點點的餘輝。
因爲出來的急,她沒有帶身份證,也沒有什麼朋友。
她只能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吹着冷風流着淚。
沾染着眼淚的臉被風一吹,又冷又澀。
看着面前的江,有那麼一刻,她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跳下去,跳下去一切痛苦都可以結束一切束縛都可以結束。
可是想到如果這樣,媽媽會哭爸爸會哭。
她這個瘋狂的念頭緊緊出現不到幾分鐘,久被她扼殺在了腦海裏。
莫唯崩潰的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她恨自己,與其說恨自己不如說恨他們。
恨這兩個所謂生養她的爸爸媽媽。
他們將這個世界上最濃烈的愛給了她,卻沒有給她選擇人生的權利。
她寧願,他們不要那麼愛自己不要對自己那麼好,至少她受夠的那一天,她可以狠下心去拒絕去反抗。
可是偏偏不是如此。
他們把這種愛,漸漸的變成了她的負擔。
她怕失望,怕他們會因爲自己而不高興。
所以這些年來她默認自己成爲一個提線木偶,服從他們的指令。
斷了自己所有的朋友,也斷送了自己這一輩子最喜歡的男人越向澤。
二十八年了,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何年馬月才能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