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沛忙解釋,“當然不是,昭昭你是最善良的,我只是怕你多想。”
葉昭沅面色沉寂,不說話。
“我不吃,我想回家吃飯,我父親母親何時來接我?”
父親午時來了一趟,對着她身旁的男子卑躬屈膝,對她多一句關懷都沒有。沒留多久就走了……呵,現在也不來接她,是巴不得她在珩王府過夜吧?
不可能!
魏行沛看了一眼天色,溫聲道,“昭昭,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我不,你送我回去,那成什麼樣子?我要我父親來接我!”葉昭沅在這方面很任性,或者說那是她的自尊。
魏行沛只得點頭,“我讓人去通知葉二爺。”
葉昭沅這才滿意,清冷的面容變得柔軟,只是眉間依舊帶了哀傷。
魏行沛憐惜,擡手去撫平她的眉心,她的淚撲簌簌就落了下來,“殿下,我還是好疼……我再也不想騎馬了……”
魏行沛抹去她的淚水,什麼都應她。
—
葉昭沅當夜被國公府的人妥當接了回去。
惢嫣次日去造訪,表示關懷。然葉昭沅閨閣裏圍着她的女子真不少,這樣也好,她沒說幾句便走了,反正葉昭沅不孤單,她也不顯得失禮。
當月最後一日,惢嫣被間臣舅舅叫了去。他塞給她一個繡着明月的鼓鼓囊囊的錢袋子。
惢嫣收拾了一番,帶着那只錢袋子進了宮。
這回她沒讓裴厭缺送,自己乘車去了西華門,來接她的還是那個嬤嬤,看起來更有威嚴了,話不多,領着惢嫣走她已經忘卻的去藏玉宮的路。
貴妃百無聊賴的抱着她雪白的狸奴,神情慵懶。一如既往的高貴美麗,又冷又豔麗。
惢嫣朝她行禮,“惢嫣見過貴妃娘娘。”
裴貴妃擡眸看她,“以後喚本宮表姐。”
“是,表姐。”惢嫣含笑,遞上那只錢袋子。她已經一回生二回熟了,也不用多說什麼,嬤嬤一雙手接了過來。
“爹爹最近怎麼樣?”她總是先問裴相的情況。
“舅舅是百官之首,整日都很忙,不過身子硬朗康健就是。”
裴貴妃點點頭,“聽聞他那小妾又興風作浪了,聯合情人盜了他幾萬兩銀子,他是如何處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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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妃表姐,提起自己的父親,還真是……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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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打發了連氏,至於那趙掌櫃,砍了手腳,交給官府處置了。”
裴貴妃嗤笑一聲,不置一詞,惢嫣卻瞧見她目中的嘲弄。
惢嫣同裴貴妃聊了許久的天兒,她還問起她上次花朝節是怎麼一回事,惢嫣如實告訴她,她聽到葉昭沅的名字,神情有了瞬間的晦暗。
“葉昭沅,就是葉皇后的那個侄女?”她雲淡風輕的說着,美目略冰冷,“我倒忘了還有這麼一個人了。”
就是那個小時候偷偷喜歡裴厭缺的、沒用的丫頭?
也不瞧瞧自己姓什麼,姓葉,也敢覬覦裴家的人?
所以她警告裴厭缺,說那女子心機深沉,不是善類。她看起來總是可憐兮兮的,一副柔弱目光,她真是怕她那不通情事的弟弟一失足……
不過她確實是多慮了。
感情上裴厭缺什麼都不懂。
葉昭沅在溺水被救後,偷偷跑到府上感謝他,後來又來了好幾次,他都對她冷冰冰的。
她看小丑般看那小丫頭往返相府,然後有一次,她瞧着還沒到她胸口的丫頭,羞辱她,戳破她的心思,告訴她裴厭缺就算是喜歡一頭母豬也不會看上她。
小丫頭露出滑稽的表情,跑掉了。
裴貴妃想到這裏便想發笑。
大抵也是因爲她是皇后的血親吧,她總能在這種事情上找到優越感。
“那表姐,我就先回府了。”聊了有一會兒,惢嫣起身道。
不等裴貴妃頷首,屋外便疾步走來一個嬤嬤,她神情嚴肅,湊到裴貴妃耳邊說了句什麼。
惢嫣便瞧見這泰然自若的貴妃表姐面色大變。
她眸子犀利起來,盯着那嬤嬤,厲聲問,“當真?!”
嬤嬤眉心蹙緊,點了點頭。
“爹爹,我要見爹爹……”裴貴妃明顯慌了神,來回踱步。
嬤嬤忙道,“小姐,您先莫慌,相爺現下估計也被陛下召了去……”
見她們這般,惢嫣也跟着緊張,什麼情況?是舅舅那邊出了問題?
“表小姐,您自請回去吧。”這時,那嬤嬤對惢嫣道。
相府。
一切如常。
惢嫣見氛圍還好,略略鬆了口氣,裴厭缺不在自己的書房,在間臣舅舅的書房處。她尋到他便問,“裴厭缺,出了什麼事了?”
便見到裴厭缺也眉心緊鎖。
“你怎麼來了?”見她焦慮又緊張,他稍作安撫,道,“沒關係,你不用擔心。”
“可是貴妃表姐……還有舅舅,怎麼直接被召進宮裏去了?”惢嫣話說到一半,便明瞭過來,該是朝堂出了大事。
表姐那麼慌張,是因爲影響到舅舅了嗎?可是裴厭缺又告訴她沒關係。
“南蠻再次挑起戰爭,進攻錦州白城,父親被召進宮議事。”裴厭缺解釋道。
當然,主將鎮南王攜子作戰,世子爺褚廷英身負重傷,他沒有告訴惢嫣,惢嫣並不認得他們。
“原是如此……”
“此消息對外保密,不必同人議論,免得引起恐慌。”裴厭缺又道。
“我知道。”惢嫣道。
原是國家大事,戰亂,她真的操心不着。
不過禹國唯一的異姓王褚晝貌似跟舅舅關係匪淺,世子爺褚廷英跟表姐還是青梅竹馬。
女人的第六感,她懷疑過間妃表姐同這異性王世子的關係。
現在看來,她八成就是得到褚廷英受傷的消息,才那般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