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惢嫣,你現在嫁給我吧

發佈時間: 2025-02-24 19: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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惢嫣回過頭。

那是個身着藍色綢緞,二十上下的男子。五官端正卻說不上俊美。他稀奇的上下打量一眼惢嫣,旋即眼睛都亮了,“去當了大小姐回來後果然不一樣了啊,你這通身的貴氣……”

惢嫣聽他說話纔想起來他是誰。

叫什麼……宋兆。

裴氏在她及笄那會兒熱衷於給她說親。這男人是其中一個,惢嫣當時忙,見的一面也沒留多大印象,隨口應付了裴氏,結果不知怎麼着,裴氏以爲她很滿意……差點就跟這男人成了。

這麼巧,大街上遇到。

“惢嫣,你現在嫁給我吧,我答應娶你了。”惢嫣正回想着往事,宋兆突然語出驚人。

她險些將口中的豆漿噴在他臉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惢嫣……”男人靠近了些,“我們可是遞交過婚書的,你差點就是我的媳婦了!”

他伸手去抓她,手腕卻被另外一只手捏住了。一擡眼,就撞進男人漆黑的眼眸,他周身氣息凌冽,刮的宋兆腿都軟了。

“你……你是什麼人?”他鼓氣道。

裴厭缺稍稍用力。

宋兆臉色陡變,啊啊的就叫出了聲。

裴厭缺一把將他推開,宋兆踉蹌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惢嫣在他身後偷笑。

她看着面色發白的宋兆,“遞交婚書什麼的,不是被制止了麼?你再敢翻出來壞我名聲,仔細我夫君對你不客氣!”

說罷,牽着裴厭缺走進身後的面館。

二人落座,惢嫣瞧見宋兆灰溜溜的爬起來,拍了拍衣袍,小心翼翼朝他們這裏看了一眼,然後夾着尾巴溜了。

惢嫣咯咯的笑,“你把他嚇壞了!”

男人面色微沉,低問,“什麼婚書?”

聽到遞交婚書的字眼,他真的是一股火氣竄上來。可是她後面又叫了夫君,真是叫他……心情愉悅。

問還是要問清楚的。

“噢,我娘當初急着給我找夫婿吧,他是其中一個,我娘比較滿意他,但是還沒遞交婚書哦。”

惢嫣本想兩句話帶過的。

卻見男人沉沉看着她。

惢嫣無奈,叫了兩碗豬腳面,她一邊吃一邊將那事道來。

宋家是華陽比較富足的商戶。當然,以往可能富足,但那段時間只是個空架子而已。他們需要銀子週轉,不知怎麼的瞧上了裴氏……哦不,瞧上她的銀子。

也因爲宮家只有惢嫣一個女兒,所以他們所有的財產都會作爲嫁妝,被她帶進夫家。

對方着急將親事定下來,裴氏則以爲宋兆合她心意,見她忙就沒叫她一起去交換婚書。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惢嫣也無需在場。

然而,宋兆當時不知道怎麼的,就勾搭了華陽某小官家的小姐。比起孤苦伶仃的母女倆,肯定是有當官的爹做靠山的小姐更有“性價比”啊。

惢嫣真是得感謝宋兆,那會子特地趕回去攔截雙方長輩遞交婚書。

“如果不是他攔着,我後面還得費點心思退婚呢。”惢嫣吃下一口面,道。

裴厭缺點點頭,又擰眉,“所以他已經成了婚?成了婚方纔還說那種話!”

讓嫣嫣嫁給他那種話!

裴厭缺頓時覺得剛纔那一下,太輕了!

惢嫣輕笑,”你跟他計較什麼啊?我可從來沒把他那種人放在心上。”

如此一說,裴厭缺便釋然了。他點點頭,脣邊勾起笑意,“吃面。”

惢嫣帶着裴厭缺朝裴氏的墳塋去。

裴氏被她葬在華陽郊外的一座山上。

二人在街上買了些祭拜用的香、紙錢等,並沒有回老宅。

來到山腳,走上一羊腸小道,沒走多久視野便開闊了……青青綠草的野地,寥寥幾棵桃樹開的正好,粉嫩的花瓣滿枝丫的點綴着,風驟起,嘩嘩的響,寂寥又清淨。

桃樹下有兩座墳塋。

墳塋前是漆黑的碑。

一爲“慈父宮自賢之墓”。

二爲“慈母宮裴氏之墓”。

側有小字記名姓,生卒年。

惢嫣修過墳塋,改過碑文。兩年前宮父的碑文還是以“夫”開頭。

這是裴氏給丈夫選的墓地,囑咐過惢嫣要將他們葬在一起。

惢嫣攜裴厭缺跪下。她燒紙上香,言語溫吞,“爹、娘,女兒已經尋到了一身依託,今日帶着他來看你們了。”


燒完紙她起身來,裴厭缺又磕了三個頭,眉目虔誠而堅定,“小婿裴厭缺,再叩姑父、姑母。尊上既是姑父姑母,亦是缺的父親、母親。惢嫣是缺一生所愛,還請爹、娘放心將女兒託付於我。”

惢嫣在一旁看着,許是在爹孃的墳塋前,她總覺得心裏酸酸漲漲的。

裴厭缺給他們上了新土。二人便攜手離去。

並未回去老宅,二人順着小道下去,在山腳下漫步,山腳下也有幾棵桃樹,瞧着叫人心裏寧靜。

裴厭缺便告訴她自己方纔竟有些緊張。

“我爹孃又不會跳起來說不同意,你緊張什麼?”惢嫣稀奇道。

“就是緊張。”他無奈扶額。

身爲女婿,初見岳父岳母,怎能不緊張呢?

惢嫣也不調笑他,二人攜手緩緩漫步,腳下是鬆軟的枯枝落葉,踏上去發出吱吱的聲響。

二人沉默着,氣氛卻親密無間。

“裴厭缺,那你的爹孃呢?”惢嫣突然問。

裴厭缺垂眸看着她,惢嫣道,“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了,裴厭缺,我想知道你的過往。我只知道你生在錦州,十歲時被舅舅撫養,其他的我都不知道,我想知道。”

“你以前叫什麼名字?”她問。

裴厭缺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然後道,“非。姓非,單名一個缺字。”

非缺。

非……

惢嫣喉間乾澀,她抓緊了裴厭缺的手。

在褚氏父子之前,錦州的戍邊將軍,就姓非,叫非庸。

惢嫣早就猜到了,此時才從男人口中得到了證實。

“三十年前多戰亂,我父親爲禹朝征戰四方,母親隨其披甲,履歷戰功。父親聽封冠軍侯,母親是一品誥命,後戰亂平息,二人聽召戍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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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裴厭缺握掌成拳,眸中殺氣如捲起的驚濤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