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陸禹擎神情沉沉,坐在窗框旁。
他身後有個黑衣人,因爲陸禹擎身上威壓陣陣,他低着頭,不敢言語半句話。
“沈玉鳶?”陸禹擎輕喃這個名字。
“林管事給的的確是這個名字。”那黑衣人道,“林管事還說,那沈玉鳶警惕,過了許久才聯繫的我們。許是因爲要暗殺的人,許久都未被殺,所以開始着急了。”
黑衣人心中已經開始罵那個叫沈玉鳶的了。
誰不知道那傢伙想要暗殺之人是樓主的親妹妹!這叫他傳報都不好傳報!一口一個要暗殺的人,豈不是叫樓主不悅!
“另外一張呢?”
“那人久未聯繫,暫時查不出。”黑衣人低頭道。
千闕樓的保密機制一向做的很好,僱傭之人不露面他們也很難將人找出來。
陸禹擎瞧着夜色茫茫,外頭傳來聒噪的蛙叫聲。
![]() |
他起身,關上窗戶。
聲音淡淡的,彷彿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今晚解決了她。”
黑衣人領命,退下了。
陸禹擎去睡覺了。
夜裏,他感覺到了一絲異動,猛然睜開了眼睛。結果一看,是一條出來覓食的小蛇,翠青翠青的。
竹葉青麼?
陸禹擎想到了陸相安養的“寵物”。
他武功高強,可夜視。
小蛇還未發現他,他卻將蛇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片刻後,他在桌上尋找起來,終於叫他找到一塊吃剩的糕點,他丟到小蛇跟前。
小蛇嚇了一跳,一雙眼睛幽幽的看着他。
察覺到陸禹擎沒有敵意,小若看了眼糕點,去嗅了嗅,而後嫌棄至極的高揚了近似三角形的頭部,掉頭就走。
突然,它察覺到了什麼,折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了陸禹擎的牀底下去了。
出來之時,它口中已經含着一只碩大的老鼠了。
然後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陸禹擎,“……”
睡覺睡覺。
—
相府。
沈玉鳶正在沐浴。
她肌膚似雪,宛如上好的羊脂玉,吹彈可破。一滴水珠,從脖間往下滑,一直到小腹,融入水中都還未裂開。
熱氣騰騰,水面上有紅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的,香氣迷人。
沈玉鳶將身子埋進了熱水裏,一直淹到頸脖。她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片刻後,她起身,叫丫鬟換了水。
她又泡了進去。
這回她直着細腰,雙臂搭在了浴桶的邊緣,頭部微微仰着,對着房梁。
突然,牆角傳來一絲異動。
沈玉鳶微微一愣,目光朝着那邊望過去。
牆角翻出來一只黑乎乎的蟲子。
沈玉鳶眯了眯眼睛,細細一打量,這才察覺到是一只滑蟲(蟑螂)。
她平日裏最怕這些髒東西,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命人撒上驅蟲的藥,所以鮮少會有這些蟲子爬進來。
沈玉鳶一陣惡寒,她往水裏縮了一縮,拿起了不遠處的一只髮釵,“咻”的一聲射了過去。
髮釵直接插進了滑蟲的身體裏,滑蟲掙扎了一陣,便沒了動靜。
沈玉鳶心裏膈應,叫丫鬟進來,將蟲子連帶着那支價值不菲的釵子一塊拿出去扔了。
地面上擦乾淨,她才舒爽一些,繼續泡她的澡。
然而就在這時,牆角又傳來異動。
沈玉鳶猛的睜開眼睛,目光冰冷的盯着牆角。
這回跳出來的滑蟲可不止一只,大抵有四五只!而且,屋子裏其餘的地方也開始刷刷的響動,片刻後,一大片黑壓壓的滑蟲如同潮水一般傾瀉而出!
沈玉鳶人都嚇傻了。
那些滑蟲堆裏,還和着蜈蚣、毒蠍、毒蛇、老鼠之類的……連牆角都被撞出了大洞來!
沈玉鳶恨不得立馬昏死過去。
她大叫起來,整個人都縮進水裏。
丫鬟們聽到小姐的尖叫聲也趕了過來,然而她們有些人的心理素質更不行,直接先沈玉鳶一步昏死過去。
剩下的人也不頂用,拉着裙子滑稽至極的踩着地上的黑點點。
很快滑蟲和蜈蚣等就爬了她們一身。
沈玉鳶這邊的情況也談不上好,她整個人都縮進了水裏,但是還是有蟲子浮到水面上去,在她露出來的半個頭頂上打着旋兒,抓咬着。
被蜈蚣咬了一口頭頂之後,沈玉鳶實在是忍不住了。尖叫着起身,從水中探出來,她一絲不掛,潔白的身體都暴露在空氣中,滑蟲等很快就順着她的身體爬了上去。
沈玉鳶連連尖叫,其聲音尖銳,劃破了整個相府的夜空。
她擦乾了眼部的水,這才瞧見她整個房間都淪陷在滑蟲之下了,擡頭看甚至屋頂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
沈玉鳶慌亂至極,顧不上其他,從浴桶裏跳出來,還拿着衣服到處扇打。
https://www.power1678.com/ 繁星小說
她光着身子出去,外面的侍衛連連回避,卻又忍不住去瞧她光潔嬌嫩的皮膚,也算是大飽眼福了。
沈玉鳶大叫了一聲不許看,這時老婆子遞上來衣裳,她慌慌張張的穿上。
身子上面還有咬死不放的蟲子,又疼又噁心的,沈玉鳶拍打不停,可身後的蟲子就跟瘋魔了一樣,一個勁兒的往她身上爬。
聞訊趕來的沈母哪裏見過這種場面,直接昏死過去。
最後,沈玉鳶哭鬧不止,也被嚇暈了。
無人察覺,相府某個隱蔽的樹杈上,幸災樂禍的陸相安幾乎要笑斷了腰。
“這招我在驕州的時候也試過,不過我不在場。”陸相安道。
那個女孩叫什麼她忘了,反正是想暗中算計她……這招雖然缺德,但是吧,陸相安承認她缺德,她沒節操,就喜歡暗中搞這些烏七八糟的。
“喂,蕭權景,你有沒有聽我說話?”陸相安拍了拍抱着他的蕭權景。
蕭權景正摟着她的軟腰呢,把俊臉藏在她身後,遵守着男德法則,府上的什麼風景他都沒瞧見。
“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衣裳穿上沒有?”自從陸相安說她在沐浴,他就把把自己給縮起來了,就穩着自己媳婦看戲呢。
“穿好了,”陸相安道,“快出來吧,這麼壯觀的一面不看可惜了。”
蕭權景這才從她身後探出來,他看了一眼沈玉鳶屋子那邊的情況,而後猛然挪開目光,他朝着另外一個方向看過去,目光微寒。
陸相安沒察覺到他的異常,還跟他說笑着。等看夠了戲,就叫蕭權景抱她下去,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