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缺要裂開了。
這女人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心如蛇蠍!她竟想勾飲他的嫣嫣!偏生嫣嫣半晌沒有拒絕她?——她在考慮麼?!
惢嫣只覺得姬幸奇怪,不愧是儷朝女君,想法很新奇……她莫不是想拐賣她?
“嫣嫣!你別答應她!”卻聽得裴厭缺大叫。
惢嫣朝他看了一眼,只見一殺手趁他分心時猛將劍朝他手臂劈去,她一急,大喊道,“你小心!”
見他躲過去,她纔鬆下一口氣。
繼而對姬幸道,“你這人好生奇怪,我們才初次見面吧?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想帶我去儷朝作甚?”她朝旁退了一步,手中毒藥攥的更緊了。
姬幸微垂眼眸,遮住眸中暗芒。片刻後忽而擡頭,對惢嫣明妹一笑,“我叫姬幸,妖姬的姬,榮幸的幸。你不答應就算了。”
她撿起一旁立着的劍,剎那間猶如夜間野豹,一個俯衝就進了戰鬥圈,招招凌冽不輸裴厭缺。
裴厭缺經歷了一場心驚肉跳。只暗道早知道就不來這客棧了,遇上這儷朝瘋女人!
殺手解決的差不多了,再而他不樂意跟姬幸一起戰鬥,便尋了機會抽身出來,來到惢嫣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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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受傷吧?”惢嫣上前查看,急切道。他身上沾了好多血。
“我沒事。”裴厭缺道,那都是別人的血。
惢嫣將他從上到下檢查一番,沒甚傷口,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她這樣簡單的關心,將裴厭缺暴躁的心安撫下來。嫣嫣心裏只有他,纔不會跟旁人走。
不多時,姬幸餘下的部下趕了過來,很快就結束了戰鬥。她擡手將手中的劍丟下,直挺挺的插入一個掙扎着要起身的殺手胸口,斷了他最後一口氣。
姬幸拍拍手朝惢嫣二人走去,話是對裴厭缺說的,“多謝郎君出手相救,姬某感激不盡,有機會到儷朝的話,報姬幸的大名,到幸女府來,本君招待你們。”
儷皇室只有女子有資格奪嫡,不只是女皇的女兒。皇位該由最優秀的女君繼承,而女皇至高無上,一般不願生那麼多孩子,故而女皇同輩姊妹女兒,也是皇女,一樣有資格奪嫡。有的女皇沒有女兒,便只能從姊妹的女兒中選擇太女。
賜給皇女的府邸叫“女府”,皇子的則是“子府”。
“我本意不願出手。”裴厭缺冷冰冰道,將惢嫣護在身後。
男人這麼跟她說話,真叫人不爽。姬幸微垂眼眸,不過他是外朝人,還救了她的命,沒什麼可計較的。
“我會讓掌櫃重新給你們安排房間。”姬幸說着,擡腳出了門。
一具屍體的手擋在門口,被她一腳踢了回去。
那女人在這裏,裴厭缺突然不想多留。
“可惡,擾人清夢,辛苦你啦裴厭缺。”
明明殺手是衝着那姬幸來的,轉頭來卻叫裴厭缺忙活一場,惢嫣不大高興。不過幸女……也算是條人脈吧。
裴厭缺連夜離開的心思一下子歇去,“不辛苦,你困了?”
“唔……你給我靠靠。”惢嫣泄了力一般倒在他懷裏,蹭了蹭他胸膛。
看着懷中少女,裴厭缺滿目憐愛,擡手輕撫她的發頂,“我抱你去榻上睡。”
便將她打橫抱起,越過一地屍體,踏出房間。只瞧見一樓姬幸的侍從同掌櫃說話,他全沒了白日的圓滑,臉色發白,驚恐又木訥。
另外幾個孔武有力的漢子也被炸出來了,往二樓一瞧,嚇的險些沒魂飛魄散,飛奔出客棧,只差扛着馬連夜跑路了。
姬幸悠哉的坐在樓下,男人跪在她腳邊,恭敬的處理她手臂上的傷。見裴厭缺出來,懷裏還抱着惢嫣,英氣的眉挑了下。
裴厭缺淡淡凝了他一眼。便抱着惢嫣隨意走進一間乾淨的客房,腳一勾合上了門。
他溫柔耐心的給她脫了鞋,褪去她的外裳,拉開被子讓她躺進去。自己則和衣而眠,攬着她的腰睡去。
以前是淺眠。
現在是淺淺眠。
就差睜着眼睛睡覺了。
次日,晨光熹微,從淺薄的油紙窗戶透進來,不一會兒屋中亮堂起來,變得暖洋洋的。
裴厭缺在榻上睜着眼睛。
一面看着惢嫣嬌俏乖巧的睡顏,一面聽着樓下的動靜。
他不想跟那羣儷人走在一起。
那女人心懷不軌。
這時惢嫣嗓中冒出軟糯的低銀,翻了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那拳頭險些砸到裴厭缺臉上來,舒展身子過後,她徹底醒了。
“裴厭缺,早啊。”一睜眼瞧見他的俊臉,惢嫣笑道。
“早。”裴厭缺也笑,“要起麼?”
“嗯,睡飽了。”
惢嫣動作迅速的從牀上爬起來,穿好衣裳和鞋,同裴厭缺一齊下了樓。
姬幸一行人正在吃飯。
昨天她還有十幾個人,今天就剩下……加她自己只有七個。
嗯,那兩個俊美的男侍倒都活着。
這裏早膳簡單,標準的稀粥饅頭,可是物價是外頭的幾十倍。不知是不是被昨夜嚇着了,掌櫃整個人精神都有些恍惚,丟了魂般,只差平底跌個跟頭了。
這掌櫃物價搞這麼高,還是在這荒郊野外開店,之前難道沒遇到過這種事?惢嫣疑惑的啃着她的白面饅頭。
卻見姬幸朝這邊走來,波濤洶涌的大美人,五官精緻的不像話,嗓音依舊帶着磁性,“本君貌似與二位同路,不知可夠搭伴走一程?”
“並不同路。”裴厭缺冷聲拒絕。
“你還未說走往哪去,怎知不同路?”姬幸笑。
“你不知我們往哪去,怎開口就是同路?”裴厭缺道。
姬幸笑容更甚,看出這人對她不悅,但是她會在乎男人的意見她就不配姓姬。
“那你們往哪去,本君跟隨就是。”姬幸輕描淡寫道。
飯畢,惢嫣坐上馬車,她依舊跟前些日子般,坐在馬車口撩起簾子,這樣可以看到裴厭缺,也能同他說話。
姬幸確實跟着他們。
這山間只此一條山路,要麼往東邊去,要麼往西邊來。她昨日就見他們的馬車朝東邊停着,故而確定他們走一道。
既然被盯上了,那便先跟他們一跟,那個男人還挺厲害,姑且一齊進了城池再說。這荒郊野外再起事,她可能真就栽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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