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挽容再也不想讓律棲沉開口唱歌兒給她聽了!
哼,這男人說的那麼好聽,唱的怎麼……他五音不全!!
董挽容被磨了好一會兒耳朵,男人始終不肯放過她,還笑眯眯的追問她好不好聽。
董挽容欲哭無淚了。
我記得你箏奏的很好,你以後還是奏樂吧,開嗓子實在是太勉強了……
偏偏某男還沒有什麼自知之明。
又拉着挽容磨了她將近小半個時辰的耳朵。
董挽容真的要哭了。
她擡手捏住了律棲沉的面,使勁捏了捏,揪出兩團肉來,道,“你別唱了,還是我來吧,我給你換一首,不唱薛雅士的歌兒了。”
不要禍害謙謙了啊喂!
“行,那首我學的差不多了,換首別的。”律棲沉仰了仰面。
董挽容,“……”
她清了清嗓子,空靈清雅的嗓音猶如溪水一般……
“墨已入水,渡一池青花,攬五分紅霞採竹回家,悠悠風來,埋一地桑麻,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十里桃花,待嫁的年華,鳳冠的珍珠,挽進頭髮,檀香拂過玉鐲弄輕紗,空留一盞,芽色的清茶……”
這首歌的詞兒董挽容倒是記得清楚,曲調也是她喜歡的,古色古香的別有一番韻味,此情此景唱起來一點也不突兀。
只是快結束的時候她覺察男人僵硬了一下,她以爲是歌詞兒裏有什麼不妥,但也沒多在意,挽着男人的手臂將歌曲唱完了。
律棲沉擡手扣住董挽容的葇荑,嗓音薄冷,“出來。”
董挽容微愣,這話肯定不是對她說的,她立馬反應過來這裏還有其他人,她一下子僵硬了,握緊了男人的手臂。
是誰……那她方纔,豈不是都叫旁人聽去了?
叢林裏傳來踩踏樹葉的腳步聲,聽着不止一個人。
男人八尺有餘,一襲白衣,着了簡單的護具,身後揹着弓箭,女子粉衫軟甲,站在他身旁,看起來嬌小玲瓏。
律朝策和溫悅靈。
這也太巧了吧!
董挽容傾身看了一眼,眸中閃過詫異,旋即將頭縮了回來,倚在律棲沉身邊不說話。
不管怎麼說,在這裏唱歌人被人聽去,還是律朝策,她多少是有些尷尬的。
“十一皇叔。”律朝策躬身行禮,目光有意無意的劃過男人身側藏着的小女子,道,“上半場已經結束,休息一個時辰,小侄只是想來溪邊清理一番罷了,沒想到皇叔和董姑娘在這裏,實在是唐突……”
“知曉唐突還不離去?”律棲沉冷聲道。
律朝策無害的笑了笑,“實在是……小侄從未聽到過這樣美妙的嗓音、還有歌曲兒,不禁入了迷了,就沒走動道,還請皇叔和姑娘原諒。”
溫悅靈好像很怕律棲沉,他只見過攝政王面無表情的模樣,那樣已經足夠叫她害怕了,他現在生氣起來便更駭人了。
他抓着律朝策的手臂,半個身子都躲在了他後頭。
律棲沉冷眸睨了二人一眼。
“我們這便離去。”律朝策又道。
“罷了。”律棲沉將手擱在挽容的手背上,“你們留下吧。”
他帶着董挽容站起身來,配合着董挽容的小步子離開。
律朝策幾不可查的掃了一眼挽容的腿。等二人走過,他偏頭,目光睨着二人離去的背影,眼中含着的陪笑淡了下來,擡手將自己的手臂從溫悅靈手中抽離,看了眼溪水,“不要要淨面麼,去吧。”
溫悅靈覺察男子態度冷淡,僵硬了一下。
世子爺平日裏是很照顧她的,對她溫聲細語的,可不知道爲什麼,狩獵賽他卻對她很是不耐煩……雖然他表現的不明顯,但身爲女子到底心思細密敏感。
律朝策當然煩她。平日裏逢場作戲倒也不累,但是對於狩獵,對於騎射,她真的是……叫他難以忍受。又嬌慣又任性,律朝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不想忍耐了。
罷了罷了。
必須需要她父親的影響力和人脈,他忍。不過是個女子,世子妃的位子給誰都可以,直到她有價值。
“阿策……”
感受到少女的失落,律朝策擡擡眼,眸中又恢復了溫柔,他拍了拍少女的手,“走吧,溪水不淺,我看着你。”
說罷便先一步朝小溪走去。
溫悅靈看着男人寬闊的背影,心道他還真實體貼呢。一下子便忘記了狩場上他不耐的語氣,歡愉的追了上去。
溫悅靈小心翼翼的蹲在溪水邊上,從腰間拿出一只好看的帕子,沾了水往面上擦拭。
而律朝策卻有些心不在焉。
他瞥了眼那頂端平坦的石頭,腦子裏不禁回想起二人靠在一起的模樣,少女清悠美妙的歌聲彷彿以及在耳畔縈繞……
從未聽過那樣的歌曲兒,也不曾聽到過那樣的嗓音。即使沒有奏樂迎合她,他也覺得那是從未聽過的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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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有一番風情。
“啊!”這時,耳邊悠揚的歌聲被少女短而急促的驚呼聲打斷,律朝策一愣,垂眸一瞧溫悅靈一只腳已經踏入了水中,身子向溪水裏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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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朝策眼疾手快的將她拉了起來。
溫悅靈的短靴已被水浸透了,衣裙也被打溼了,溼噠噠的還掛着污泥,十分的難看。
她的小臉一下子垮下來了,拍了拍污漬處,不知所措。
“阿策,你不說看着我嘛……”溫悅靈咬了咬脣瓣,有些委屈的說道。
律朝策實在是擠不出來什麼堪稱溫柔的笑容了,他面無表情的道,“抱歉,我……”
他擡手摁了摁太陽穴,將腦子裏嬌俏溫柔的女子甩出腦子。
“沒關係。”溫悅靈連忙道,她拉了拉軟甲,“時間快到了,你快陪我回去換衣裳。”
律朝策冷眸睇了眼那只抓着他臂彎的手,“不着急,賽事不必參與了。”
“啊?”溫悅靈眨眨眼。
律朝策勾脣,眸色深了幾分,“你不是說累了嘛,不要勉強,回去歇着吧。”
“可、可是,你不是想要那身軟甲嘛!”溫悅靈心中感動至極,抓着律朝策胳膊的力道更緊了。
“一副軟甲而已,沒有關係的,走吧。”
呵,兩個人的賽事,其實她要是不搗亂,他甚至有信心一個人也能奪魁,但是這女人真的是……
罷了,反正父王那邊有別的安排,獵場,還是不進去的好。
董挽容,她一定很讓皇叔省心吧。
不知爲何律朝策覺得很是諷刺,他幾不可查的冷笑了一聲,帶着溫悅靈朝營帳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