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瑞璟回府這兩日,不少人遞了拜帖來拜會,許多人都記得危急時刻是他出手相救,用身子把他們擋在身後,只身與虎搏鬥。
三頭虎。解決它們的分別是攝政王律棲沉、大將軍桂巒成,以及他懂瑞璟……參賽者中也只有他敢與虎硬剛。
府中上下全都在緊張董瑞璟的傷勢,倒是沒發現這位爺在長安的口碑變了。
皇帝特派大太監將冠雄的軟甲給送了過來。
回府後又躺了三四日,董瑞璟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只是時時發燒,口中念念叨叨着胡話,湊近了也聽不着。
終於在第五日,董諳日夜兼程的趕了回來。
守門的見到是三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呢,董老夫人抹着淚親自來迎接他。董諳卻來不及跟母親許久,他第一要緊的事就是自己那三侄子。
董家人這才記起來,他們府上還有個醫術了得的三爺。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那被譽爲神醫的扶如醫者,就是董諳。要不然哪裏等得着董挽歆,他們自個兒就到處貼告示找人了。
董挽歆見人來,練練退到一旁,將位子讓給董諳。
太醫們好奇的看向董諳。
這幾日下來,他們都對甘清心服口服,她雖年輕,但是醫術很了不得,假以時日,造詣定會超過他們這幾個老的。
可甘清竟然恭敬的讓了位子給眼前之人。
董諳查疾的速度要比太醫們想象中快的多。
他迅速的翻了翻董瑞璟的眼皮子,將手往他腹部清壓檢查着傷情,可再輕的力道下去也能將人傷口崩開,董諳不急不慌,繼續壓了幾個位子。
旋即拿出銀針來,紮了十餘針。拿棉布將那溢出來的血一擦,便能發現,傷口已止住了血。
這一手叫不少太醫驚聲叫絕。
更絕的還在後頭,他直接剪開了包紮的繃帶,弄特殊的藥水將傷口處清洗乾淨。上了不知名的膏狀藥物,旋即,拿出了針線,開始……縫合傷口。
針線縫傷?這,人又不能用作刺繡!
太醫們目瞪口呆,羅炙也露出訝色。
桂氏首先反應過來,上去就要阻止,還是挽容眼疾手快的攔住她,告訴她這個法子她曾聽過,給她稍作了科普,桂氏才停歇下來,只是一雙眼睛緊張的盯着董諳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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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挽容自然也是擔心的,董諳沒用麻藥,的虧董瑞璟是昏着的,要不然得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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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諳縫傷就縫了一個多時辰,期間他將衆人遣了出去,只留了兩個太醫還有挽歆,董挽容帶着不情不願的桂氏出去,一直陪着她。
縫合好傷口後,董諳又讓人給董瑞璟開了藥,囑咐了一些事情,就拖着疲倦的身子出來了。
桂氏等人連忙圍上去問東問西。
“暫時無礙,其他的再觀察兩日再說……”董諳擺擺手。
“小叔一路趕過來,該是累急了,祖母、母親,還是讓小叔好好歇歇吧。”董挽容攙着桂氏道。
“還是容容心疼小叔。”董諳扯扯脣。
確實,他接到消息後就馬不停蹄的往董家趕,恨不得飛過來。無比的慶幸他還在律國國內,要不然怎麼來得及?說出來怕嚇到他們,他再晚來一日,三侄子命可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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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容,你二哥他不會有事吧?”董瑞璟的院子裏,桂氏坐立不安,抓着挽容的手來來回回就問那麼幾句。
這是爲求個心安,董挽容一遍遍告訴他二哥不會有事。
桂氏突然失神道,“我竟不知,你小叔竟有如此本事,叫太醫都拍案叫絕。”
“娘你不知道嘛,小叔不是年輕時就名聲在外,被許多人請去看病嘛。”董挽容道。
“是這樣沒錯,但我也只拿他當民間大夫,哪成想,比宮裏的御醫還厲害。”
桂氏不禁想到她初嫁給董欽時,董諳還在外地學醫,偶爾回來一次,誰都不知道他跟誰學的醫,以爲是個普通的江湖郎中。老夫人還不樂意來着。
後來也是展露出了本事,被很多大家族追捧,那會兒董欽還沒做這麼大的官兒,董諳年紀雖小,但是爲董家掙來不少人脈。
他說要娶師父的女兒,自個兒的小師妹,老夫人倒也同意的。當然,她並不喜愛那名女子,那女子自幼便患病,能不能生養還不一定,奈何董諳非她不娶。
容容兩三歲的時候,董諳迎了新婦入門。三年後她的確有孕,府上皆歡喜,然而,難產死掉了,母女雙亡。
桂氏還記得那日,有人來請董諳去醫病,他本想留在弟妹身邊的,人家不肯,非趕他走。其實,憑他的醫術,當時留下,或許能救下她們母女。
桂氏想到這裏,不由得唏噓一聲。
後來董諳便開始萎靡了,老夫人給他塞人,他不要,還鬧到要跟家裏斷絕關係的地步。
他倒是真的離開董家了。
桂氏的確是大嫂,家裏的長媳,但也不是事事都管着。那件事她就沒有參與,十多年過去了,現在記得很模糊,她幾乎都要忘了董家還有這麼一號人了。
那天董諳歇了一下午,誰都沒去打攪,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來看董瑞璟,他沒多說,只是點了點頭,挽容二人便放了心。
他便去了老夫人院裏。
母子多年未見,自得好好敘敘。當日又再多怨恨,也早已被時間沖淡了。可當老夫人要人將他的宅院清理出來,董諳卻拒絕了,他還是想繼續雲遊,去看世間百態。
從老夫人院中出來,董諳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子不該記母仇,其實他早已不怨母親,但一直怕母親覺得他在怨她,惴惴多年,不敢見面。現在算是說開了,難得母親也能體諒他,他以後大可以放心的遠行了。
“師父。”這時,身前走出來一個面蒙白紗的女子。
“歆……”董諳突然想起這是在董府,忙改口道,“甘清。”
“師父,你可些時候不回京了。”
“你怎麼在董家這幅打扮?”董諳詫異道。在董瑞璟屋裏時情況緊急,他倒忘了看。
“師父,我搬出董家了,我以後就只有甘清一個身份!”甘清笑眯眯的說道。
“怎麼搬出去了?誰叫你搬的?”董諳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受欺負了,頓時將眉心一蹙。
“說來話長了,我們換個地方慢慢說。”甘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