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這時,裴厭缺近了。同她說話時眸底依舊含了陰鬱,只是藏的很深,面上瞧着溫和儒雅,他跟她說話時向來耐的下心。
“沈某見過王妃、公主。”沈長炎道。
惢嫣瞧見裴厭缺的面色微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應該是沒聽到。
瞧見沈長炎,她目露笑意,“看來是沈大人接管了此事,沈大人辦事,我也能心安。”
這話不假,沈長炎就是給人一種辦事妥當的感覺,好似所有難題在他跟前不過小菜一碟,山海可擋的那種。
當然惢嫣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有這種感覺。
沈長炎聞言很高興,他笑的儒雅,“王妃儘管放心。”
住持卻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他上前合掌,見過兩位施主。
沈長炎也不廢話,直截了當的跟他談此事。
惢嫣又瞧見裴厭缺眸底的晦澀,她有些擔心,擡手抓住他的大手,無聲的問怎麼了。
裴厭缺正欲帶她去外頭細說,沈長炎卻點了王爺的名兒,道此事是他和翊王主責。
裴厭缺便也不好走了,留下來相商。
惢嫣也在旁聽着,畢竟是她的主意,裏面有些細枝末節需要她細說。
一直到午時,她才和裴弦月將銀兩捐了。
也正是這時,寺中來了其他官員,都是在朝堂上受到皇帝點撥,上前來捐款的。
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他們能拿出來捐掉的銀子自然是自身力所能及的,這樣很好,沒人捐那麼一點點,聚少成多也能做一番慈善,救百姓於水火。
裴厭缺終於尋到機會,同惢嫣單獨說話了。
“魏行崢不見了。”他沉着語氣丟下一個炸雷。
惢嫣大驚,“當真?昨兒個不是還待在牢房嗎??”
魏行崢甚至先她一步入翊王府的門。
裴厭缺怕她一個人住在那裏,夜裏想起魏行崢的模樣害怕,提前就把魏行崢調到了王府關押,嗯……特地給他挖了個地牢。
惢嫣嫁過去後,侍衛每隔一段時日會稟報他的狀況。
昨天晚上還給他們稟報過。
魏行崢的身體機能漸漸衰退,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不出三日就會成爲一具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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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竟然告訴她……人消失了?不見了?!
這誰受得了!
裴厭缺同樣目光沉沉。
惢嫣早上走得早,侍衛發現了也沒人稟報。直到他接了任務,早朝上到一半回來換衣服,纔得到的消息。
這事當然是頂重要的,他立馬去牢房看了。
劫走魏行崢的定是個拔尖的高手,或許還不止一個高手,他們沒留下絲毫的痕跡,就連地上整日都有的肉糜也沒有了!守地牢的暗衛是一波輪一波的,他們所有人都沒聽到哪怕一丁點動靜。
最主要的是王府,他有前車之鑑,整個王府都戒備森嚴,從外頭看幾乎沒有死角……他們也說,沒瞧見任何可疑的人,沒聽見任何不尋常的聲音!
蹊蹺。
是真的蹊蹺。
魏行崢就跟憑空消失一般。
可裴厭缺從不信這些,憑空消失?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怎麼可能!
他寧願相信是暗衛玩忽職守。
繼而又想到另外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他是重生的。
難不成……
老天當真如此眷顧他?!
裴厭缺把事實同惢嫣說了,保留了自己猜疑那部分。
“我要給陳錦上寫信。”這是惢嫣的第一句話。
“給他寫信作甚?”裴厭缺不明所以。
“問問他這是不是毒藥的效果,人死了會連渣子都剩不下來。”憑空消失?她不信那個邪。
裴厭缺,“……”
“……那你問吧。”雖然荒謬,但他竟希望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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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那些個大官兒都在裏頭,你們在這兒作甚?”這時,頭頂上傳來一道聲音。
人嚇人嚇死人!惢嫣險些整個朝後跌去,幸好裴厭缺扶了她一把。
他劍眉微蹙,擡眼看着趴在牆上的胖子。
這個人,如此……肥碩,他竟然沒感覺到半點氣息。
惢嫣看到他是真的慌,尤其是裴厭缺還在身邊,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瞧見修沙就想走。
這和尚口沒把門的!
有些事情不能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啊!
她寧願自己坦白從寬,給裴厭缺一個心理準備!
也給自己一個心理準備!!
瞧着二人的背影,修沙將橫躺的身子放正,坐在牆頭上,環着胸,嘀咕,“臭丫頭跑啥呀?”
“怎麼了?你認識?”裴厭缺被她帶着跑,不明所以的問。
“不認識。”惢嫣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了。
這會子惢嫣心裏亂七八糟的。下午卻是想通了,她主動找到這和尚。
他身上有許多的玄機,如果和她一樣是穿越者,那麼爲何在這邊見到她不驚訝?可他們前世又確確實實的見過。
如是便能確定,這和尚不光是穿越者,他可能……真是個得道高人,或許就是因爲他,自己才穿越的。
那會兒他捏着她的手腕,跟她說的那句話是什麼來着?
太久遠了有些記不清,好像說她有一段姻緣什麼的。
“不躲着我了?”修沙笑眯眯的看着她,肚子一挺跟孕婦大同小異。
惢嫣想到自己的猜疑,心平氣和的用上了敬語,“您到底是什麼人,”
可不得尊敬點,這老要是一個不高興再把她弄回去,她就裂開了。
修沙笑眯眯的看她,“貧僧法號修沙,靈山寺一個普普通通的和尚。”
“我來到這個世界,可是因爲您?”
“你心裏不是已有答案嗎?”他似乎天生生了張笑面,笑意不止。
果然。
惢嫣心下了然。
“我應該不會再回去吧?”她問。
“你是希望能回去呢,還是希望不能回去呢?”修沙慢悠悠的問。
“我不想回去。”她答的很直白。
“得看緣法,這事誰都說不準。你之所以能來這邊,也是因爲緣法。”修沙想了想,又道,“不出意外你應該不可能回去了。”
她在這邊都穩下來了。
他再把那件事解決掉,這個世界的秩序就回歸正軌了。
他此話惢嫣聽着只覺諱莫如深。
心提了提,她沉銀片刻,道,“那你呢?你可以在兩個世界任意穿梭?”
“非也非也。”
修沙口上這麼說,心頭默默劃去“任意”二字。
他也是需要契機的。
“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穿越者麼?”惢嫣又問。
既然胖老頭有能力搞這種業務,那肯定不會只叫她一人來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