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麼樣啊,我們這邊這麼多人都沒控制住,更別提那邊了。”沈玉鳶冷聲道,“要不然也不會這久沒有消息。”
“這話不好說,那邊得的人少。”太醫道。
沈玉鳶瞳孔往上翻,不屑道,“如果不找到根治的法子,那麼這病只會越傳越多,他們那邊能控制住,那肯定是將染上的人全都燒了。”
“這……”太醫們明顯對沈玉鳶的措辭不滿,但是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幾位太醫,商議的如何了?”這時,清潤而略帶疲倦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
蕭熠言踏進了殿中,他換了一襲藍色的常服,依舊挺拔俊俏,只是俊臉上,眉眼間卻帶着淡淡的倦色。
“太子殿下。”他一來,沈玉鳶總是先開口。
原本煩躁的心似乎得到了洗滌,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王爺,我們商議,病重之人,實在是救不過來了,就……燒掉吧!”太醫院院子咬了咬牙,說出了他們商議的結果,“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其餘人也會受到影響而病情加重,最後,只怕是榆林……”要參照前人之君的做法——圍城防火,燒掉與瘟疫有關的一切!
各國發了瘟疫,都是這樣過來的!
聞言,蕭熠言頓了頓。
骨節分明的指攀上額頭,他揉了揉眉心。
他並不是什麼心懷慈悲的明君,他自幼學習的帝王之道,教會他如何在這種時候做決斷。
太醫說的沒錯,如果不那樣做,只怕榆止就要淪陷了。
但是……
蕭熠言放下了手,閉了閉眼眸,“再等兩日吧。”
米糧省吃儉用,現下也捉襟見肘了。
“對了,榆林縣的情況呢?那邊不也查出有人感染了瘟疫嗎,沒有擴散吧?”蕭熠言說着,見衆人低下頭,他們道,“殿下,那邊沒有消息。”
“你們沒有給那邊去過信嗎?”
“去過了,沒有回覆。”院長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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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們兩邊都沒有收到對方的信。
蕭熠言眉目輕斂,他想到些什麼,爾後大步流星的離去。
—
榆林的客棧之中。
陸相安在村子那邊待了兩日,去查看了那邊的大致情況,確保能穩住就回來了。
方太醫很驚喜的稟報陸相安,“陸女醫,有人已經痊癒了!”
“當真?”陸相安一喜,“是誰?”
“便是那姓聶的老漢。”方太醫把陸相安往樓上請,一邊走一邊道,“他的病情一日一日的減輕,這下算是痊癒了,但是我還留了他兩天觀察。”
“可以。”
“哦對,他還想去看他的媳婦跟孩子,這……”
“讓他去吧,帶好口巾,事後消毒就行。保證沒有感染上的不感染,也是我們的任務。”陸相安道。
“是。”方太醫答。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把陸相安的話當做命令來答覆了。而且,他和林太醫,包括其餘的普通大夫早已在不知不覺把陸相安放在主導地位了。
“哦對了,陸女醫。”方太醫突然想起重要的事兒,他拍了拍腦門,“就是後院兒,那個投毒的傢伙也感染上了瘟疫。”
“你們怎麼處理的?”陸相安問道。
方太醫有點心虛的低下頭,“我們沒有做處理。”
作爲醫者,他們的職責就是醫人治病,但是對方實在是太可恨了,竟然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兒!活該他們遭到報應,在瘟疫之中死去!
陸相安點點頭,他明白方太醫的心思,畢竟,沒準對方就是引發這場國難的罪魁禍首,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她道,“我去瞧瞧。”
後院破碎的小屋裏,散發着一股潮氣。紀城依舊被綁在椅子上,只是染了瘟疫叫他渾身不適。
發熱和咳嗽是最開始的症狀,前兩日陸相安走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回來他這兩種狀況都有了,關鍵是還以一種極不舒服的方式被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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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城迷迷糊糊的,瞧見一女子進門,女子一襲白衣,素淨溫柔,還帶着潔白的面紗,看起來是那樣的聖潔美麗。
“救我……”他開口,聲音嘶啞。
其實陸相安是想將這人送到蕭熠言那裏的,審問一事她不插手,放到蕭熠言這主事人手裏最好,這幾日一直在忙她一時間就忘了吩咐。不成想,她回來後人就成了這樣了。
她總不能把一個瘟疫患者往太子跟前送吧。
“秋霜。”陸相安叫了聲緊跟在她身邊的秋霜,“去給他打碗藥來。”
秋霜照做去打了碗客棧廚房熬的藥。
“灌他喝。”陸相安吩咐。
秋霜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冷聲道了聲張嘴,然後直接把藥灌下去了。苦澀的藥灌到了喉嚨裏,紀城差點沒被嗆死。
“喂,女大夫,你說,我能好吧?”紀城平復了一下,扭着頭問陸相安,語氣中竟然帶了幾分的真誠。
他還不知道陸相安的名字,所以女大夫女大夫的叫。
陸相安道,“當然能好。”
紀城笑了,“那真是多謝女大夫了。”
陸相安看着他眉飛色舞的神情,輕輕挑眉,這傢伙不會以爲一碗藥就能好吧?
其實他這樣的情況,起碼也要喝三兩天的藥。
陸相安沒有多留,只看了看紀城的情況就起身離去了。
—
是夜。
陸相安睡得並不安穩,子夜時分,她從睡夢中醒來,撫了撫胸口,有些心悸,她便起身瞧了瞧外頭昏沉沉的天色,烏雲翻滾,總覺得心中惴惴。
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竄而來,陸相安瞳孔微縮,連忙關上了窗戶,身子靠在了牆邊,那東西發出一聲鈍響,插在了窗戶的橫木上。
“小姐!”這時,隔壁間的秋霜闖了進來,瞧着她有些沉重的臉色,陸相安便知出了事兒了。
“什麼情況?”
“應該是有人來劫那人了!來了十來人,小姐小心!”一只飛鏢破空,秋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迅速上前去用劍將其挑開了。
這時,屋頂上瓦片被踩的“噔噔”的響,陸相安小臉微沉。
劫人?只怕劫人是其次,刺殺她是首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