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陸家有女相安,婉婉有儀、詠絮才高,昔日即爲郡主和容。曩時社稷臨殃,國難突發,和容一介女娘,勇赴榆止平難,實是凜凜大義不輸男兒之姿,巾幗不讓鬚眉之態,甚慰朕心。今,特賜婚郡主和容於戰王蕭權景爲正妃,望二人舉案齊眉,攜手共度!擇日即完婚!欽此!”
隨着最後一道音兒落下,那大監合上了聖旨,遞交到陸相安舉過頭頂的手中。
她聽完旨,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好在她高舉雙手,聖旨遮住了她那張臉,等聖旨落下來,她的面色也恢復如常。聽着大監道喜,她只輕笑道,“多謝公公了。”
隨後使了銀子,陸相安道,“勞煩公公這一趟,公公拿着吃茶。”
“那咱家也算沾了姑娘的喜氣……”
隨後陸相安就將人送走了。
屋子裏,陸相安拿着明黃色的聖旨,瞧着上面的內容,還有那寶璽的印記,還是覺得不太真實。
蕭權景左季都的身份,一下子就合法化了?而且,還給她和蕭權景賜了婚?怎麼想都不可能啊,就蕭權景和皇帝那種關係……
他莫不是昨夜就去逼了宮?把刀架在皇帝脖子上叫他寫的?陸相安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也不可能啊,那今天國家早就亂了套了……
她正擡頭,就瞧見自家爹孃四只眼睛都盯着她看,只有那氣宇軒昂的哥哥,慵懶的給自己倒茶喝,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陸相安看着爹孃,陸求遠和柳氏也朝着她看。
“這,左季都一下子變成了蕭權景……安安,你老實跟爹孃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
“這……”陸相安瞧着柳氏那透着精明的眼睛,隨後抿脣一笑,乖乖嗯了一聲。
“這……”陸求遠和柳氏都心情複雜。
“你當真是一絲一毫都未曾向你爹孃透露!”
“這也不能怪阿鸞啊。”陸求遠道,“這麼大的事兒,還是陛下准許的,瞞着全國的人呢,哪能就那樣告訴我們。”
“我也沒怪阿鸞啊。”柳氏瞪了陸求遠一眼。
陸求遠吸了吸鼻子,沒說話了。
“那阿鸞,聖旨是他替你求的?”
“他沒告訴我,今日突然就頒旨了,女兒也嚇一跳。當是他去求的吧。”陸相安道。
陸求遠心裏不是滋味。
今兒個早上真的,下了朝回來,被皇帝頒的第一個聖旨嚇個半死,回家見着自己女兒接旨,又被嚇了個半死。
這戰王殿下就是左季都,左季都往前就來提親,把他閨女定下了,現在皇帝又賜婚,給他閨女和戰王賜婚!這還真是……
陸求遠心情複雜。
以前人是商賈,他不會這般認爲,畢竟士農工商,他也是有官職在身的。但是人搖身一變就……
他自覺女兒優秀,連陛下都親封了郡主,說是閨女行事爲典範,配何人都是配得起的。但是家世,他區區四品,叫女兒嫁入那王府,媳婦兒沒有孃家撐腰,那是會受欺負的。尤其是,戰王家那般高的門第!
“爹,你消消氣。”這時,一旁陸禹擎放下了茶盞,他喟嘆了一聲,引導他說,“這戰王在外面再怎麼大的譜兒,以後還不得管您叫一聲爹?這您是爹他是兒子,您怕他作甚?”
柳氏作古的看了陸禹擎一眼。
淨扯。
“我不是怕他,現下聖旨已達,這婚是定了的。我就怕我們小門小戶,安安嫁過去受委屈。”陸求遠頗爲苦惱的說道。
“他敢!”陸禹擎冷哼一聲。
他弄死他。
“你看他敢不敢。怎的,你還要爲你妹妹撐腰?你又沒甚官職,你……”
陸禹擎不在乎。他不喜官場的彎彎道道,幼時做出的選擇,他現在是不後悔的。若是那廝真敢負了安安,他自有其他的法子去報復。
當然,這些日子他也瞧出來了。
蕭權景負了安安?那個可能性不大。
“你莫說了。”柳氏叫住了陸求遠。
實則她心裏也是憂心那一點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左季都人是個好的,這戰王……
就在這時,丫鬟傳報,說戰王殿下來了。
陸求遠和柳氏都條件反射的起身,陸相安也跟着起來,唯有陸禹擎還坐的好好的,陸求遠叫他,要去見禮。
雖然賜了婚,但是自家姑娘還沒入人家的門。他這頭一次面見戰王,有些規矩還是要有的。
陸相安在後頭,瞧見她爹腰桿子挺的直直的,攜着她娘一道出門,她掩脣輕笑了,跟了出去。
外頭,丰神俊逸的男子一襲絳紫色金絲滾邊的常服,大步流星踏進來。
見陸求遠夫婦倆要行禮,他連忙將二人攙住。
待二人站定,他後退一小步,抱拳致歉,“先前因爲不得已,要用旁的身份下聘求娶安安,欺瞞着岳父岳母,實是小婿做事不周,希望岳父岳母體諒小婿。”
這態度……有點好哈。
陸求遠着實是惶恐了一下,他連忙攙起半鞠身的蕭權景,道,“既是聖上吩咐,哪裏算是欺瞞?”
最末,陸禹擎瞧着蕭權景的那謙卑的模樣,不屑嗤笑了一聲。
真是見人下菜碟啊。
人模狗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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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瞧着陸求遠二人轉過身來,他連忙收了神情。陸求遠二人引蕭權景進門。
多是陸求遠夫妻二人同蕭權景講話,陸相安同哥哥在一起,安安分分的坐着,偶爾回個一兩句話。蕭權景態度謙卑,一如左季都的模樣,和陸求遠二人也漸漸的談得開了,二人後面倒是沒有那般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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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就留了蕭權景在府上用膳,想着他定然有話要對陸相安說,柳氏就叫陸相安把他領到園子裏去瞧瞧。
瞧着一對璧人的背影,柳氏輕輕的笑了。女兒找到歸宿,她自是高興的。
這嬌客,看着着實是不錯的。
“瞧瞧。”柳氏拿胳膊推了推陸求遠。
陸求遠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輕勾起了嘴角,縱使心頭還是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