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二人還是端着禮儀的。坐在涼亭裏,他們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陸相安端莊大氣,蕭權景矜貴貴氣,他同她講着昨日皇宮的事兒。
當然,省去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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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兇險?!皇宮你也敢闖!”
“我都有打算。”只是不成想,中途出了個太后,他的打算落了空。
不過也好,如果真的逼宮反而事多。他也不想坐那個位子。
“所以你現在跟皇帝,是個什麼關係?”
“還是那般關係。”蕭權景淡然一笑。
話是這麼說,但他知曉,裏子裏有些事情是變了的。
他母親欠了太后,太后母子欠了雲家。舅舅的仇,雲家的仇,他不會輕易放下。但是有一說一,他最該恨的人實則是先皇,他那所謂的父皇!當時的太子,也就是當今皇帝,不過是個出主意的人,先皇視雲家爲眼中釘肉中刺,即使沒有太子的主意,他也會一點一點消磨掉雲家!
所以,有些恩怨講不清楚,有些關係岌岌可危。
就把那毒當做天意吧。
倘若皇帝死於中毒,那是他大仇得報。如若他能尋到名醫活下來,那也是天命,他認。
他們如若不再施壓於他,就此罷手不行刺殺暗算一事。那麼一切都相安無事,如若還是以往那般,那他奉陪到底!
蕭權景輕輕擱下了茶盞,他拉着陸相安的手,“安安,我恐是等不到八九月份了,等來年開了春,咱們就成親!”
“這,你得尋我爹孃商量。”陸相安想起蕭權景用左季都的身份提親那會兒。
蕭權景應了一聲,“我會尋爹孃商量。”
“還沒成親行禮呢,還叫上爹孃了。”陸相安嗔怪,笑道。
皇宮。
皇帝親手倒了茶水給太后,道,“母后喝參湯。”
“說了莫母后母后的叫。”
先帝未封她做皇后。
太后接過蔘湯,拿勺子在喝,皇帝則是瞧着她手上的傷,右手的尾指被割掉,昨日蕭權景一走,他連忙就叫來太醫處理傷口。
母親素來養尊處優,吃東西慣愛翹着那根尾指,可如今,那裏纏着白紗,只有四根枯瘦的手指露在外頭。
他瞧着,依舊是痛在心底。
“母親。”皇帝道,“咱們不欠他們家,您其實不必如此。”
“十七皇子,的確是翅膀硬了。”太后道,“你不爲自己着想,難道不爲熠言想麼?你跟蕭權景斗的死去活來,熠言怎麼辦?蕭氏江山怎麼辦?孩兒,你是皇帝,切忌意氣用事。”
蕭權景是他心頭的刺兒,每次事關蕭權景,皇帝總是意氣用事她看的清楚。
那恩怨宛如綿綿的絲線,纏繞在他們二人之間,他們便處處撞着碰着,誰也不肯讓誰。
但她明白,他的兒子長人家二十來歲,終究是棋差一招。從左家和雲家關係的端倪中瞧出左季都就是蕭權景,這只怕不是對方的一時疏忽,而是有意爲之。爲何?一向警惕的蕭權景把左府的侍衛帶在身邊便是最好的證明。他一早就謀劃着曝露身份了。
皇帝倘不是坐着這皇帝的位子,只是普普通通一個功勳子弟,只怕早就被對方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她是在示弱,只望那蕭權景也能明這個事理。
想到這裏,太后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她問皇帝,“你中的毒如何了?”
“在請人治了。”皇帝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道,“母親不必憂心於此。”
太后放下了蔘湯,“毒的事兒你自個兒想辦法,你若是挺不過來,我就協熠言登基。”
皇帝吸吸鼻子,不置一詞。
他的親母親啊喂。
“那什麼刺殺,都停了,先就着眼前的局勢過,他蕭權景要是再有個什麼風吹草動,你再下手也不遲。”太后說着,冷哼了一聲,“你就消停消停吧,培養那些殺手不花銀子?”
皇帝訕訕,正想說什麼,突然想起一件事兒來,他面色大變,連忙出了太后的宮殿。
他陡然想間起,蕭權景的人,那個他新封的先鋒將軍。他把洪家人支開,叫那人後回帝都來,就是爲了在暗中刺殺他!可……刺殺的殺手應該已經去了幾茬了吧!
現在叫停,來得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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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回帝都的途中,被派出去的人一波接一波的襲擊,途中只有銀瀾和蕭權景給的兩個隨行侍衛,左辰和左巳。帝都撥來的援軍都同洪驍回去了,剩下的就是幾個關口本地的軍隊,所以,他們三人算是落了單了。
銀瀾沒什麼心機,一路上鬆鬆垮垮的不設防,他不明白左辰左巳爲啥這麼警惕,直到一個睡樹杈子的晚上,他差點沒連着樹叫那劍劈成兩半。
從今以後他就開始警惕了。
嗯,他還是有點腦子的。
他們這一行人,啥都沒有,沒財沒色的,也遭不到賊人惦記!
哦對,對方可是殺手不是賊人!只是,他們主子是誰?
銀瀾去問左辰左巳,然這哥倆一個比一個高冷,就是不告訴他。銀瀾問了兩次也就作罷了。
之後就一門心思的想要快點回帝都,極其認真的打架。
入冬了,天氣已然變得冷冽起來,冷風颼颼的,從衣袖裏灌進去,頓時全身都酸爽了。
三個小可憐還在風餐露宿。
左辰,“巳,我覺着爺把咱倆忘了。”
左巳,“貌似。”
銀瀾,“還有我……靠!又來!”
刀劍迎面刺來,銀瀾跳了起來,拔出隨身的佩刀去接招。
三人武功都不俗,但招架不住這次人多,上幾次,每次來的都會比前一次的多一些,這次則是前兩次加起來都趕不上。
人多就算了,還個個身手不俗!
幾人打的有些吃力。
片刻後,對方的人折損了大半,可三人也都多多少少的掛着彩,身上一旦受了傷,這速度就不如以前敏捷了,速度一遲鈍受的傷也就會越來越多。
銀瀾打起架來那是不要命的,跟瘋子一般,一人架着好幾人的劍突出重圍。
眼瞧着就要撐不住了,突然,不遠處傳來馬嘶的聲音,三道身影加入了戰鬥,其中兩個穿着黑色勁裝的人,提着劍去幫同樣危急的左辰左巳去了。
他也瞧見了一角靚麗的紅色衣衫,從身後唰唰唰的解決了攻擊他的三個人。
舉過頭頂的劍一鬆,銀瀾有些愣神的站起身來,瞧着眼前微微彎着脣笑的姑娘。
洪瀲灩。
她道,“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樣打架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