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陸相安坐在主位上,寧昭昭和寧晗晗坐在客位,丫鬟奉了茶水。
“王妃,寧陳氏攜妹妹來謝過王妃了。”
陸相安端了茶盞喝茶,便瞧見寧晗晗攜寧昭昭起身來,向她微微的鞠身。
她本是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助她的,直到沈玉鳶瘋狂的喊着陸相安的名字。
這個戰王妃,給人的感覺的確是不簡單。她既知道是她暗中幫助她,那麼禮和謝,她是一定要有的。
陸相安請她們坐下。
一場談話,兩方都沒有提陸相安麻雀傳信的事兒,但陸相安知道寧晗晗姐妹是因這事來感謝她,寧晗晗也明瞭了,就是眼前之人在幫助她。
她們送上最真摯的謝禮,又在戰王府待了一會兒才離開。
期間,陸相安能察覺到那名叫做寧昭昭的女子對她的打量。陸相安也不去戳破,始終保持着淡笑和兩姐妹談話。
馬車上,寧晗晗握住了寧昭昭的手,“這位戰王妃,當真是不簡單。”
處事幹練,知進退,有城府但明事理,待人接物也都明瞭到極致。怪不得戰王殿下會娶她爲正妃。
寧昭昭聽了姐姐的話,應了一聲。
只是眼眸微垂,叫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爹孃總說她端莊是端莊,但總是少了那一份從容與氣魄。而她在那名叫做陸相安的女子身上,就看到了那從容與氣魄。
罷了,她已毀了身子,往後有誰會願意娶她做正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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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二姐妹拜訪,陸相安知曉了一件事。就是鄧戟的剛烈。他同沈玉鳶的對話,寧晗晗都跟陸相安說了。
陸相安想到那名男子,心底微微嘆息。皇帝的親信,竟然是旁人安插的人,這放在誰身上,都會除之後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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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鳶沒有受到牽連,一是沒用鄧戟的職權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二則是託了沈籌的福。
關於鄧戟,陸相安想了想,還是叫蕭權景插手了這件事。不過,只叫他做力所能及的事兒,其他的無需管顧太多,畢竟,鄧戟跟隨沈玉鳶,並非沒有做錯事。
蕭權景只跟皇帝提了一句鄧戟:此人可流放邊關,做小將,做勞務都可。
皇帝還是給他的面子的,也或許是因爲念在多年請分吧,只是流放了鄧戟,叫他做了一個邊關小將,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當然,這是後話。
而此時,鳳儀宮。
“本宮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沈玉鳶竟這般的蠢笨!”皇后一想到沈玉鳶近些日子做的事兒,就忍不住想要摔杯子。
不過,忍不住也要忍住。
在沈玉鳶設計她的熠兒,就是選妃宴那一次,皇后對沈玉鳶最後一絲好感也消失殆盡了。
以前瞧着的確是個識大體,懂進退的姑娘,幼年常來宮中服侍她,她甚至覺得,她比同齡的姑娘還要早熟,懂事。可是近來,當真是愈發的不像話了!
“娘娘莫氣,總歸過了這件事,她跟太子殿下就扯不上干係了。”莫說側妃,就是侍妾也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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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聽了這話,氣總算是順出來一些。
寧晗晗今也算是辦了件漂亮事兒。
其實皇后在寧昭昭一事兒出來後,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沈玉鳶。只不過,也怪寧晗晗自己蠢笨,中了沈玉鳶的計。她身爲中宮,那麼多人盯着呢,有些事情不宜親自出手,如果寧家人自己查出來最好,如果不行,這事兒只怕是要擱置了。
畢竟,寧晗晗是皇上看上的,她總覺得那姑娘好是好,但卻少了中宮的威儀。往後做了皇后,只怕是鎮不住底下一羣狐妹子。眼下被毀了身子,做不了太子妃她正好另外擇人。
“對了娘娘。”想到點什麼,月嬤嬤湊近了皇后一些,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皇后的神情微微一變,她扭過頭來,看着月嬤嬤,“當真是陸相安?”
“是不是戰王妃,只怕她自己,還有陳少夫人最清楚。”
“本宮倒是小瞧了她了,竟能暗中指使寧晗晗做事。”
“她也算是免了娘娘一樁心事,那位戰王妃,還是有幾分才智在身上的。”月嬤嬤道。
自選妃宴落水事件之後,沈玉鳶就成了娘娘一根心頭刺,誰都不會喜愛一個算計自己孩子的女子。後她又算計寧小姐,也算是在打太子的臉面,畢竟是準太子妃。
她知曉娘娘嚴重揉不下沙子,或許娘娘一早就想除掉她了,只是沒找到機會。而陸相安暗中指使寧晗晗揪出了沈玉鳶,也算是了了娘娘的心事。嬤嬤是這個意思。
皇后聞言,瞥了眼月嬤嬤,“你倒是不常替別人說話。”
月嬤嬤謙卑的躬下了身子。
陸相安如何,皇后不會去管顧了,到底是成了旁人婦了。沈玉鳶廢了,寧昭昭也廢了,她得重新爲皇兒挑一個好的太子妃。
就在這時,皇后身邊的大太監來了,他稟報道,“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去拜見陛下了,奴才去打聽了,好像是爲了寧二小姐去的。”
“什麼?”皇后微微蹙眉,目光落到太監身上,意思是叫他講清楚。
太監道,“奴才知曉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像是太子殿下非要寧二小姐不可……”
“什麼!”皇后立馬站了起來,她拍了拍梳妝桌,道了聲糊塗。
很快,皇后就來到了清政大殿。
“正好母后也來了,那兒臣在這便把話都說清楚了。”蕭熠言謙卑且堅定的說道,“寧二小姐是因兒臣才落的如此下場,兒臣不能此時棄她不管不顧。”
“熠兒的意思是,要立她爲正妃?”皇后不可置信道。
蕭熠言沉默不語,算是肯定了。
“熠兒,你前些日子尋你父皇,特地懇求那神醫去給寧昭昭醫治,可神醫還不是無功而返?這就說明寧晗晗不孕是板上釘釘之事了,你莫要心存僥倖!
“而她不能生懷有孕,你可知你立她爲正妃會是什麼後果?”
“無非是不能有嫡子。”蕭熠言直言,“不過是嫡子,從庶子過繼也並無不可。”
“荒唐!”皇后是真被氣到了,她這個兒子哪哪都好,文韜武略,有上進心,皇上也是極其疼愛他的。只可惜在有些事情上過於刻板了,她知曉那是他的責任心作祟,以爲自己誤了人家姑娘的終身,可是寧昭昭被害,關她的熠兒何時?!
“你若是真立這樣一個女子爲正妃,你要史冊怎麼寫?你要文武百官怎麼看?”再往後一步,熠兒過了百年,要誰來繼承這大臨江山?——區區過繼的庶子?!
陛下定也不會同意的!
“母后!”蕭熠言的音量猛的拔高了幾分,他言語擲地有聲,道,“眼下帝都誰人不知寧家姑娘是因兒臣被坑害,倘兒臣此時棄她於不顧,叫她終生難託,那是兒臣不義!
“若是羣臣有心,兒臣此番作爲,他們只會讚譽!倘若他們在史冊上亂寫一通,那是他們頑固,史書如何,兒臣都認了!”
“你……”蕭熠言這一大串的話,說的皇后身子都有些站不穩了,月嬤嬤連忙扶住了她,她正要開口痛斥,可是另外一道聲音開口了,恰好是龍椅上那位。
皇帝哈哈大笑,“好!不愧是朕的兒子!有擔當,有道義!恰好朕這婚都賜了,既你執意要她,那就擇日完婚吧,正好禮部準備的東西都熱乎着呢!”
“多謝父皇!”蕭熠言也很驚喜,他連忙跪下拜謝。
這時,皇帝的語調一轉,“不過,羣臣沒你想的那麼通透,總有些老迂頭要生事,你自己的選擇,你自己擔着!”
“是!”蕭熠言擲地有聲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