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弦月看着懷裏的孩子,思緒一轉再轉,好字有千千萬,她一時卻拿不定主意。
“還是爺爺取吧。”她想了想,看向裴鶴擎。
裴鶴擎濃眉微挑,“真要我取?”
“嗯。”裴弦月直頷首。
褚廷英也附和,“對,岳父大人取好!”
他肚子裏這點墨水全是兵書給的,取名肯定是不成的。
裴鶴擎盯着兩個孩子沉思片刻,才緩道,“搖光,男孩兒就叫裴搖光。”
“好。”裴弦月高興的應了,“七星裏最後那顆星子,既叫搖光星,也叫破軍星。”
其寓意包括身體力行、求新求變、吃苦耐勞、勇於任事、不畏橫暴、善惡分明、反應迅捷、坦白直率。
裴搖光,很好的名字!
“那女兒呢?”褚廷英期待道。
他是不懂什麼星宿的,不過“破軍”二字深得他心。
他也格外偏愛女兒些,尤其是他們的小公主,真的太瘦弱了!
“既然用了北斗星,那就從裏頭再挑挑,湊做一對好了。”裴鶴擎想了想,“取天璇天璣二星,合做璇璣如何?”
“裴璇璣、裴搖光。”裴弦月喚着一雙兒女的名字,滿目歡喜柔和。
她的名字裏有“月”字,而今親愛的爹爹又給她的孩子用星子取名。
裴弦月忽而覺得自己無比的幸福。
她有寵她的爹爹、愛她的夫君、真心待她的朋友,而今又添了這麼兩個寶貝。
親情、愛情、友情,從前遙不可及的東西,而今全攤在她眼前了。
裴鶴擎公務忙,抽出空來在公主府待了半天,中午跟他們一塊用過午膳就回宮了。
惢嫣和裴厭缺多待了片刻。
方纔裴鶴擎在裴弦月沒什麼機會跟惢嫣說話。現下二人待在一處,孩子叫乳孃抱去餵奶了,她抓着惢嫣的手,同她說起了當時的情況。
“說胎位不正的時候真是嚇死我了。”
“是啊,”惢嫣道,“幸得畢產娘是接生聖手,她還給你轉了胎位,這手法我們這邊可沒幾個會的,我都驚訝了,更別提那兩個產婆了。”
“這我知道。”裴弦月笑容裏藏着嘆息,“真是多虧了有她在,要不然我這一胎只怕是……”
“幸而生下來了,表姐還想那些有的沒的作甚?”惢嫣打斷她的思緒,提醒她不要胡思亂想。
新手母親難免多思,產後抑鬱的例子並不少見。
裴弦月笑笑,想到些什麼,將腰間的明珠遞給惢嫣,“是啊,幸而生下來了,也幸而兩個孩子都沒事,還給你。”
—
月英的兩個孩子就這樣跟着裴弦月姓了裴。
褚廷英寫信告訴了邊境的老爹,裴鶴擎也恩准褚晝回來,既能看看孩子,也能在上京過年節。
惢嫣則火速跟姬亭簽了玻璃坊的合約,這期間姬幸的信箋不斷。
惢嫣詢問姬幸爲何對姬亭那般大的芥蒂。
姬幸只道人手伸的太長了,她跟她爭儷朝皇位,她沒所謂,畢竟她們堂姊妹之間,都是有資格爭那個位置的。
可她偏生要參她的私生活。
呵呵。
惢嫣覺得不可能如斯簡單,她認識的姬幸可不是這樣狹隘之人。
她回信就能告訴姬幸姬亭已經啓程回朝後,二人往來的信箋往來就少了。
年節將至,惢嫣的玻璃迎來了開業。
在此之前,爲擴大影響,惢嫣將茶酒司和淮上錦許多地方進行了修整。
茶酒司的窗戶換成了玻璃窗帶窗簾,看戲更方便了,也提高了安全指數。除去十二花神的主題包間,其他包間包括赤果果坐的杯盞盤碟,全用了玻璃的。
淮上錦門口裝上一層寫有“推”“拉”字眼的厚重玻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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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外還有一層門,白日裏那門開着,裏頭的玻璃門就關上,恰逢冬日,可以擋住朔風親襲。
出乎意料的是百姓將這些改變看在眼裏,稀奇也確實覺着稀奇,卻從來沒有人過問。
惢嫣找人一打聽,才知道從平民百姓到富商貴人,全都以爲那是價值不菲的琉璃做的。
琉璃。
玻璃。
這一字之差……
由於鋪子的主人是當朝王妃,這傳言說起來還真挺可惜的。
惢嫣聽了難免失笑。
於是門窗爲玻璃非琉璃、且玻璃鋪即日開張的消息如風一般傳了出去。玻璃鋪開張那日,鋪內跟賣了各式玻璃杯盤、鏡子,這些都是日用品,市場面向全體百姓,定價並不高,鋪中一時人滿爲患。
僅僅一個上午,緊急從玻璃坊拉貨就拉了五次。
此後的幾日玻璃坊每日產出的玻璃完全不夠賣的,上京也掀起一股子“玻璃熱”。
日用品要保證足量,要不然就成了坑人的奢侈品了,她的奢侈品鋪子,有淮上錦一個就足夠了。惢嫣着手在辦第二間作坊了。
也正是這幾天,褚晝從錦州回來了。
然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鎮南王府。
褚廷英對這事兒挺驚訝的,聽說老頭兒要回來了,他特地和媳婦兒一塊兒,抱了兩個孩子在府內院裏等他。然而接到的消息卻是褚晝走了另外一條街,直接去了翊王府。
褚廷英氣不打一處來。
這老頭子,他到底是不是親生的?!一回來就削尖了腦袋往翊王府去找裴厭缺!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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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弦月見狀無奈的笑笑,示意褚廷英進屋,孩子不能長時間在外頭吹風。
彼時裴弦月還未出月子,只是她底子好,也不想整日在牀榻上躺着。
彼端,聽說鎮南王拜訪,惢嫣忙讓人將他請了進來。
“微臣拜見王妃。”褚晝不忘禮儀,微微弓下身子。
“早跟褚伯伯說了不必多禮,喚我惢嫣就是,上京跟錦州是一般的。”惢嫣笑眼如月牙,擡了擡掌,又道,“冬日路不好走,褚伯伯過來費了些時候吧?看過璇璣和搖光沒有?”
她都還沒接到鎮南王入京的消息呢。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褚晝一入京就上翊王府來了……不可能吧?他應該急着去看孫子纔是。惢嫣想着。
“沒費時候,我一個人打馬過來的,腳程快得很。”褚晝笑道。
他沒答覆後一句問話,惢嫣便知道真如她所想,他還沒去看兩個孩子。
褚晝原本是想去看璇璣跟搖光的。
一入京就想去。
只是莫名又想到褚廷英那句“外孫”,還有兩個小傢伙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