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遊川臉上帶着無辜的笑容。
“霍總該不會是生氣了吧？雖然你確實是在問姐姐，但是內容也跟我有關。”
他雖然是在笑着，然而笑意卻並不達眼底。
“而且霍大總裁，你身邊不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現在這麼過分關注姐姐，對她可不好。”
季遊川說出來的話很有深意。
明晃晃想要挑撥離間。
畢竟那個叫做柳依婷的女人，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十方殿的消息，向來靈通。
所以他想要知道什麼，輕而易舉。
更何況柳依婷回國後，在凝風香水頻繁現身，早就在A城上流圈鬧得人盡皆知了。
而被他提到的柳依婷，這會臉色確實相當難看，但她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別瞎說，我和景川哥，算是好兄弟。”
柳依婷一副大大方方的樣子，還刻意模糊自己的性別，強調雙方只是哥們。
“而且就算他看得上我，我還不一定喜歡他呢，畢竟你們是不知道，景川哥的性格……”
她本來還想繼續表現和霍景川的親密，結果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兄弟？”
霍景川聽到這兩個字笑了起來。
是那種陰冷意味十足的諷笑。
他擡頭望過來的時候，那雙眼睛裏像是正在逐漸醞釀一場風暴。
“我只有一個死去多年的弟弟。”
霍景川眼眸裏像是淬了寒冰。
“柳依婷，你是嗎？”
咚咚咚咚咚。
柳依婷大腦茫然混沌，整個人臉色發白。
“不……不是……”
她對上男人那雙殘忍的眼眸時，終於發現自己說錯了話。
而且觸碰到了霍景川的逆鱗。
畢竟誰不知道當年霍家倆兄弟感情很好，結果那位霍家老二慘死在了西西里島。
這麼些年來，但凡有人利用他弟弟做文章的，基本上都沒有任何好下場。
要麼死，要麼徹底消失在A城。
柳依婷想到這裏心臟就跳得飛快，她掌心都開始逐漸滲出冷汗。
“對不起景川，我不是那個意思。”
她現在簡直快要恨死季遊川。
那個季家公子絕對是故意的！
而霍景川此刻半張臉，都被陰影籠罩，讓人看不分明他的神情。
“柳小姐，你該離開了。”
一開始本來是想着利用這個女人，去試探沈思寧對他究竟是什麼態度。
然而現在受到影響的卻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因爲柳依婷他們家對奶奶有恩，霍景川壓根不可能施捨給她一個眼神。
“景川哥，我都跟我爸說了，跟你在咖啡廳見面，要是這麼快就回去，他肯定罵我。”
柳依婷這下子臉色煞白。
她爸的藤條抽人最疼，如果今天她沒有順利勾搭上霍景川的話，回去至少也要脫層皮。
而且外面還有人盯着，就是想看看他們會不會促進感情。
本來以爲霍景川把她約在咖啡廳，就代表感情進了一步，但是現在看來，完全相反！
“對不起，我今天也是沒睡好覺，所以說話不過腦子，待會肯定不會這樣……”
她話都沒說完，旁邊的季遊川就笑了出來。
只見少年人相當愉悅地勾起脣角。
“我說霍景川，你都和柳小姐有約了，那我和姐姐當然也可以在咖啡廳有約。”
季遊川散漫地看向霍景川。
“況且，我和姐姐之間的祕密，也不是霍總能隨隨便便就知道的。”
他身上那股針鋒相對的敵意毫不遮掩。
“我和沈小姐說話的時候，也不是季少能隨隨便便就插入進去。”
霍景川面無波瀾，然而眼眸卻帶着戾氣。
“否則，我不介意替季家管教兒子。”
“怎麼，霍總這是在威脅我？”
“……”
整個咖啡廳都像是如墜冰窖。
氣氛也帶着明顯的劍拔弩張。
就連旁邊的柳依婷，都不自覺有些膽寒，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修羅場意味。
她就算是再愚鈍，現在也終於意識到了，這兩個男人，同時在爭奪沈思寧。
而身處漩渦中心的那個女人，卻像是壓根沒被影響到一樣，只是面無表情地擡頭。
沈思寧忍無可忍地擡頭：“都閉嘴。”
旁邊的柳依婷：？
開什麼玩笑。
面前的這兩個男人，一位是陰晴不定的霍家繼承人，從前坐在輪椅上就令人聞風喪膽。
而另外一位則是桀驁不馴的季家少爺，光是有個市長父親，就已經足夠讓人不敢招惹。
而沈思寧不過是個孤兒院出身的小可憐。
結果她現在居然讓這兩個人閉嘴？
柳依婷甚至下意識屏住呼吸，她現在是真的恨不得拔腿就走。
畢竟得罪其中一位，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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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遭的空氣，也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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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出乎意料的是，原本還針鋒相對的兩個男人，瞬間就各自平靜。
那些可怖的殺意和陰鷙感，也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姐姐，別生氣了。”
季遊川在沈思寧面前，向來是溫順聽話。
“都怪我不好，剛纔不應該情緒上頭，和霍總多說了兩句話。”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
或許沈思寧本人沒有發現，但是當季遊川走進這個咖啡廳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她和霍景川之間，有股極爲微妙的感覺。
疏離冷淡。
卻又帶着隱忍之意。
他從未在沈思寧身上，看見過這種剋制。
畢竟她可是當之無愧的紅蛇之王，也是十方殿創始人，再怎麼樣，都不可能會被柳依婷這樣的蠢貨給拿捏。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有心事。
“所以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討論吧，畢竟有些祕密，確實不能對無關緊要的人說。”
他神情無辜而純情，拉長着尾音，彷彿真的只是在提建議而已。
咖啡廳內的音樂驟然調轉。
變得短促而激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