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川眼眸漆黑沉鬱，周身都隱隱透着一股風雨欲來的氣勢。
他這回沒有再和季遊川針鋒相對，也沒有選擇壓抑隱忍，而是直接看向沈思寧。
“是嗎？”他問。
平靜的嗓音，卻令人如墜冰窟。
沈思寧眉頭微微皺起。
他問出來的這兩個字，實在是太寬泛，如果是關於那個祕密，那麼確實不能當衆說出。
畢竟事關母親。
如果是關於季遊川，少年人確實是在十方殿幫她做事，也就更加不可能讓別人知道。
簡而言之，季遊川說的都對。
所以她擡眸道：“是。”
霍景川聞言，只覺得那些積壓在心中的情緒，已經快要來到了失控的邊緣。
無論再怎麼剋制，眼底都逐漸浮現出猩紅的戾氣，修長的手指也格外骨節突出。
什麼樣的祕密需要約在咖啡廳？
是談情？
還是說愛？
可不論是哪種可能，霍景川只要一想，就覺得心臟像是被密密麻麻用針過。
眼見這把火燒的差不多了，季遊川才彎着一雙清眸，笑眯眯地勾起脣角。
“霍總，你和柳小姐不是也約在了咖啡廳嗎？所以我和姐姐在這裏，當然也不足爲奇。”
說完這話以後，他歪頭打量了一下柳依婷，隨後就搖頭嘆了口氣。
“可惜啊，她連姐姐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庸俗又做作，沒想到霍總喜歡這種類型。”
季遊川可不是什麼有禮貌的好人。
他打從進來的時候，看見柳依婷故意坐在中間擋路，就知道這女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再加上她剛纔三番四次內涵沈思寧，這也就讓季遊川更加看她不順眼。
所以他相當囂張地笑了出來。
“尤其是，某些人實在是醜陋至極。”
空有一副漂亮皮囊，內裏早就爬滿蛆蟲。
柳依婷：“……”
柳依婷剛纔本來還在努力降低存在感，但是現在真的是忍無可忍。
就算對方是市長兒子，她也得出口氣！
“季小少爺，我承認我的確沒有沈小姐漂亮，你也可以隨便說我，但是不能這麼說景川哥。”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選擇站在霍景川這邊。
柳依婷心裏的算盤打的很響。
在這種時候，越是挺身而出，越能讓霍景川加深對她的好印象。
所以得罪季家也無所謂，只要能抱住霍景川這條大腿就行。
“你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
結果霍景川不僅依舊冷漠，而且季遊川也直接嗤笑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這些？”
季遊川的視線掃過柳依婷，雖然是在笑着，然而卻像是在看着什麼垃圾一般，戾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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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是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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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柳依婷聞言，整張臉漲得通紅。
她對自己的外貌一直很自信，這還是第一次，被人三番兩次說的這麼難聽。
可季遊川的身份擺在那——
她總不可能真的明目張膽得罪！
最重要的是，霍景川也壓根不站在她這邊。
“沈小姐，你不管管嗎？”
柳依婷轉過頭，把視線落在了沈思寧身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你和季少爺交情這麼好，我相信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聽你的……”
她這番話，就是故意要將衝突的源頭，重新丟到沈思寧手中。
而且話裏話外都是說給霍景川聽。
想讓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知道，沈思寧和季遊川的關係很明顯不一般！
可是沈思寧卻壓根不吃這套。
“要論交情，我倒是覺得，你和霍總的交情更深，畢竟柳小姐說過，你們家對霍奶奶有恩。”
她將柳依婷之前一直炫耀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了她，嗤諷意味濃郁。
季遊川聞言，嘴角也噙着一絲笑。
只是掃向柳依婷的目光，卻冷如刀刃。
“對啊，柳小姐，你該去勸勸霍總，讓他不要再糾纏姐姐，這樣我還會送你一份謝禮。”
謝……謝禮？
柳依婷從少年人的眼睛裏，看到的可不是什麼感謝，而是明晃晃的殺意。
她鼻子向來敏銳，所以在這種情緒激烈的情況下，更加能聞到少年身上的血腥氣。
柳依婷整個人不由得往後一退，後腰猛地撞上桌角，疼得她臉都白了。
“不……不用了。”
他敢送，她還不敢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