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川買好票後，就和沈思寧去了摩天輪。
狹小的空間內，兩人距離很近，只見霍景川看了眼窗外，月光將霓虹的夜景倒映在窗前，一層淡淡的霧氣掛在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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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很羨慕別的小孩，能和家人來這裏。”
霍景川神情淡淡，斂下眼眸的時候，長長的睫毛漆黑彎曲。
他此刻什麼情緒都沒有，然而語氣卻帶着自嘲的意味。
“但父親並不會允許我來這裏，母親那時候也鬱鬱寡歡，不願意與我接近，現在倒是沒想到，成年後會來這裏。”
摩天輪向上轉動時，外面的光亮落在他身上。
霍景川的側臉鋒利清冷，明明玻璃窗外，透進來的彩色光亮很漂亮，然而他大半個身體卻被隱匿在陰影中。
“霍總現在就挺好的，想做什麼都可以。”沈思寧的聲音沉穩，令人不自覺感到安寧：“基本上很多人，長大後的第一件事，都是把自己重新養一遍。”
“所以我覺得，你已經做得很好。”
摩天輪外，月光籠罩着遠處山簏的影子。
霍景川擡頭注視着她的眼睛。
“因爲有所希望，所以纔想做得更好。”
而他如今已經有了想要珍重的眼前人。
沈思寧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調侃道：“霍總，實際上我還挺好奇，像你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麼會怕黑？”
霍景川也跟着笑了笑，然而他並沒有直接回答。
“沈小姐想知道的話，不如玩個遊戲。”他嗓音慵懶低啞道：“真心話大冒險，贏了的話，就告訴告訴你祕密。”
他勾脣笑起來的時候，少了些平日的銳利。
反倒是多了幾分散漫勾人的蠱欲。
沈思寧撐着下巴道：“怎麼，霍總今天的賭局還沒玩夠，就不怕輸給我嗎？”
“跟沈小姐玩的話，當然再怎麼樣不夠。”
“那霍總可得小心點，說不準我贏了以後，可是會提出過分要求的。”沈思寧故意道：“比如說，讓霍總從摩天輪上跳下去。”
“可以。”霍景川的眼眸漆黑，像令人沉溺的春夜：“如果那樣死去的話，沈小姐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
不管是季遊川、伊恩還是別的什麼男人，都比不過死人。
沈思寧的視線裏，只能看見他格外平靜的神情。
明明像是開玩笑，然而又像是說真心話。
“我們就來個最簡單的玩法。”
沈思寧向後靠坐在艙內，想了想定好規則。
“石頭剪刀布決勝負，贏家如果選擇真心話，就能互相交換祕密。”
“好。”霍景川說。
於是兩人很快開始遊戲。
只不過第一局裏，原本提出要玩遊戲的霍景川，直接就輸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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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寧看着自己的剪刀手，笑着比了個耶。
“霍總承讓，我贏了。”
“願賭服輸。”霍景川語調低沉：“沈小姐需要我，從窗戶跳下嗎？”
“那倒不用，畢竟我可不想被霍家追殺。”
沈思寧笑了起來，她姿態慵懶地看向他。
“我選擇真心話，想知道霍總爲什麼會怕黑？”
霍景川擡頭，視線中接觸到起霧的窗口。
彷彿很多年前的某個夜晚，他也是在濃霧中傷痕累累地回到霍家。
“十幾年前，我被人販子綁架，家裏人找不到我，直到很久以後，我從大霧中出現在霍家外面，身上到處是被傷。”
他敘述過去的事情時，神情沒什麼變化。
“清醒後，我也徹底失憶，忘了過去所有事，從那以後就怕黑。”
沈思寧沉默片刻，她小時候也經歷過這種綁架。
所以很清楚那些記憶有多痛苦不堪。
而霍景川又因爲那件事失憶，看來過去的事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創傷。
“抱歉，我不知道是這樣。”
她對上霍景川的視線，嗓音有些低啞。
“不過說來挺巧，我十年前也被綁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