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因爲迷藥,劉潑皮他婆娘一直睡到快中午了才醒。
爬起來一看,滿地滿炕的血跡。
劉潑皮他婆娘的眼睛無意識的收縮了一下,僵硬的轉頭去看炕上。
劉潑皮沒了兩條腿,口腔空蕩蕩的,還在炕上不停的抽搐。
這玩意也是命大,姜紅豆沒給他止血,就那麼丟在那了,還都活下來了,就是出氣多入氣少,就差嚥下那口氣了。
“啊啊————”
一羣人在外面就聽見老劉家爆發了一陣扭曲的,不似人聲的女人慘叫聲。
劉潑皮她老婆,衣衫不整的從屋子裏竄了出來。
頭髮沒梳,臉沒洗,衣服甚至都沒穿。
他老婆一頭扎進劉家門口一個男人懷裏,哆嗦着,話都說不利索。
“老劉,老劉……”
只會顛顛倒倒的重複叫她家男人名字,嘴脣哆嗦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人把她一把推開,但推開前,還趁機摸了幾把。
反正是她自己送上門的,不摸白不摸。
聽她說話顛三倒四的,神志不清,肯定是劉潑皮出事了,都好奇,可都不想進去看看劉潑皮咋樣了。
畢竟劉潑皮那就是個混子無賴,你要是進去了,準定就賴上了。
說你圖謀不軌,想去他家裏乾點啥,會和一條瘋狗似的,咬上就不鬆口。
不給你咬下一塊肉來是不行的。
因此沒人樂意去管劉潑皮家的事。
反而一個個的都想離開。
他婆娘渾身都在哆嗦,一把抓住這個男人,不讓他走。
“求求你們,幫幫我,幫幫我,我男人,我男人他……”
這人被她死死抓着,劉家媳婦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力氣,就是不撒手。
“男女授受不親,你先放手,你要幫忙,也先說說你家男人咋了?”
但可惜的是,劉家媳婦被嚇破了膽,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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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死死的抓着人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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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被纏怕了,往下不停的扒拉她,劉家媳婦似乎就認定他了,扒着不放手。
兩人拉拉扯扯的很是難看,這人媳婦看見了,上來一巴掌把劉家媳婦扇到一旁。
劉家媳婦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最後還是村長看不過眼了,見劉家媳婦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帶人進去看了。
緊接着,裏面就傳來一片驚叫聲,一羣大男人走着進去,橫衝直撞的跑了出來。
一個個扶着牆和樹,大吐特吐,老村長也是滿臉慘白,哆哆嗦嗦的走了出來。
從來沒見過這麼悽慘的場景,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恨劉潑皮,下了這麼重的手。
而且奇怪的是,他媳婦竟然沒聽見半點動靜。
李嬸子那是八卦嗅覺靈敏,見這羣人這樣,就湊了過去。
“裏面到底咋樣了,你們一個個的都這反應?”
被她詢問的男人又想起了裏面的慘樣,胃裏一陣翻涌,又吐。
但剛剛把胃裏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沒啥可以吐了,只吐出了一堆酸水。
他這反應,反而讓李嬸子更加好奇了。
就想進去瞅瞅,被老村長一把拉住了。
“李嫂子,你別那麼好奇,別進去,裏面可慘了,劉潑皮的舌頭和兩條腿都被人切掉了,就丟在院子裏。”
李嬸子臉色一白,不用進去看,也能猜出裏面的慘象了。
村長嘀嘀咕咕,“劉潑皮平時沒少得罪人,最多也就挨頓揍,這次是誰下手這麼狠?”
李嬸子腦子裏靈光一閃,他們村子裏會出手這麼狠的只有姜紅豆了。
而姜紅豆昨晚上的確是下山了。
只是她沒說,她只想說劉潑皮這是活該。
竟然引着衙役去抓姜紅豆和她閨女,若是真被衙役抓到了平平,安安,樂樂幾個孩子,就是劉江家閨女那個下場。
怕是姜紅豆都逃不了,他們就是普通平民,怎麼去對付這些官兵?真遇上了,都不敢反抗的。
真不怪人家姜紅豆出手狠,他這是多行不義必自斃,自找的。
吐完了,村長帶着人進去幫忙收拾了一下。
還有人想去請那些衙役來處理一下,畢竟這也算是大事了。
但可惜的是,那羣衙役喝多了,睡得東倒西歪的,叫都叫不醒。
就算是醒着,他們也不會管的。
他們只是來要錢和女人的,村裏的人,死完了又如何?
那麼多的村子呢,挨個要唄。
劉家媳婦此時纔回神,進了屋,劉潑皮已經被簡略包紮了一下,腿上斷掉的地方包着布,嘴上也是。
躺在牀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梁,只有嘴會出氣,疼的不停的呻銀。
劉家媳婦看着他斷掉的腿,又想想自己以後的日子,一時悲從中來,趴在炕上放聲大哭。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到底那個殺千刀的乾的這缺德事啊?你不得好死啊!”
劉潑皮看見是姜紅豆乾的了,可他沒了舌頭不能說,又不會寫字,完全沒辦法指認兇手。
就算有辦法指認,就你那爲人,誰會幫你?
劉潑皮家前腳發生這事,後腳劉江家也出事了。
劉江家倆兒子來找他們爹要賣妹妹的錢,哪知道一開門,就發現他們老孃吊死在了房樑上,他們的爹被人砍掉了腦袋。
這倆兒子登時嚇得屁股尿流,連滾帶爬的爬出了老劉家。
着急忙慌的去找了村長,村長跟着帶人又去了劉江家。
一羣人對着兩人的屍體沉默,已經無法做出其它反應來了。
一晚上時間,劉江家夫妻倆和女兒全都死了。
看這樣,是劉江婆娘先砍了劉江的頭,又自己上吊了。
哎……
衆人幫着把劉江婆娘擡下來,劉江的屍體丟給他倆兒子自己處理……
老村長回來的時候,臉色疲憊不堪,感覺瞬間老了二十歲。
一直挺直的脊背也佝僂了下去。
恨恨的看了幾眼姜家的方向,那是那羣衙役昨晚上睡得地方。
要不是他們不當人的話,柳河村不會一晚上死了三個人。
劉家一家三口全死了,還搭了個劉潑皮。
老村長去找了那羣衙役,想讓他們幫忙查查劉潑皮的事。
可這羣人眼珠子一翻,滿臉不耐煩。
“一個踐民而已,又沒死,少耽誤我們兄弟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