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番外:將軍與大人六

發佈時間: 2025-01-22 19: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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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大雨過後,吃了一頓豐盛烤兔子的容景,明顯察覺到兩個師兄之間的冷戰。

這種緊張而微妙的氣氛,讓他都覺得尷尬。

“師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欠人錢不想還也就算了,咋還能給人甩臉子呢?”容景難得好心當了一回和事佬:“你給人道個歉,錢不夠,我還可以幫你湊一湊!”

傅從容瞥了他一眼:“聽說蜀王請你過去,不日即將啓程,你還有閒心操心我的事?”

容景一噎,師兄弟三個,各有自己的麻煩,他還真沒空操心別人的事。

秦飛羽是第一個下山的,她要隨舅舅上戰場,去給睢陽侯府掙個未來。

臨別那天,送她離開的人只有翟先生和容景,不見傅從容的身影。

容景小聲嘀咕:“欠錢連面都不敢露啊!”

秦飛羽心中有些失望卻也釋懷,就這麼告別其實挺好的,沒有將來的人,不應該有太多的牽扯。

她獨自走在那條往返多次的山道上,第一次孤身一人無人相伴,春日裏的爛漫景緻,突然讓人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傅從容就是這個時候從林子裏出來的:“這些是給你的!”

他交給了她一大包東西,裏頭有藥有喫食,還有女子用的貼身之物。

他冷着一張臉:“你去了軍營,有些東西多有不便,備着總是沒錯的!”

秦飛羽接過東西,心酸酸澀澀難受至極,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破桎梏,又被她死死壓住。

“多謝!”她微微哽咽,不敢擡頭去看他的眼睛,怕自己生出不想離開,想不管不顧拉着他私奔的念頭。

“秦飛羽,我等你!”傅從容站在她的身後,聲音不大卻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這一別就是整整五年,一個在邊疆成爲令人聞風喪膽的少年天才將軍。

一個出入朝堂,成爲天子座下不近人情的冷面大人。

五年後,秦飛羽平定邊疆歸來,皇帝設宴爲他慶功。

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很多。

曾經在山上的靦腆青澀少年,舉着酒杯與人談笑風生。

坐在她對面的傅從容甚至看到,她與身邊的副將,對着個舞姬評頭論足,頗有幾分像是好色登徒子的模樣。

他心中是好氣又好笑,他這邊日日夜夜的煎熬,在她那裏,心已經可以大到如此地步。

秦飛羽頂着來自對面炙熱目光,也不知是醉意上頭,還是不敢擡頭與之對視。

她覺得自己臉有些發熱,酒過三巡藉着酒意出了宮。

上了馬車,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靠在馬車軟枕,扶着額頭閉目。

陛下估計很快就會給她安排新的差事,極有可能是讓她去蜀地,查探蜀王的兵力佈置。

嗯,只要離開京城,不論去哪裏都好。

她正想的入神,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沒等她問外面的車伕怎麼回事,傅從容已經拉開車門上了馬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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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仄的馬車裏,從他進入的那一刻,就帶起一陣冬日寒氣與他身上的酒氣。

“怎麼?回來一趟,都不願與我這個師兄敘舊了?”傅從容坐在她的對面,身上那股迫人的氣勢,遠勝於五年前的少年,帶有幾分咄咄之氣。

秦飛羽低聲輕笑;“師兄說的哪裏話,師弟這不是剛回來,連着幾日忙碌,都沒來得及去拜訪師兄麼!”

傅從容眼睛盯着她,好看的脣形勾起嘲諷;“你是很忙,各家夫人都拿你做最理想的金龜婿。

便是這京城裏的大家閨秀,誰人不知你秦小侯爺的大名,一個個捏着手帕等着秦小郎君的回眸!”

秦飛羽聽他似有若無的幽怨,怎麼聽着有些醋意?

她無奈道:“師兄,你該明白,我這輩子…..”

“可她們不明白!”傅從容突然欺身上前,將她逼到了角落,手落在了她的腰上。

“她們不知你的身份,在她們心裏,你就是她們最完美的夫君和女婿!”他靠的近了些,呼吸之間全是酒氣。

“秦飛羽,我嫉妒,她們對你的愛慕,可以明目張膽的宣之於衆,

而我,不但不能讓人知曉隱晦的心思,還得努力剋制隱瞞,不讓旁人察覺半分。

秦飛羽,這不公平!”

秦飛羽推了推他;“傅從容,你醉了!”

他們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有些念想從一開始就不要留,免得將來牽扯不斷,對誰都沒好處。

“是嗎?”他低聲道:“或許,我真是醉了!”

他突然俯身上前,低頭觸及她的脣,甘冽的酒氣在氣息交織間纏繞。

五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如潮水襲來,將人整個淹沒。

她腦子放空,整個人怔愣了片刻,回過神來也沒有推開他,反而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與他交纏在一起。

他有的思念折磨,她也有。

或許是今夜的酒太過淳厚,她任由自己沉淪不想醒來,變成那個人人眼裏的天之驕子,睢陽侯府的小侯爺秦都。

馬車在夜色下碾着地上積雪,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車上的馬伕已經不知所蹤。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秦飛羽才踏着晨間寒霜回到了家中。

“你還知道回來?”她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沒換下衣服,就被坐在桌旁的侯夫人給嚇了一跳。

“娘,你…..一直沒睡,在這兒等我?”

侯夫人起身走到她面前,擡頭看向她的脖頸,那裏有密密麻麻的紅痕。

她臉色瞬時鐵青,牙關緊咬,眼裏怒火燃燒:“秦飛羽,你到底知不知曉自己身份?

你是不是想讓全天下都知道,是不是想害侯府所有人爲你陪葬,你才高興?

我這麼多年,爲你操碎了心,甚至爲你做下如此瞞天過海之事,

你就不能替我這個當孃的想想,爲何不能控制自己?

你就那麼管不住自己,想要…..想要……”

秦飛羽坐下,替她將餘下的話說完:“是不是踐得很呢?沒男人不能活?


就那麼想要男人?

你看你,就是個天生的踐貨,便是如此身份,還想要勾搭人,可見從骨子裏就是個踐的!”

侯夫人怔怔看着面前的“兒子”,眼淚就這麼流了出來。

她任由眼淚肆無忌憚的流淌,也不去擦一擦。

“在你心裏,我這個娘,就是這麼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