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沈懿有些憤怒地看着蘇若:“你爲了你這點個人私心,到底要害了多少人才罷休。”
蘇若笑了,先是輕笑,然後,轉成大笑,她笑着笑着,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在場的人,都靜靜地看着她,只是神情有些冷冽。
蘇若擦了擦眼淚,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所失去的,當然要千百倍的拿回來,纔算完。”
“瘋子。”沈力冷笑了一聲:“從小到大,只因爲你是蘇伯的女兒,我纔對你多加照顧。如果早知道,因爲這點照顧,會讓你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來,我當時就不該留你在沈家!”
蘇若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我不信。你對我好,不可能只是因爲我父親。你一定是喜歡我的,一定是。”
蘇若堅信,如果不是林薇,沈力一定會愛上她,一定會娶她。
“癡人說夢。”沈力的眸底,閃過了一絲嫌惡,他冷聲說道:“我這輩子,只喜歡過林薇一個人。如果我對你,有過哪怕一絲一毫的心動,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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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那麼堅定。
蘇若的臉色不由變了。
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沈力。
他寧願發這種毒誓,也要證明,他從不曾喜歡過她?
不,這不可能。
如果沈力不曾喜歡過她。#@$&
那她這些年的不甘,怨憤,這些年的痛苦,絕望,通通都成了一場獨角戲。
而且,還是最爲可笑的獨角戲。
“你在騙我。”蘇若咬着牙。
“是你在騙你自己。”沈力冷聲說道:“我今日來見你,只有一個理由。蘇若,把你給小薇下的藥交出來!”
之前的藥粉,已經融化在水中,很多東西,查不出來。%&(&
林薇現在雖然已經醒了,以後,也不會再被下藥,但沈力總擔心還有什麼後遺症,總要把那藥查的清清楚楚纔好。
蘇若的眼神,有些詭異了起來。
她輕笑着說道:“藥自然是有的,但是,我爲什麼要拿出來?還有。哪怕你把這藥查清楚了,也沒有作用。林薇吃了三十年的藥,身體底子,早已經垮了。接下來不管照顧地多精細,她註定了……是個短命鬼。”
說到短命鬼。
蘇若的眸底,閃過了一絲快意。
她也沒有完全輸。
最起碼。
林薇會很快下來陪她的,這就已經足夠了。
“你胡說!”沈懿怒聲說道:“母親一定會活的長長久久!”
蘇若微笑着,突然,她定定地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門口,沒有任何人,但蘇若,卻彷彿看見了她最想看見的那個人。
她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只希望。
她的小月從此以後,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我詛咒你們沈家每一個人。”蘇若突然說道:“沈力,林薇,沈懿,沈月,我詛咒你們每一個人,都不得好死。”
她的神情怨毒,狀若厲鬼。
下一刻。
蘇若的脣角,流下一絲黑血,臉色更是瞬間蒼白了起來。
她保持着這惡毒的表情,緩緩地,倒了下去。
沈懿的神情遽然一變。
他上前探了探鼻息,沉聲說道:“沒有呼吸了。”
蘇若,竟然當着他們的面,服毒自殺了。
“讓醫生來看看。”沈力緩聲說道,然後,第一時間捂住了林薇的眼睛:“小薇,你不要看。這個女人,她是罪有應得。”
林薇搖了搖頭。
她還不至於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只是。
蘇若就這麼幹脆利落地死了。
利落到,她甚至沒有一絲大仇得報的喜悅。
這個女人,固然是罪有應得。
但是。
她所造成的一切,卻已經無法挽回了。
因爲她,小懿的童年,只有痛苦。
因爲她,小月被養成如今的樣子。
至於她自己。
林薇反而是最不在意的。
這些年,是她的無能,才能兩個孩子都出了差錯。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醫生很快到了。
一番檢查之後,蘇若被認定,徹底死亡。
出現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知會公安部門的。
好在沈力進門之前,就擔心有什麼意外,所以進行了全程錄音錄像,這讓蘇若的死清清楚楚,沒有一絲可以質疑的餘地。
當天晚上。
沈月也被放了出來。
被關了幾天,沈月整個人顯得有些渾渾噩噩的。
她不知道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整個人就像是驚弓之鳥,蒼白恐慌。
“媽媽,你……你醒了。”沈月看着已經甦醒過來的林薇,身體微微瑟縮了一下。
她甚至還下意識的朝着四周看了看。
母親醒了,一定說出了蘇若對她下手的事情。
那蘇若呢?
蘇若在哪裏?
沈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蘇若給你母親下藥多年,導致你母親身體虛弱。現在,已經畏罪自殺。”
沈月恍惚了一下。
她忍不住問道:“畏罪自殺?她……她死了?”
說着,沈月的聲音就顫抖了起來。
她剛剛纔知道,蘇若其實是她的親生母親,轉眼之間,她就死了?
“是。”沈力面無表情地說道:“她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沈月的手,微微緊握,哪怕指甲摳進了肉裏,也沒有一絲知覺。
“小月……”林薇知道沈月和蘇若感情一向很好,她有些不忍,正要說些什麼。
沈力卻打斷了她的話。
沈力定定地看着沈月:“她死了,你有什麼想說的?”
沈月的手,一點點鬆開。
她的脣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爸爸,你都說了,她對母親下藥多年!這樣的人,本來就該死!她直接自殺,反而是便宜了她。”
沈月看起來,沒有一絲傷心的樣子。
沈力眯了眯眼睛:“我記得,你們感情一向很好。你就一點都不難過?”
“感情很好?爸爸,你看到的都是假象啊。”沈月的眼眶有些溼潤了起來:“小時候,她暗中欺負弟弟,我也曾經想過要保護弟弟,要告訴媽媽。可是,當我想要這麼做的時候,她就對我威脅恐嚇,對我下手,甚至對弟弟還狠。長大後,她更是藉着小時候撫養我長大的恩情,一再脅迫我,甚至威脅我做了很多,我根本不想做的事情。爸爸,媽媽,她死了,我終於解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