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選擇是……跳下去。
“可是我不願意。”宋若卿大聲吼了出來，眼淚瞬間從眼角滑落：“我不願意欠你的，也不願意你救我。”
這一刻，宋若卿對於曾經自己的慘死終於算是釋然了。
前世說來，厲寒年只是不愛她而已，她的結局是她自己執着太過。
這一世，結局不一樣。
她先選擇放手，可是沒想到厲寒年卻願意爲了她去死。
這算是一命還一命麼。
如果是這樣，這恩怨到此也應該瞭解了。
她的眼神此刻很悲傷，看着厲寒年的眼神帶着複雜和釋懷，嘴角甚至露出了一絲放鬆的笑。
那是終於掙脫了前世死亡的束縛。
這神情，厲寒年看不懂，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須救她回去。
“夠了。”
在旁邊觀看的厲昊白，剛開始還有心情看一看兩人的生離死別，但很快就不耐煩了。
“厲寒年，你還要不要跳下去，要跳就趕緊的，別耽擱我時間。”
“放心，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做，但你如果不按照你的要求做，我一定會讓你死得比我還慘。”
厲寒年冷冷警告。
說相信厲昊白的人品這是不可能的，因爲厲昊白壓根就沒有這東西。
厲昊白聞言嗤笑一聲：“放心，我說話算話，一定會放了這個給你戴了綠帽子的女人。”
心裏卻在想。
等厲寒年死了，他想做什麼難道厲寒年還能活過來阻止他麼。
大概是想法被厲寒年給看穿了，厲寒年冷冷道：“別以爲你覺得我死了，你就可以不用兌現承諾。”
“我已經讓向東安排好，如果我沒回去，但只要宋若卿回去，他就不會對付你，但如果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回去……”
話說了一半，厲寒年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厲昊白卻緊張地問：“你們都沒回去，會怎麼樣？”
“只要你讓宋若卿活着離開，你就不會怎麼樣，相反，你可以試試。”
話說完，厲寒年就一步步往護欄斷裂的地方走去。
腳步從容，就跟他的人一樣，臉上沒有絲毫破綻。
他站定在邊緣時，停下腳步，微微轉頭看了宋若卿一眼。
“不要。”
宋若卿還是受制於人，身體被迫綁在柱子上，原本她只是認命地被綁着，但此刻卻忍不住劇烈掙扎了起來。
她想要阻止厲寒年。
但是卻無能爲力。
“以後照顧好自己。”
厲寒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留下這句話後，就直接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不……”
宋若卿眼眸瞪大，悽聲喊了一聲。
眼睜睜地看着厲寒年身影一晃而過，便徹底消失了。
“真跳下去了。”
厲昊白不敢置信，快步走到了護欄斷裂的地方，探頭往下看。
下面深不見底，厲寒年的身影早就不見了。
掉下去連個聲響都沒有，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
“厲寒年真的這麼簡單就死了。”厲昊白覺得跟做夢一樣。
這在他的設想中，這是最不可能的事。
今天他安排了很多人，剛開始都沒把握厲寒年一定會來救宋若卿。
就算厲寒年來了，在他的想法裏，也不會爲了一個女人放棄厲氏集團。
可沒想到厲寒年非但沒有猶豫的放棄了，而且還沒有猶豫地就這麼從橋面上跳下去了。
這簡直都魔幻了。
愣愣地轉頭，看着驚叫過後，便呆呆愣愣坐在原地的宋若卿道：“你這個女人，本事還真是大得離譜。”
他只是用宋若卿威脅看看，最後拿下厲寒年，還是要親自動手的。
但沒用上。
讓厲昊白竟然覺得沒什麼成就感了。
這個時候，旁邊的手下問：“大少，這個女人怎麼辦，還殺麼？”
厲昊白被問這個問題，一下便猶豫了。
宋若卿知道了他這麼多祕密，還親眼目睹了他逼死厲寒年的過程，怎麼都不能留下的。
可想到厲寒年當時的威脅……
這些年，厲寒年的手段他還是領教過的，被斷了信用卡還是輕的。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將他丟在國外的街頭，那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跟乞丐一樣流浪了一個多月。
直到蘇家派人找到了他，才得救。
否則說不定他會直接死在異國他鄉。
這些都是厲寒年能做出來的。
而這次，就算厲寒年死了，也不能保證他不會死。
猶豫了又猶豫，厲昊白看向宋若卿，表情陰沉道：“只要你肯對今天發生的事，守口如瓶，不告訴任何人，我就放了你。”
“呵。”宋若卿自嘲一笑。
放了她。
“我自己說我不會說出去，你相信麼？”她仰起頭看着厲昊白。
厲昊白臉色難看。
他的確不會相信，別說口頭約定了，就算宋若卿也籤個保密合同，他也不放心。
宋若卿就算說了這些事，難道他還能告她違約麼。
先死的那個人肯定是他自己。
“這麼說，我今天是非殺你不可了。”
厲昊白說這話，又猶豫了。
這事簡直就是個死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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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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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早就是已經死了的人，這些日子都是自己賺來的，也許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她依舊躺在那個病房裏等死。
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她幻想出來的。
她根本沒有拿下呼吸機，沒有死亡，沒有重生。
這個時候，宋若卿神情已經有些恍惚了起來，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了。
厲寒年從斷橋上跳下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可是宋若卿這麼一說，厲昊白更猶豫了。
他還是擔心厲寒年的話。
旁邊的黑衣人手下見此道：“大少，不然我們先不要殺這女人，怕她亂說話的話，就將人先控制起來。”
厲昊白眼睛一亮。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厲寒年只是說要確定宋若卿沒死，又沒說我一定要放了她，反正人沒事，就沒道理動手。”
“等厲寒年死亡的消息一公佈，我再查清楚他安排了什麼，想必這件事就解決了，到時候再怎麼處理這女人可就是我說了算。”
厲昊白想清楚了前因後果，頓時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揮揮手，吩咐手下檢查一下現場，然後便帶着宋若卿一起離開。
車剛走沒多久，剛剛厲寒年跳下去的地方，一雙男人的手便抓在了橋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