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車不能停留太久。
宋若卿只能跟着厲寒年下來。
外面私家車正在等着。
等出了站，宋若卿眼淚便忍不住一個勁地往下掉。
剛剛她已經從向東的嘴裏知道，厲寒年是得知她離開的消息，往回趕的途中，出了車禍。
一上車，宋若卿終於忍不住道歉。
“寒年，對不起。”
“別哭，只是小傷，很快就好了。”
厲寒年將她緊緊擁入懷裏不放，他也捨不得放開。
“只是小傷，你怎麼會坐輪椅，都怪我不好。”
“不是你的錯。”
厲寒年低頭親了親宋若卿，安慰她：“我真的沒事。”
“寒年，你爲什麼不怪我。”
宋若卿知道厲寒年沒有怪她，甚至對她一如既往的溫柔，可就是這樣，才讓她更加難過，因爲她無法原諒自己。
厲寒年道：“也許這就是對當年你救了我，我卻認錯人的懲罰。”
他嘴角始終帶着笑容。
整個人都從死氣沉沉的狀態活過來了。
只要人回來就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宋若卿聞言卻忽然身體一僵，哭聲一停，擡頭看着他。
“你，你說什麼？”
“卿卿，原來五年前救了我的人竟然是你。”
厲寒年雙手捧着宋若卿的臉，一雙眼睛燦若星辰。
宋若卿心口劇震，沒想到厲寒年已經知道了。
“卿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認錯人了。”
宋若卿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也是後來你告訴我那段往事的時候知道的。”
“爲什麼不告訴我。”
這點，讓厲寒年有點責怪，如果早點知道……
即便早點知道，也不是最初知道，也改變不了什麼。
宋若卿神情黯然道：“一年前重新遇見你，我當時是帶着點愧疚之心纔去打擾你，後來卻是真喜歡上你了，我以爲你也是記得我的。”
“畢竟當初我救你的時候，你睜開眼睛看過我，你對我那麼厭惡，我一度也以爲你是因爲那次我害你落水，討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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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才知道，你是把我給忘了。”
這些心情，在重生死亡之前，她早就忘了。
畢竟糾纏得太久，就忘記了原因，只記得痛苦了。
重生後，她一心只想離開厲寒年，也忘了當時的心情。
現在才慢慢想起來。
“對不起。”厲寒年愧疚自責：“對不起，當初我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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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水中，我雖然睜開了眼睛，但視線是模糊的，根本沒看清你的臉。”
當時他受傷太重，就算睜開眼睛也是無意識的，根本什麼都沒看清。
所以纔會認錯人。
宋若卿搖頭：“不是你的錯，是我當時太自以爲是了。”
她要是直接點說穿，也許就沒那些誤會，要是早點放棄，也不會有那些痛苦。
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不，不是你的錯。”厲寒年反駁：“我反而很慶幸，如果沒有這些過往，我們兩人間說不定沒有機會開始。”
“我只是懊悔，當初我自詡聰明，卻連那麼簡單的小把戲都沒有看出來。”
認錯了救他的人。
要是細心觀察，早就識破了葉菲菲的騙局。
是他太過粗心大意，纔會跟宋若卿錯過那麼多。
如果當時就知道是宋若卿，他早就知道是誰，兩人之間的緣分會開得太早。
“如果當初你看出來不是葉菲菲而是我救了你，你恐怕也不會特意見我，而是隨便派人送我一筆錢感謝我一下就了結了吧。”
宋若卿忽然道。
厲寒年想了想，按照當時自己的行事作，這還真有可能。
不過：“既然你早就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之前宋若卿岔開了這個問題，厲寒年卻沒忘記，他有些委屈。
一定要弄清楚。
宋若卿比他先知道，卻沒告訴他。
“因爲沒有證據，我也不知道怎麼說當年的事，所以一時猶豫，而且……”
這一猶豫，就沒開口，後面更是沒了開口的機會。
那是兩人緣分的開始，也是兩人緣分的分岔路口。
宋若卿想，就算當年厲寒年知道是她救了他，按照當年厲寒年的行事風格，也不會愛上她。
看見跟顧柔長相一樣的葉菲菲，也還是會被吸引。
結果都是一樣的。
“結果不一樣。”
厲寒年倏然將她緊緊抱入懷裏，手中用力，好似怕宋若卿從此離開。
宋若卿也才知道，剛剛的心裏話，竟然不小心喃喃出口，被厲寒年聽見了。
厲寒年道：“如果當年知道是你救我，我會對你多很多耐心，我就算不會馬上見你，後面也肯定會認識你，我依舊會對你動心。”
會動心的人始終都是會動心的。
沒有那麼多誤會，還有這緣分，他會更早動心。
而現在也不算太晚。
宋若卿心口一顫，也微微闔上了眼眸，靠在了厲寒年的懷裏，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厲寒年道：“卿卿，別怕，我已經知道宋經綸的事，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第二次，我不會再讓你因爲這些原因離開我。”
“寒年……”宋若卿嗓子發酸，眼眶發熱。
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忽然明白，一切都是她顧慮太多，其實她雖然回到了厲寒年身邊，但從心底深處，到底沒有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過往的某些事，在心裏依舊是一根刺。
因爲在意，所以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沒想過告訴厲寒年。
而是選擇了離開的方式，還害得厲寒年再次受傷。
這都是她的錯。
可是這個男人找到她，卻沒有半句責備。
“對不起，以後不管遇到什麼，我都會告訴你，不會再離開你。”
“我記住了，你可一定要做到。”厲寒年嗓音嘶啞：“要是做不到，就打你屁股。”
他語氣再溫柔不過，眼角也帶着溼潤。
終於還是讓他等到了她的心。
等到了她回心轉意。
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會讓這樣的事再次發生。
這邊正溫情，忽然一陣奶聲奶氣的哭聲打斷了兩人的敘舊。
“哇哇哇……”
小寶被宋若卿抱在懷裏，原本正睜着眼睛玩，結果自己的爹地媽咪看都不看他，一直在說話。
生氣了。
忍不住用哭聲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