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厲寒年面容一寒。
向東道：“我查了相關資料，某些植物人成功醒來的病例中，就有這種呼喚之法，厲老先生肯定也是想用這個辦法救人。”
“那看來顧阿姨不會有危險。”宋若卿道。
既然用得上，那就不會對顧柔出手。
“呵。”厲寒年冷笑一聲。
憎惡道：“總是這樣，用得上的就利用，用不上的就趕盡殺絕。”
宋若卿心疼地看着厲寒年，將手默默地放在他的手上。
感受到手掌上的溫度，厲寒年握緊宋若卿的手道：“放心，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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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瞭解厲老爺子的本性了，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還會爲此傷到。
只是擔心顧柔而已。
……
厲雲城病房。
顧柔跟在厲老爺子身後踏入。
此刻病房裏空無一人，蘇麗和厲昊白都沒有守在這兒。
這裏只有冰冷的機器，和來查看情況的護士。
冷冷清清。
“他都是爲了你纔會變成這樣。”
厲老爺子聲音裏帶着恨意。
厲雲城年輕時候意氣風發，是他最驕傲的兒子。
就是因爲遇見了這個女人，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殺了顧柔泄憤。
但厲老爺子知道自己不能做。
當初只是趕走顧柔，而不是讓她去死，就是顧慮厲雲城。
原本以爲沒了顧柔，時間長了，厲雲城也就淡忘，逐漸從消沉裏走出來，畢竟不過只是個女人而已。
哪裏知道竟然自暴自棄，現在更是落得這樣的地步。
厲老爺子心裏恨意濃重，卻偏偏需要顧柔來將人喚醒。
“爲了我？”
顧柔聽到這話覺得有點可笑。
但也知道厲老爺子這樣的人，固執偏見，根本不會體諒別人的苦楚。
她就算覺得自己無辜又怎麼樣。
曾經受過的教訓，已經讓她足夠清醒。
“我會按照你的要求去做。”顧柔道：“至於有沒有效果，我就不知道了，希望厲老先生能遵守自己說過的話，不會動我的丈夫和女兒。”
“哼。”
厲老爺子憤怒道：“雲城這麼多年都忘不了你，你竟敢嫁給別的男人，還生了個女兒。”
“他自己有妻有子，寒年也還給你們了，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孤獨終老。”
雖然曾經她是有這樣的想法。
但最終被劉峯給打動了，當年的事也已經拋在了腦後。
情愛不過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如果當年知道厲家的情況，她肯定不會跟厲雲城開始。
只是後來，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難道你不該爲了雲城這麼做。”
厲老爺子不覺得自己有錯，厲雲城爲了顧柔，要生要死了這麼多年，現在落得這樣的下場。
顧柔卻已經走出來，還有了丈夫女兒，過得幸福滿足。
厲老爺子爲自己的兒子覺得不值。
顧柔就不配得到幸福。
顧柔只是冷冷淡淡的站在那裏，什麼話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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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思想多可笑。
分明是厲老爺子自己當年阻止兩人在一起，她也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是厲老爺子自己的固執己見，讓厲雲城意志消沉。
厲雲城與其說是爲了她，不如說是爲自己控制的人生苦悶。
當年她遇到厲雲城的時候，他就整個人陷在壓迫裏，她也不過是他反抗厲老爺子的一個途徑。
也許愛她是真的，但真的有那麼愛嗎？
真的愛她，在知道厲老爺子脾氣後，難道不該多爲她顧慮一點嗎？
明知道沒好結果，還要肆意的招惹她。
當時年輕的她看不明白，現在回頭看，只覺得可笑。
不過是父子博弈，她只是其中的藉口和犧牲品而已。
而現在厲老爺子依舊執迷不悟，不肯承認錯誤。
將所有的錯都怪在她身上，以爲這樣就能心安理得。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顧柔眼帶嘲諷地看了厲老爺子一眼道：“厲老先生，我跟你話不投機，你也不屑放低身段跟我說話，我只希望自己按照你的做完了，你能放我回去。”
“回去，等雲城醒了再說。”
厲老爺子面無表情。
但心裏卻不打算讓顧柔回去了，既然厲雲城爲了顧柔要死要活，那麼有顧柔在的話，以後就會慢慢精神起來。
顧柔卻面色一變：“萬一他要是醒不了呢？”
“那你就在他病牀前照顧他一輩子，爲他贖罪。”
顧柔渾身顫抖，有恐懼，有憤恨。
但最後一切都化爲了平靜。
她不能衝動，她要爲了劉家人着想，還有劉曼。
她們沒辦法跟厲老爺子對抗，她不能反抗，讓厲老爺子傷害他們。
厲老爺子沒有久留，讓人留下看着顧柔後，就離開了。
顧柔走到牀前坐下，看着病牀上給她帶來噩夢般生活，害她一生痛苦的男人。
眼底沒有了愛，也沒了恨。
就似看着一個普通人。
她沒有反抗地開始照顧厲雲城，給厲雲城擦了擦臉，又捏手臂。
她是醫生，知道怎麼照顧病人，也沒有敷衍的意思，因爲知道厲老爺子正盯着她。
“厲雲城，你以前不是一直說虧欠了我，想要報答我嗎？”
“如果你還能聽見，就醒過來。”
“你醒了，就是報答我了。”
“等你醒了，你讓你爸放了我，我只想過不被你們打擾的平靜日子。”
“這些年來，若說我有虧欠的人，只有寒年。”
“我對不起他，爲了貪戀自己的平靜，這麼多年留他一個人在厲家受苦。”
“我見到寒年了，雖然他什麼都沒跟我說，也沒怪我，但我知道他這些年過得並不好。”
“不過他找到了自己心愛的人，現在也有了孩子，心靈有了牽掛的人，以後就不會覺得孤獨了。”
“卿卿一個人帶着孩子離開，恐怕也跟你們厲家有關。”
“不過寒年跟你不一樣，我相信那孩子能堅持住厲家的壓力。”
顧柔對着沒動靜的厲雲城說了不少話。
不知道是對厲雲城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當她知道宋若卿的真實身份，就大概猜到，也許跟她的遭遇一樣，是因爲厲家的迫害。
她看得出來，宋若卿不是個無情的人，而厲寒年也對宋若卿足夠在乎。
她現在只希望，厲寒年和宋若卿能夠平安度過。
至於她被困在這裏，劉家是沒辦法的，只希望她一個人陷進去，不要牽扯到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