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客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厲寒年死死地盯着季雲朗。
沒從季雲朗的眼底看到一絲一毫的心虛。
僵持了好一會兒，厲寒年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倏地鬆開季雲朗，拿出手機，是向東打來的。
一接通。
因爲太安靜，向東的聲音也響徹在客廳裏。
“厲總，已經有夫人的消息了。”
“在哪裏？”厲寒年急切道。
“在……”
向東說了個地址，厲寒年便直接掛了電話，轉身大步往外疾走。
剛走了兩步，忍不住跑了起來。
季雲朗捏着輪椅的手微微鬆開，看着厲寒年的背影充滿了複雜。
等人徹底離開，季母才從房間裏出來。
緊張的打量季雲朗上下：“雲朗，厲寒年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媽，我沒事。”
季雲朗安慰。
“沒事就好。”季母臉上有點驚慌：“這算是應付過去了吧。”
“暫時是沒事了。”
這次能應付厲寒年，是因爲他早有準備。
但厲寒年來的速度還是比他想的要快，他從來不敢輕視厲寒年的智商，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懷疑到他身上，所以必須要小心。
“暫時。”季母憂心忡忡：“要是被厲寒年發現了，肯定饒不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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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季母轉頭看着不遠處的一個房間，眼神裏充滿憂慮。
季雲朗也跟着看了過去，淡淡道：“媽，你不要擔心，一切都會順利的。”
……
等厲寒年極速趕到向東說的地址。
那是一家酒店。
“你確定是在這裏？”厲寒年擰眉。
不相信宋若卿如果要離開，不是馬上買機票，而是躲在這個酒店。
“厲總，只是查到有人目擊，穿着跟夫人一樣禮服的人進了這家酒店，我並不確定夫人是不是在這兒。”
“但那禮服是特殊定製的，只有一件，沒有仿冒的。”
向東雖然覺得蹊蹺，但也知道，事關宋若卿，就必須小心點。
“進去。”
厲寒年面上沒有欣喜，一片陰沉。
向東表情也小心了起來。
已經猜到，這次找到人不會那麼簡單。
果然，找到酒店經理，打開門後，裏面只有牀上擺放着一件禮服，根本沒有人。
厲寒年走過去，拿起衣服看了看。
“是卿卿的衣服。”
“厲總，您說會不會是夫人換下衣服自己走了。”
向東猜測。
“我說過，她不會離開。”
厲寒年丟下衣服，面色難看。
自從發現宋若卿離開到現在爲止，都刻意營造出一種，是宋若卿自己要走的錯覺。
但厲寒年卻並沒有真的看見宋若卿離開。
他不會相信。
“厲總，既然不是夫人自己離開，可這禮服卻出現在這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厲寒年拳頭緊握成拳。
他剛見完厲老爺子，就出了這件事。
就算再巧合，像宋若卿自己出走離開，他也一分一毫都不相信。
“將你查到的監控給我發一份，我要親自檢查。”
雖然向東覺得沒必要，但還是應了。
直接借用了酒店的電腦，厲寒年一寸寸都沒有放過。
剛開始他沒看出什麼問題，但逐漸地，厲寒年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厲寒年語氣沉沉道。
向東疑惑：“厲總，哪裏不對。”
“這上面的視頻，完全看不到臉。”
厲寒年一陣快速播放，向東也是一驚。
“真的，就算拍到夫人的臉，也只是一點點弧度。”
而且好像是特意找的角度，側臉都不太全，乍一看很像宋若卿，一般人根本不會多想，但認真一看，就會發現，完全看不到正面。
“雖然背影和走路的姿勢都很像，但我確定不是卿卿，卿卿還在宴會廳。”
“可是現在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向東遲疑。
“你忘了，卿卿是怎麼離開的。”厲寒年提醒。
向東遲疑了一下道：“夫人是跟季總分開後上車的……季雲朗！”
向東反應了過來。
“不錯。”厲寒年語氣冷沉：“別人不熟悉卿卿，看錯了有可能，但之前卿卿分明是跟季雲朗在一起，換了人季雲朗會不知道麼。”
“是季雲朗綁架了夫人。”向東道：“厲總，我們立即去季家包圍起來。”
“等等。”
厲寒年阻止。
“厲總，您不去救夫人了麼？”
向東真的詫異了。
剛剛知道夫人丟了，厲寒年是最焦急的，而且宋若卿在厲寒年心裏有多重要，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助理是最清楚的。
說句不好聽的話，要是兩個人中只能活一個，厲寒年肯定會選擇自己死，而自己獨活。
現在竟然不願意去救宋若卿。
“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厲寒年緩緩坐了下去，臉色陰沉。
“這是警告。”
“什麼警告。”向東不解。
“這是卿卿丟的第二次了，不同於第一次卿卿是自己離開的，行程不周密，容易被我查到，這次是半點痕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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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厲老爺子在告訴我，如果我不按照他的要求做，就算我怎麼小心保護卿卿，也沒用，他總有辦法將人帶走。”
向東遲疑：“可這事，不是跟季雲朗有關麼。”
“是跟他有關，看似沒有關聯，但時間太湊巧了。”
厲寒年眼神微眯，透着危險的光。
“你去查查季家是不是出事了，然後找人盯着季家的動靜，特別是季雲朗。”
“厲總，您是假裝沒察覺到夫人丟失跟季雲朗有關。”
厲寒年手掌捏成了拳頭，因爲用力，手背上一片青筋。
“我不能讓同樣的情況發生第三次，是時候徹底解決這件事了。”
向東雖然不知道厲寒年做了什麼決定，但本能地察覺到了一股危險。
知道厲寒年這是真的要出手了。
曾經的商業霸主，不是白叫的。
當年厲寒年剛接手厲氏那個爛攤子的時候，手段狠辣，雷厲風行，搶了不少人的利益。
那些人曾對厲寒年報復，可最後非但沒有成功，反而導致自己家破人亡。
後來厲氏逐漸發展壯大，厲寒年才逐漸減少出現在人前，導致很多人都忘了厲寒年曾經的手段。
可等厲寒年一出手，才知道，狼依舊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