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年拉着虎子的手,走進大門的時候,她娘正站在門口翹首期盼。
見到他們回來,掀開門簾,跟在她們姐弟兩人身後走進去。
“一轉眼,就下了這麼大的雪哩。”她將熱水杯遞到他們兩人手中。“趕緊暖和暖和。”
虎子“咕咚咕咚”喝了幾口之後,便再次跑了出去。
他最喜歡就是下雪天了。
“姐姐,一會兒我們堆雪人吧。”他眨巴着眼睛,一臉開心,雙手捧着一個雪球。
“姐姐,這個送你。”說完,他便一溜煙跑了出去。
何疏年點頭,將手中一大一小兩個雪球放起來,脣角噙着淺淺的笑意。
何俊山走了進來,他將身上的破棉襖脫下來,屋內滲入一股沁人心脾的冷空氣。
“爹,娘我正好有事情想要和你們商量商量。”她將水杯放在一邊,毛巾擦拭着頭髮。
“什麼事情哩?”沈佳敏的眉頭輕擰,屋內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疏年這樣嚴肅,不免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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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瞧你緊張的,是好事,不是什麼壞事。”何疏年趕緊給她娘打預防針。
看她那緊蹙的眉頭,就知曉她娘想多了。
“好事?什麼好事哩?”沈佳敏的眉頭微微舒緩一些。
“娘,咱們村不是說馬上就要分地了嗎?顧硯要買下一座山頭,專門搞畜牧業,咱家不是正好養了一頭豬嗎,但時候可以送到山上長,相當於咱們也出了一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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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年知道,這個時候和他們說什麼股份制,他們自然是不明白。
何俊山依靠在門口,點燃一只旱菸,眉頭微微蹙起,“買下一塊山頭,這要多少錢哩,上面能同意嗎?”
這並不是一件小事,近幾年以來,很多事情和那十年相比,確實發生了一些變化。
買下一塊山頭,據爲己有,他還是不敢想象。
“爹,這件事情我們不用擔心,顧硯已經辦成了,等到他將山頭的豬棚建設好之後,我們就可以將野豬以及幼崽送過去。
掙錢了會給咱們分錢,咱們家也可以找人過去看管着,給發工資哩。”
何疏年將事情簡單化說出來。
何俊山搖搖頭,“疏年,顧硯做事能成嗎?他在村裏的名聲可不是很好,他能幹出什麼事情來?弄不好還要進去呆幾年哩,分地了就要好好的勞動,怎麼光想一些沒有用的事情哩。”
在這件事情上,她爸還是有些反對的。
他的思想太過於保守,自然是不敢相信這件事情能夠做成功。
再加上他經歷了那十年,自然是不敢在有什麼想法,只想着踏踏實實的幹活。
多幹活少說話,這就是何俊山一直都信奉的真理。
“顧硯這孩子和村裏說的都不一樣,你不知道年前他幫咱家賣鴨貨還有綠豆糕嗎,這個孩子挺仁義的,還能吃苦耐勞。
我聽村裏人說,顧硯在縣城挺厲害的,掙了不少錢哩,和之前不一樣了。”
何疏年沒有想到她娘會替顧硯說話。
難怪之前他總是經常找她聊天,感情是在爲他鋪路呢?
她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顧硯。
這麼短的時間,沈佳敏就已經果斷相信顧硯的能力,站在他這邊。
“這有什麼,這不就是投機倒把嗎?雖說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上面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有這樣的思想,就是不對哩。”何俊山保守的說道。
“你呢,就是榆木腦袋,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大環境不一樣了,人家現在能掙到錢,那就是本事。
你這樣說的話,我和你女兒還幹一些投機倒把的事情哩,你也瞧不起哩?”
沈佳敏說着。
何疏年一直都在給她娘灌輸新的思想,忽略了他爹。
何俊山原本就是一個十分保守的人,讓他一下子接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讓何疏年欣慰的是,她娘在這多半年的時間裏,認識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她仍舊記得她娘在看到那顆野生靈芝的時候,那一雙驚恐的眼眸。
那些年在她孃的記憶深處,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被沈佳敏這樣一說,何俊山不說話了。
他低着頭開始吸着旱菸。
“疏年,這件事情我不是很明白,你拿主意就好,我相信你。”沈佳敏目光堅定的看着面前的疏年。
疏年就是她的主心骨,她告訴她的事情,每次都完成的很好。
何疏年的眸光看向她爹,沈佳敏直接瞥了他一眼,“我的話就代表着他的意見,疏年,你上過學,比我們懂,你那主意就好,而且我看顧硯那孩子,很不錯。
咱家不就是將豬趕到山上養嗎?也沒有出錢,還能分錢,說明顧硯這孩子是真心不錯哩,你爹他腦子轉不過來,算不明白這賬哩。
豬又跑不了,咱們怎麼樣也不虧。還擔心人家騙你不成?”沈佳敏侃侃而談。
何疏年簡直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她娘說出口的。
何俊山依舊是低着有吸着旱菸,不說話。
何疏年,“行,娘這件事情還沒有落實哩,買下山頭之後,還需要收拾一段時間哩,咱們在慢慢商量商量。”
何俊山望了一眼窗外的雪花馬上就要停了,手中夾的旱菸,扔在地上踩了一腳,便去偏房拿起農具清掃院子。
“姐姐,姐姐,你快和我出來。”虎子拉着她的手便跑了出去。
“虎子,慢點。”何疏年看着他的眼眸閃爍着星光,就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新奇的事物。
“姐姐,你看那裏?”虎子指着山丘上一個雪人,一臉激動。
“姐姐,那個雪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堆好的,哇塞,太棒了。”虎子拉着她繼續朝前走去。
何疏年看着立在這裏的雪人,腦海之中想起顧硯那不羈的臉頰。
剛剛她離開的時候,這裏還沒有那個雪人,一定是那個男人弄好哩。
下這麼大雪,他沒有回家,在這裏堆雪人?
“姐姐,你看這是什麼哩?”虎子發現雪人上還有字,只是他不認識。
何疏年在看到那兩行小字的時候,臉頰倏然變紅。
她可以更加確定,這個雪人就是顧硯堆的。
“疏年不忘,必有迴響。”他的字跡十分工整,一看就十分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