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年看了一眼巧克力的包裝,這是外國進口的,價值不菲。
虎子掰開黑巧克力,遞到疏年手中一塊,“姐姐,你吃。”
他無論有什麼好東西,都和她分享。
虎子就好像是一個小太陽,永遠都寵溺着她。
掰開一塊,吃進口中,前所未有的絲滑香甜,一抹濃黑的液汁順着他的脣角流淌着,虎子開心的圍着院子亂跑亂跳。
“我這還有,給你。”顧硯將巧克力遞到疏年身邊。
她自然是沒有接。
情人之間才送巧克力,她沒有想到這次顧硯當着她孃的面就給她送這個東西。
“給虎子的,你替她拿着。”顧硯脣角掛着淺淺的笑意。
“一塊已經夠了,這個東西挺貴的。”何疏年推搡着。
顧硯的手依舊是揚在半空中,此時沈佳敏的眸光朝着她們兩人的方向看來。
“我都聽嬸子的。”顧硯聲音淡淡的。
沈佳敏自然是不知曉顧硯遞給她的巧克力值多少錢,她剛剛在做飯,也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一臉笑意,“疏年,顧硯也是一個實誠孩子,拿着吧。”
顧硯意味深長的看着面前的疏年,伸手遞到他面前,“嬸子讓你拿着哩。”
何疏年迎上他那一雙湛黑的眼眸,自然是看透了他的心思。
這個男人還真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她只能接過他手中的巧克力,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顧硯不以爲意的笑了笑。
何俊山一進門,便看到顧硯和疏年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近,輕咳了幾聲。
疏年在聽到她爹聲音的時候,自然退後幾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手中捧着巧克力糖,放在一邊。
“叔,你回來了?”顧硯的脣角噙着淺淺的笑意,見何俊山回來之後,便上前去攀談。
何俊山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顧硯,眸光有些不悅。
他對顧硯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在加上他剛剛對疏年的眼眸,讓他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
何俊山並沒有理睬,他將農具放進一邊的偏屋,依靠在門口拿出一根旱菸。
顧硯從口中掏出一根香菸,遞給何俊山,“叔,嚐嚐這個。”
何俊山眸光看向他,板着臉,一句話也沒有多說,繼續低頭吸着他的旱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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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何疏年自然是看在眼中。
顧硯能夠將她娘哄得團團轉,對於何俊山來說,卻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他爹之前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豈能被他的小恩小惠收買?
她倒是想要看看顧硯是怎麼將他爹說服的?
何俊山也是執拗的很?
何疏年開始幫着她娘做飯,眸光時不時的看向顧硯和她爹的方向。
顧硯好像還沒有找到突破口一般,何俊山仍舊低着頭吸吮着旱菸。
飯菜已經開始陸陸續續的做好,“疏年爹,顧硯這孩子今天可是幫了咱家大忙,豬圈都幫咱收拾乾淨哩。
這孩子真是實誠,心腸好哩。”
沈佳敏還是不忘誇讚他幾句。
何疏年在另一個屋做飯,自然是不知曉顧硯此時和他爹之間的關係進展到什麼情況了。
當她端着飯菜走出來的時候,兩人正在一起說話。
何俊山一副激昂慷慨的模樣,回憶着他年輕時候的往事。
那個時候何家的條件不錯,他也走出去過大山,見過外面的風景。
說起當年年輕時候的事情,他爹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侃侃而談,講述着他年輕時候是怎麼走出大山,還去過油田。
當時,他在村裏是如何如何的風光。
何疏年自然是有些驚訝,在她的印象之中,何俊山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用她孃的話來說,就是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
哪怕是在她們面前,他也很少說話,一般情況下,他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此時他爹就好像是找到了知心朋友一般,講述着他的經歷。
顧硯端起酒盅,“叔,現在政策已經放寬了,五十歲是正值當年哩,你仍舊可以擼起袖子大幹一場。”
何俊山連連點頭,也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脣角微微勾起,頗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何疏年看着面前的顧硯,不由得感嘆出聲。
在社會上,面對形形色色的人,顧硯都能混得如魚得水,這就是一種本事。
她自然是知曉他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何家,無論什麼事情都不會在她們面前坦露心聲。
沒有想到,剛剛還對顧硯板着臉,此時兩人就已經打成了一片。
顧硯之所以在後世能夠達到那樣的地位,自然是有着一番本領。
“叔,我聽村裏人說,疏年這次考了全班第一,真是優秀哩,日後是要吃公家飯哩。”顧硯毫不吝嗇的讚揚着。
“是哩,疏年這個孩子優秀着哩。”
兩人再次端起酒盅,仰頭喝下。
沈佳敏一個勁的給他夾菜,“顧硯,別見外,多吃些。”
她是打心眼裏喜歡顧硯。
如果不是因爲他沒有上過學,就憑他這見識,還真相讓他當女婿。
不過她女兒將來是要吃商品糧的,她們兩人還真是不合適。
在他心中也過不去那道坎,一時間只覺得有些可惜。
否則,她非要讓顧硯當她的女婿不可。
“謝謝嬸。”顧硯勾脣笑着。
顧硯的眸看向她,“疏年,你們什麼時候開學哩?”
他光明正大的問着,絲毫不做作。
“十六就開學。”何疏年手中的筷子一頓。
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當着她父母的面,就和她說話,而且是這樣的光明正大。
“哦,那就是後天哩,打算怎麼去學校哩?”他繼續問着。
眸光看向何疏年臉頰的時候,她有些泛紅的臉頰,就好像是三月粉色的梅花一般,那樣的嬌豔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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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嚨滾動了幾下,強行別開眼。
“我這還沒有和你叔商量好哩,馬上就要分地了,原本你叔打算去學校送她,現在恐怕是沒有時間哩。”沈佳敏嘆了一口氣,略顯無奈。
“嬸子,我正好後天的時候去縣城,商量那塊山頭的事情,不如我送疏年過去吧。”顧硯看似十分隨意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