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憑什麼你輕而易舉就能得到所有人的關注?憑什麼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你身上?憑什麼你明明出身於農村,卻沒有遭到任何人的歧視?”
郭曉燕雙手緊握,怒視着何疏年。
第一次,她將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她就是嫉妒何疏年,嫉妒這個女人即便出身於塵埃,卻依舊如此耀眼?
怎麼可能?她也應該像她們大部門人一樣,將缺點小心翼翼的藏匿好,不讓任何人知道?
爲什麼何疏年會不在乎?
爲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她出身清貧,卻沒有人拿這個開玩笑?
她剛入學的時候,不就是因爲她不是首都的人,經常被其他人恥笑嗎?
她原本以爲所有人都會經歷這些,所以她拼命努力,想要讓自己變得優秀,想要成爲人上人。想在在首都落腳。
甚至,她想方設法希望能夠得到那些優秀的男人的目光,從醜小鴨一瞬變成白天鵝。
可是她努力了這麼久,沒有想到等到最後,她母親病倒了,她需要一大筆錢,她母親無時不刻不在提醒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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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成爲人上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們現如今仍舊爲了生計發愁,怎麼可能變成人上人呢?
就連母親生病,爲她診治的錢都沒有?
郭曉燕想了想,似乎還有不甘,她繼續開口,“最讓我想不明白的是,憑什麼那麼多優秀的男人都喜歡你?”
最後這句話說出口,好像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何疏年看着面前歇斯底里的,冷冷一笑,“憑你想得太多,憑你癡心妄想?”
她的每一個字,就好像是一盆冷水,直接砸在她頭上。
“你是自己去向王校長澄清事實,還是我帶你一起去?!”
何疏年眸光清冷的看向她。
“你…你就非要這樣對我嗎?如果我去向王校長澄清一切的話,我還有資格繼續留在學校嗎?疏年,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她聲音之中有些乞求。
“原諒你?當你滋生出想要害我的想法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樣一天!這次是小規模的爆炸,並沒有完成多大的損失,如果真的發生什麼意外,你以爲你還能安然無恙的呆在這裏?”
何疏年一向很善良仁慈,但她也有底線。有些事情有一有二,但絕不能有三。
她已經給她機會了,是這個女人不知道珍惜。
“何疏年,你知道是誰讓我這樣做的嗎?是範美麗,你應該知曉范家在首都的實力,就憑你?以爲真得可以和范家做對嗎?”郭曉燕冷笑了一聲。
在寂靜的黑夜之中,她的聲音顯得格外的滲人。
範美麗?
何疏年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怔,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會這樣算計她?
會想要她的性命?
何疏年眸底如潑墨一般,徑直從郭曉燕身邊離開。
這筆賬,她要一筆筆還回來。
何疏年今晚沒有住宿舍,她直接出門,回家。
在馬上到家的時候,她被一抹黑影直接攔住去路,何疏年驚嚇了一跳。
“疏年…”朱文彥聲音有些喑啞,他眸底就這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好像要將她吸進去。
“朱文彥?”何疏年雙手撫摸着胸口,剛剛很顯然,她是被嚇了一跳。
她剛剛腦海之中一直在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沒有留神,沒有想到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男人。自然是被嚇到了。
“疏年,你還好吧?”他從醫院醒來之後,便急急忙忙趕來,想要看看疏年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他的一顆心全部都放在她身上,哪怕是爲她犧牲,他也甘願。
“我沒什麼事。”她道。
“疏年,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險衝過去,是爲了救你,只不過當時裏面看不清情況,我看錯了,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
這一次,他更清楚的看清內心。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的感受到,他的內心已經裝滿了她。
當看到她發生危險的時候,他不顧一切的衝過去,那一刻,他想,如果能夠救出疏年,他哪怕去死都可以。
他不能讓疏年受到傷害。
何疏年並沒有看他,聲音冷冷淡淡的“我想我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了。謝謝你在發生危險的時候想着我,不過我能做的也就只能對你說聲謝謝。”
“疏年,你就真得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甘願爲你去死。難道這一次還不夠讓你看清楚我的心嗎?”
他每個字都咬的很清楚。嗓音低沉,看上去十分癡情。
何疏年不想在和他有過多的糾纏,而此時朱文彥好像並不打算放過她。
今天,他好像要找她討要一個說法。
何疏年的目光瞥向一旁昏暗的路燈下,一男人頎長的身影站在那裏,目光看着她。
她能夠明顯察覺出男人身上那陰冷的氣息,好像要將全世界毀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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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步步朝着他們走來,每一步,都好像是走在何疏年的心尖上。
她確信,剛剛朱文彥對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楚的落在他耳邊。
她從未見過顧硯這般生氣的模樣。
朱文彥察覺到身後一陣冷颼颼的氣息,當他回眸的時候,正好迎上顧硯那一雙震懾人心的眸子。
他彷彿是黑暗之中的魔鬼,能夠將人手撕開。
朱文彥在見到顧硯走來的時候,鬆開對她的桎梏。
兩人保持着一定的距離。
顧硯一把揪起他的衣襟,“你在對我老婆做什麼?”
他清冷的眸光,如同寒潭一般逼人。
朱文彥緊抿着脣,在打架方面,他原本就不是顧硯的對手。
顧硯一腳將他踹到一邊,“給我滾,下次在讓我看到,就不是摔斷手腳的問題了。”
說完之後,他一把將何疏年打橫抱起,朝着屋內走去。
趁着路邊昏黃的路燈,何疏年看向他的側顏。
他已經沒有之前初見時的稚嫩,流暢的臉部線條,此時更顯幾分冷峻。
顧硯就這樣一路將她抱回家。
何疏年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