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捏着扇子的手,微微一緊:“有秦小侯爺幫你賣酒不夠,你還想拉我下水?”
秋涼每次跟他說起秦都,都不免有些火氣,算了,原諒他們兩人的不易。
“那你下水嗎?”她斜了容景一眼:“你跟秦小侯爺怎樣,那是你們的事,別總把我扯進去,跟我有啥關係!”
容景一怔:“我跟他有啥事?”
秋涼不想再提這茬:“你們到時候回去,我想跟着你們一道走,順道去京城看看生意,成不?”
“不行!”容景想也沒想的就回絕了:“你當王爺的車駕,誰都能跟在後頭的?
還帶着一堆酒水,不曉得還以爲,咱們王爺淪落到賣酒水爲生了!”
秋涼見他直接就把自己給否決了,沒好氣道:“當我喜歡跟着?你家王爺不曉得,背地裏有多少仇人,路上有多少麻煩還不曉得呢!”
容景譏諷:“那你還跟?”
“我那不是…..”秋涼想說,她是擔心蜀王出事,蜀地的安穩會破壞。
前世就是因爲,蜀王半道受了傷,引得蜀地西南一帶土族叛亂,纔會讓府城陷入混亂。
她想了想湊近容景小聲道:“我聽說,有人在淮江一帶水上,想要對王爺不利,你是他表弟,又是負責安全的人,多少注意一些!”
她靠的有些緊,原本枯黃如草的頭髮,不知被什麼養護,如今變得黑亮光澤,還帶着若有似無的香氣。
容景在聽到不利二字,眼睛瞬間鋒利:“你打哪兒聽來的?”
秋涼揮揮小手:“你別管我是哪兒聽來的,反正這等要命的事,我不好跟王爺講,你自己多注意一些。
我這生意都是仰仗王爺,才能做得風生水起,你這個護衛,可得把他老人家給保護好,曉得不?”
容景想說,你這是在吩咐我做事?
反正說都說了,秋涼吸了口氣,將壓在自己心底的事也跟着講了出來。
“還有太皇太后身邊的雲嬤嬤,那老人家看着王爺長大,最是和善不過,可她有個侄孫女,是陳郡王的侍妾。
那老嬤嬤會在太皇太后千秋之際,暗中害王爺,你記得提醒王爺注意!”
容景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目光幽深冷冽:“沈秋涼,你爲何會知道這些?”
秋涼被他這眼神嚇得有些怯意:“容景,不….不要太過分,我豁出命告訴你,就是想王爺少些麻煩。
再說了,我那出身背景,都讓你給翻爛了,我能幹啥壞事?”
容景聲音越發冰冷:“京城距離蜀地幾千裏,你是如何曉得宮闈之事的?”
秋涼想掙脫開他的桎梏,發現他力氣極大,居然掙脫不開,氣呼呼道:“我咋知道的?
這城裏每天走南闖北的生意人那麼多,總有那吃了酒管不住嘴的人,我一直打聽京城裏的消息,會留意聽到有啥好奇怪的?”
容景逼近她,居高臨下看着她:“你爲何要打聽京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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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涼對上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我…我是被羅玉珍賣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被李家磋磨多年,無父無母的,我總得弄明白,我爲啥被人賣了?
親生父母是誰?是養不起還是不喜歡,人活着總得尋個究竟吧!”
她說到後來,也不知是被他抓着手臂,手勁兒太大抓疼了,還是想起上輩子無依無靠的悽楚,眼淚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她低頭啜泣,眼淚打在容景手背上,燙的他突然縮回了手。
“對不起,我…..”
秋涼很久很久都沒哭過了,伸手一抹眼淚覺得很沒臉。
“我說的都是真的,至於消息可不可靠,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反正一句話,我不希望王爺,也不希望你出事!”
她猛地推開容景跑了出去,剛下樓就碰到了秦都。
“你咋哭成這樣兒了?”秦都剛問了一聲,擡頭就看到樓上神情複雜的容景:“他欺負了你?”
秋涼搖頭,拉着他出了酒樓。
“你要回去了?”
秦都點頭;“太皇太后千秋將至,我得早些回去,免得母親和阿姐惦念!”
秋涼想了想還是與秦都道;“做人最忌交淺言深,可我還是想說一句,小侯爺,你….你得謹慎些,便是身邊人,也多少防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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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都摸摸她的頭:“你上輩子鐵定是我親妹子,要不然,咋會對我這麼掏心掏肺呢!”
秋涼眼睛酸的厲害,上輩子,秦都也是這麼說的,還說等他從疆場回來,他這做哥定然爲她做主,讓她與李子俊和離。
結果一去不回,她成了孤魂野鬼,秦都也慘死疆場,沒一個好結局。
秦都見她眼睛通紅,一副難過的樣子,以爲她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真的,我家裏姐姐妹妹不少,可她們都拿我做她們的孃家底氣,從不曾有人這般對我。
你放心,你說的那些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
秋涼點頭:“皇室多變幻,你自己保重!”
秦都用指腹給她抹去眼淚:“放心吧,咱們都會好好的,我還等着將來,能做你兄長,送你出嫁呢!”
遠處,容五低眉垂眼,不敢去看身邊煞氣極重的主子。
秋姑娘是幹嘛呀?
喜歡主子就別跟小侯爺如此親近啊,不曉得,主子心眼很小的麼?
容景看向遠處依依不捨的兩人,明知道人家不可能娶她,還對秦飛羽如此體貼親近,就這麼捨不得放不下麼?
“主子,屬下前往淮江打聽清楚了,那水上槽頭換了人,此人是從前靈州一帶的悍匪江猛,江猛有個妻舅,恰巧是陳郡王一個妾室的表兄!
江猛明面上卻是二皇子的人,也正是因爲有二皇子的幫襯,他才能幹掉淮江槽頭,佔了這水上營生!”
容景手裏的筆,啪的一聲折斷了:“可有打聽清楚,最近都有哪些京城來的生意人?”
“都打聽了,可這些人,並不瞭解宮裏之事,對淮江之事,更不清楚!”容五躬身回道。
容景一臉凝重:“所以,沈秋涼,你到底是如何知道這些隱祕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