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凝慌了,她怎麼都沒想到霍司澤會這個時候突然來這裏。
是了,昨天是週六,今天是週日,學校放假,公司休假,所以,昨天睿睿和霍司澤都在禪院,而今天仍舊不用去公司工作的霍司澤來到了這裏。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簡凝急的一陣原地轉圈,這個時候她絕不能讓霍司澤看到她在這裏,否則她的身份就藏不住了。
簡凝第一個念頭就是藏起來,可是臥室就這麼大,她能藏哪裏?
外面已經傳來房門被推開的聲音。
情急之下,簡凝只好鑽進了衣櫃裏,只希望霍司澤千萬不要換衣服,否則,她將無處循行。
就在簡凝剛藏好,外面的客廳便傳來了腳步聲,聽聲音竟是兩個人。
很快,透過衣櫃的縫隙,簡凝便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毫不意外,其中一人正是霍司澤,而另一人,則是華盛文。
但此刻的霍司澤,看着明顯有點不對勁,因爲,他是被華盛文扶進屋的。
一向西裝革履的他,此時外套拿在手裏搭在肩上;平日裏系得嚴絲合縫的領帶,此刻也是鬆鬆垮垮的的掛在脖頸上;平時打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也略顯凌亂的散在額前;腳下的步子更是虛浮不穩。
而華盛文費力的扶着他,兩人跌跌撞撞的朝臥室走來。
即使藏身衣櫃之中,隨着兩人的到來,簡凝也立即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氣。
毫無疑問,霍司澤這是喝醉了酒。
一到臥室,霍司澤本就半睜着的眼睛,直接一閉,然後,朝後一倒,便把自己仰面摔在了牀上。
“哎,阿澤,你小心點。”華盛文被他嚇了一跳,生怕他把自己摔壞,連忙俯身,向前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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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我要睡覺。”霍司澤一把將華盛文推開,“走的時候,給我把門鎖好。”說完,一個翻身,便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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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子裏的簡凝,看到這一幕,不禁蹙眉,一大清早就喝了這麼多酒嗎?
略略一想,便覺得說不通。
看霍司澤這又累又醉的模樣,分明是跟華盛文宿醉才歸。
爲什麼要喝這麼多酒?是因爲昨天見到她了嗎?簡凝不確定的想着。
“阿澤,你先別睡,至少你要先洗個澡換身衣服。”華盛文卻沒有依言離開,他搖了霍司澤,可霍司澤半點反應也沒有,很明顯,已經睡熟。
華盛文無奈一聲嘆,便起身走出了臥室。
然而,就在簡凝以爲華盛文這是要走了,卻不想,不一會兒華盛文便去而復返,手裏端了一盆清水,肩上搭着一條毛巾,顯然,他這是要給霍司澤擦洗。
藏身櫃子裏的簡凝見了,既然感動又擔憂。感動的是華盛文待霍司澤是真的好,不愧是霍司澤的好兄弟;擔憂的是她怕華盛文要爲霍司澤換衣服,那麼,即刻就會發現藏身衣櫃中的她。
可到了這一步,擔憂也沒用,當她把自己藏進衣櫃,便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可言。
“你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不擦一擦,哪怕睡覺了也會覺得不舒服的。看我對你多好,那些女人有我對你好嗎?沒有。她們只會圖你的錢圖你的臉,寧沫若如此,簡凝亦是。”外面,華盛文已經開始給霍司澤擦臉,他還一邊擦一邊自言自語。
他擦得很仔細很輕柔,擦完了臉,他又開始給霍司澤擦手,末了,他還給霍司澤脫鞋脫襪子,然後把霍司澤的雙腳也給擦洗了一遍。
終於,他忙完了,可卻沒走,而是在牀邊坐下,怔怔的看着霍司澤的睡顏出神。
看到這,簡凝隱約察覺有點不對勁了。
“阿澤,你真的睡着了嗎?阿澤,阿澤,阿澤。”華盛文緩緩俯身,湊近霍司澤,在霍司澤的耳邊輕喚了幾聲,見霍司澤沒有半點反應,確定霍司澤是真的睡着了,他才幽怨的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你知不知道,有些話,我想對你說,我憋在心裏十幾年了。阿澤啊阿澤,你知不知道我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呢?”
說到這,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鼓足了這輩子所有的勇氣,低聲道:“你,是你,是你啊!”
衣櫃裏的簡凝瞬間驚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天啦,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華盛文竟然在跟醉酒睡熟的霍司澤表白,天啦天啦,這是真的嗎?
這不是真的吧?
可能是她耳朵出問題了,聽錯了,對,就是這樣。
簡凝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而華盛文的自言自語還在繼續,他的聲音甚至已經哽咽,他說:“阿澤,你永遠不會知道,我喜歡你,從我十五歲開始,我就喜歡你。時至今日,我喜歡了你十五年,整整十五年。可我卻不敢讓你知道,因爲我知道你只喜歡女人,我不想嚇到你,不想跟你連兄弟也做不了。可是,一個人這樣默默的暗戀,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這些年,我放蕩形駭,我男女通殺,有過的男人與女人,多的我自己也數不清,爲的不過就是麻木自己,可卻沒有一個人能讓我把你忘記。我想我這輩子大概只會愛你一個人了,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啊……”
說到最後,華盛文竟已淚流滿面。
衣櫃裏的簡凝,完全傻眼了。
一直都知道華盛文男女通殺,卻不知他爲什麼變成這樣的人,原來,一切皆因霍司澤。
愛上自己的兄弟,可兄弟卻是直的,所以,不敢表白,不能表白,能做的便是十年如一日的默默守護、默默暗戀。
世上最慘的愛,莫過如此。
簡凝突然明白了華盛文這麼年內心裏的痛苦與絕望,這一刻,她心裏對華盛文竟升不起半點反感厭惡。
“這些話,也就只有你睡着了,我纔敢說出來。啊,說出來,心裏舒服多了!”華盛文長吁了一口氣,他擦掉臉上的淚水,理了理自己的情緒,便端起地上的那盆水出了臥室,去洗手間倒掉。
不一會兒,他又折回,他滿目溫柔的看着牀上的霍司澤,又道:“爲了一個女人,你把自己喝得這麼醉,家裏有大豪宅不睡,偏要來這個破房子,有時候想想,你其實比我更傻更蠢。我這輩子栽你手裏,而你這輩子栽簡凝那個女人手裏,有時候想想也挺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