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後。
趙越便帶着陸宛芝去了他的屋子裏，趙越的房內不見任何筆墨紙硯的蹤影，更多的是刀槍劍戟。
“越兒，你這幾年在明州過得可好？”
趙越道：“好得很，孃親放心就是了，我在明州天天玩得可開心了。”
陸宛芝笑了笑道：“開心就好。”
趙珩在一旁對着陸宛芝道：“就說讓你別太擔心越兒，越兒的性子本就是拘不住的，他在明州會更開心。”
趙越笑着道：“是呢，明州可有好多好玩的，許虹珊與我常常去海邊灘塗裏抓小螃蟹，抓會跳的小魚……等過完年後，我帶着孃親妹妹們一起去玩。”
陸宛芝一笑道：“好啊，你妹妹可是盼了好多年想要來明州玩的。”
星辰在一旁亮着眼眸道：“哥哥，等過了年你可一定要帶我過去挖螃蟹。”
“好。”趙越看向一旁的趙承道：“大哥也一起？”
趙承應道：“好。”
一家五口團圓，幾人在趙越房中談天到夜深。
直到小星湖睡了，趙珩與陸宛芝才抱着小星湖離去。
爹孃走後，趙星辰便湊到了趙越跟前道：“二哥哥，剛纔那位許姐姐是我日後的嫂子嗎？”
趙承輕輕擡眸看向了趙越，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的是那雙潔白的玉足。
他連連掐了掐自己的手指，他從小就習禮記，知曉非禮勿視，怎會將此事記在心中呢？
趙越道：“哎呀，三妹，我還小呢，況且我就只把許虹珊當做兄弟看的。”
趙星辰道“可是許虹珊是個切切實實的大姑娘，纔不是什麼兄弟，而且，我能看得出來她對你有意的。”
趙越點了點趙星辰的腦袋：“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
“我小孩子？再過幾個月我十三了！”
趙星辰甚是不服氣，她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個孩子了，她明明已經都快到孃親的肩膀處高了。
趙星辰道：“爹爹藏在書房裏那些話本子我都瞧過了，什麼男女之情，我懂得可比伱多，那個許姐姐分明是喜歡你，才叫你呆子的！”
趙越紅了臉：“可是我是拿她當兄弟的，她應該也是拿我當兄弟看的，小星辰，你可別胡說了，我還是個孩子呢，男女之事離我遠着呢！”
趙星辰道：“再過幾日你就十五了，長安城之中又不是沒有十五歲就定親的郎君。”
趙越道：“反正我只把許虹珊當兄弟而已，你可不許在爹孃跟前胡說！”
趙承回到了自個兒的房中，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頭一次到江南的緣故，他竟小半夜沒睡着，等睡着時已是三更天之後了。
天矇矇亮的時候，趙承只見自個兒半躺在一艘烏篷船上，紅衣姑娘坐在船頭，朝着他輕笑着：“哥哥。”
許虹珊的腳上滿是水珠，走到了趙承跟前，嬌羞地喊道：“哥哥。”
趙承只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襲來，許虹珊的腳不知何時已踩上了他的袍子……
而後的一切是朦朦朧朧，只見着江面上起了一層水霧。
“大哥！你和我兄弟在做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
水霧散去之後，趙承見着懷中衣衫半退的許虹珊，再看着跟前的趙越，他整個人心慌不已：“弟弟，你聽我……”
“承兒，承兒！”
陸宛芝與趙珩起來已是辰時了，未見趙承起來就覺得奇怪。
畢竟趙承五歲入學之後就再也沒見他卯時之後起身，就是偶爾感染個風寒的會遲起，但也必定卯時之前就起來了，今日辰時都不見他起身。
陸宛芝到了趙承房中，見着他陷入了夢魘之中，便擔憂不已：“承兒。”
趙承聽到陸宛芝的聲音，連連起身道：“娘，我沒有，我沒有對不起弟弟，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趙承說了一大堆話之後，便陡然間意識到方纔就是一個夢。
陸宛芝拿着帕子給趙承擦了擦臉上的汗道：“承兒，是不是做噩夢了？”
趙承想起方纔的夢，一下子變紅透了臉頰，他怎會變得如此孟浪噁心？
陸宛芝瞧見了趙承被子上的痕跡，心下了然道：“你好好歇歇。”
陸宛芝出了外邊，見着趙珩抱着小星湖在玩，便過去在趙珩耳邊耳語了幾句。
趙珩挑眉道：“看來我馬上就能做祖父了？”
陸宛芝抱過小星湖道：“你去與承兒解釋解釋那夢境，我怕他年紀還小，不懂這些，還以爲是噩夢呢。”
趙珩撓撓頭道：“這話怎好意思說出口呢？”
陸宛芝道：“方纔我瞧承兒那模樣，害怕驚恐至極，你還是去與他說說吧，這也是從孩子到男子要經歷的，你們父子有何不可說的？”
趙珩道：“好吧。”
趙珩初次做那種夢已是遇到陸宛芝之後了。
那時候他跟着長安城之中的紈絝玩樂時也是知曉了這些，他到沒有什麼驚恐的，只覺得夢到陸宛芝纔好，夢中才能應有盡有。
入內，見着趙承驚慌失措的模樣，趙珩只覺得他這傻兒子的模樣太好笑了，“承兒，你做噩夢了？”
“沒有，我沒事了。”趙承並不想承認方纔那個夢境。
趙珩看了一眼溼着的被子道：“還說沒事呢，這被子都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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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見着溼了的被子，一臉得懷疑人生起來了。
趙珩笑了兩聲道：“沒想到這樣的神情能在你的臉上出現，我還以爲你永遠都是那一副鎮定自若的神情呢，這纔可愛嘛！”
趙珩說着，上手捏了捏趙承的小臉蛋，“明明還是個孩子……不對，今日開始，你確實也不是孩子了。”
趙承摸了摸自己的臉，無奈道：“爹爹！”
趙珩笑着對趙承道：“你剛剛做的夢不是噩夢，是大部分男子長大成人時都會夢到的，你不必害怕也不要害羞。”
趙承問着趙珩道：“您也夢到過？可是您又沒有弟弟……”
趙珩聽着趙承此言道：“你夢到是你弟弟？要死啦！你怎會夢到你弟弟呢？”
趙珩想歪了去，整個人都震驚不已，“你們是親兄弟，你怎麼可以對你弟弟做這樣的夢呢？”
趙承見着趙珩這般大的反應，才意識到趙珩所說的夢是怎麼一回事，他連聲道：“您誤會了，我夢到的不是和弟弟，那個夢真的是大部分男子都會夢到的嗎？”
趙珩點頭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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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又問道：“那您夢到的姑娘是誰？”
趙珩笑着道：“當然是你孃親了，還能有誰，那時候白日裏看到了你孃親……咳咳。”
趙珩說着，才覺得此事不該在兒子跟前說，忙問道：你夢到的姑娘是誰？要不要爹爹幫你去提親？”
趙承垂眸道：“是古畫上邊的姑娘，我不認識的。”
趙珩輕笑着拍了拍趙承的肩膀道：“我兒長大了，快些起來吧，這些牀鋪等會讓你常勝叔叔拿出去燒了。”
趙承低頭紅着臉頰，腦海之中想要將夢境忘卻，卻怎麼都忘不掉，他只能告知自個兒是夢境而已，夢境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