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也在補眠的蕭翊聽到了蘇靜言的動靜,起身看着蘇靜言道:“阿言,你又做噩夢了?”
蘇靜言道:“嗯,是一個極爲離奇古怪的夢境。”
這夢境過於真實也過於古怪了。
夢中那個偷穿她衣裳的女子該是念善,她與念善許久沒有交集了,爲何會做這種念善已經長大了的夢境呢?
蕭翊道:“怎麼離奇了?”
蘇靜言揉了揉太陽穴,定是她想太多了,“這會兒倒是忘記了,一個夢而已。”
蕭翊道:“迎春,去找何御醫過來。”
蕭翊又對着蘇靜言道:“你許是平日裏思緒過多,纔會多夢,讓何御醫給你好好調養調養。”
蘇靜言笑笑道:“我沒事,用不着特意找一趟何御醫。”
蕭翊去往宣政殿之中處理公事之後,蘇靜言便對着迎春道:“去找一個可靠的女子到柳家村裏去,讓她想法子接近着念善,不需對我稟報念善之事,只要好好保護照顧念善即可。”
迎春應是。
……
到了五月,天愈發得熱了,蟬鳴聲陣陣惱人得緊。
年年倒是挺喜歡夏日裏的,夏日裏她就可以下水玩了,年年倒是喜歡撈魚,拿着奶孃給她做得小網兜蹲在臺階上撈着小魚兒。
蘇靜言在一旁看着,那傻乎乎的小魚兒都往年年的小網兜裏遊。
年年撈起小魚來給蘇靜言看着,“孃親親,魚魚。”
蘇靜言在一旁誇獎道:“年年好厲害。”
忍冬過來稟報道:“娘娘,靖王妃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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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言便讓人將靖王妃給請過來。
靖王妃來時一臉的憔悴,全無往日裏王妃的容光煥發,“參見娘娘。”
蘇靜言虛扶了一把靖王妃道:“皇嬸免禮,不知皇嬸今日前來可有何事?”
靖王妃嘆了一口氣道:“唉,娘娘,我教子無方,那孽子不只吃了五石散,還對女蠻妖女念念不忘,幾欲自盡,我這個做孃的着實也捨不得他年紀輕輕就沒了命。
娘娘,您能不能放了麻紫蘇讓她到靖王府之中,您放心,我定是不會輕饒着妖女的。”
蘇靜言想起前幾日的小郡王,道:“這洛陽城之中這麼多美人,小郡王怎麼就對着麻紫蘇念念不忘,那麻紫蘇當真有這麼好看的容顏嗎?”
靖王妃嘆氣道:“容顏確實似下凡塵的仙女,最要緊的也是翡兒頭一次動了心。明知被欺騙背叛他還甘之如飴,兒女債兒女債,兒女都是債吶!”
蘇靜言一笑道:“既然皇嬸都發話了,我就讓大理寺放了麻紫蘇,但只有一條件,這麻紫蘇異族女子非我族類,不許她有蕭家皇室血脈。”
靖王妃連道:“娘娘放心,這是應該的。”
年年剛從水裏撈起來一條一指長的小魚,獻寶似得獻給了靖王妃,靖王妃看着像是往日文妃的容顏,蹲下身子接過了年年網兜裏的小魚,“多謝殿下。”
年年朝着靖王妃笑了笑,靖王妃有着一瞬的恍惚,文妃若是還活着,這會兒見到有此可愛的孫女也該極爲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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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靜言在靖王妃走後,便抱着年年去了宣政殿與蕭翊商量放走麻紫蘇一事。
蕭翊道:“阿言,若是將麻紫蘇還給靖王府,難保別的皇室宗親不會要人。”
蘇靜言一笑道:“那可不一樣,其餘的府中都本就有正妻,他們再被美色所迷惑也不至於連宗親名聲都不要了。小郡王我看他老實癡情,就幫他這麼一回吧。”
蕭翊抱過蘇靜言懷中的年年道:“朕怕蕭翡太過於癡情,又被麻紫蘇給利用,到底蕭翡也姓蕭。”
蘇靜言說着:“靖王妃是個聰明的,哪裏會讓兒子胡來?我看蕭翡也沒有這樣的膽子會爲了異族有損大棠社稷江山。”
蕭翊說着:“如此就按照你所說來就好,對了,今日岳父與蘇流未曾來早朝,大哥說是岳父身子骨不好……”
蘇靜言聞言便焦急道:“父親身子不好?可有請御醫了?”
宣國公往日裏可從沒有過因病不臨朝的次數過,若是來早朝都不來了,可見爹爹病得有多厲害了。
蕭翊道:“朕派着御醫去看了,御醫還未曾回來。”
蘇靜言一刻都等不了了,“我先出宮去看看。”
年年聽到出宮二字,眼睛都亮了,掙扎着從蕭翊懷中下來,“孃親親。”
蘇靜言過去親了一口年年的腦袋,“乖哦,你不許出宮了。”
年年聞言瞬間眼淚就吧嗒地掉了下來,“嗚嗚。”
蘇靜言不忍女兒痛哭,可是有前車之鑑她是不敢再抱着年年出宮去了的。
蕭翊道:“朕與你同去吧。”
蘇靜言道:“好。”
年年見蕭翊與蘇靜言都要離宮,並不打算帶着她,哭得越發得慘了。
蘇靜言便想着把年年送到姑姑那裏去。
太后得知宣國公都不曾來早朝,也知宣國公該是病重的厲害,也想着回去蘇家探望一番。
不過,不許年年出宮乃是蕭翊蘇靜言與太后的共識,年年見着爹孃祖祖離去後哭得可慘了。
蘇靜言於心不忍,倒還是任由年年哭着,哭得再慘也不許她出宮。
不過她還是命人去宮外請着程離帶着顧瑀前來陪年年玩。
年年喜歡與顧瑀玩,望顧瑀來了後,年年能夠不哭吧。
……
蕭翊與蘇靜言太后三人回了蘇家,得到了信的蘇錚連連出來相迎,“參見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蘇太后握着佛珠道:“錚兒不必多禮,你父親身子骨如何了?怎得連早朝都未曾前來?”
蘇錚嘆氣愧疚道:“我蘇錚愧對列祖列宗生養了一個不孝兒,把父親給氣得病倒,我着實是無顏面對蘇家列祖列宗吶!”
蘇靜言見着蘇錚痛心疾首的模樣,猜也猜到了,應該又是爲了蘇流和何連翹一事。
蘇靜言去了主院裏,房中哥哥嫂嫂都聚齊了,她見着孃親坐在牀邊抹淚,連上前去道:“娘。”
蘇夫人見着蘇太后道:“娘娘與太后怎得出宮來了?”
蘇靜言道:“我與姑姑都擔憂爹爹的身子骨。”
蘇靜言看着病榻之上尚屬昏厥的父親,父親的鬍鬚已是全白了,“娘,今日究竟發生了何事?”
蘇夫人道:“我都難以啓齒。”
蘇靜言又問道:“流兒呢?”
蘇夫人道:“罰跪在祠堂裏呢!”
蘇靜言與蕭翊對視了一眼,便前去了後院之中的祠堂之中,祠堂幽靜,滿是鬱鬱蔥蔥的竹林。
蘇靜言與蕭翊入內,蘇靜言便對着蘇家列祖列宗先行跪拜了一番,又問着蘇流道:“你到底怎麼把爹爹給氣着了。”
蘇流道:“祖父今早去上早朝時,路過連翹的門口,見到我與連翹在門口親熱,祖父就被氣暈了,我也不是故意氣祖父的……”
蘇靜言嘆了一口氣,方纔她還在感慨靖王妃的難處,這會兒自家又有一個了。
蕭翊道:“岳父怎麼就這麼想不通呢?朕都不在乎了,他還在乎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