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越道:“你怎麼一天到晚叫我呆子,我可也是有脾氣的,我雖然沒有我大哥聰明,可我也不笨!”
許虹珊道:“這天下也就你最笨了。”
趙承看着他們兩人親暱之舉動,想要插話卻也插不上,聽得內侍來宣召他入宮,他便去了宮中。
趙承進了紫宸殿之中,裏邊滿是朝中重臣,還有幾位王叔也在。
趙承下跪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站在一旁的趙珩聽着趙承喊父皇,心中可別提多酸了。
趙珏道:“朕頓感身子骨越發得不適,也是時候定下儲君,以固江山社稷安穩,宸王趙承有文韜武略,孝順有加,溫文儒雅仁和,堪爲儲君,自今日起,封趙承爲儲君,入主東宮。”
趙承擡眸看了一眼趙珩,趙珩對着趙承點了點頭。
趙承便磕首行禮道:“多謝父皇,兒臣定不負父皇之期望。”
趙珏又道:“合宜公主正值適齡年華,趙明爲人英勇,滿門忠烈,堪爲駙馬,特賜公主府一座,四月十八完婚,着禮部操辦。”
這聖旨一下,衆朝臣都沒有反應過來趙明是誰,合宜公主乃是陛下的心尖尖,怎麼會嫁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一時間衆人都忘記了趙姓。
等羣臣反應過來時,都已離開了宮中,待再返回宮中求見陛下,想要陛下收回成命時,便被以陛下身子不適爲由拒見。
楚王府的門檻,又快被羣臣給踩破了。
上回楚王府這般忙碌,還是羣臣來找趙珩勸陛下納妃的。
顧侯爺與陸騰還有孟國公三人,圍着趙珩你一言我一句地說着。
“珩兒,你該勸勸陛下的,這同宗怎麼能成親呢?”
“陛下說身子骨不適不見羣臣,可合宜公主這婚事哪裏能真成呢?這同宗成親,簡直就是笑話!”
“你進宮去勸勸陛下收回成命吧!”
趙珩道:“舅舅,爹,孟老國公,這事陛下已經下了聖旨,你們來找我,我也沒法子。”
“伱怎能沒法子呢?這事就是不行……”
趙珩被煩了快一下午,應允下來去勸勸陛下,才得以清淨,回到了房中。
見着陸宛芝正在教着星湖習字,他頭疼道:“皇兄他怎麼能夠這樣,搶我的兒子,還把他女兒幹得好事讓我來頭痛,今日舅舅岳父他們在我耳旁嘮叨了一日。”
陸宛芝一笑道:“這事,他們必定不能接受的,你要不然也稱病吧?”
趙珩道:“對,我這就稱病,誰也不見。”
“王爺,沈國公求見。”
趙珩躺在榻上道:“不見,不見!”
小廝對着陸宛芝道:“沈國公說若是王爺不見他,那就求見王妃……”
趙珩鯉魚打挺起來道:“那我還是見見他吧。”
陸宛芝輕輕一笑,握着星湖的手,教着她寫着筆順。
趙珩去了會客廳見了沈洛之,“何事?你不會也是來勸我讓陛下收回成命的吧?”
“不是,我是想問問,你可有見到賀知非?”
趙珩聽着沈洛之此言,道:“見到了,長得挺可愛的,一點都不像是你的女兒,看來是隨了玉月多些的。”
沈洛之喉嚨酸澀道:“她們住在何處?”
“沈洛之,你不會還想着要去見她們母女吧?玉月生下這個女兒,可和你沒有任何關係的,你何必自找麻煩呢,你那夫人,可不像是能容忍得了賀知非的。”
沈洛之道:“她能忍,我們婚前都已說好了的,我聽越兒說,知非的身子骨不好,是嗎?”
“本就是孃胎裏就帶病的,活到十八都難呢!”
沈洛之聽聞趙珩之言道:“她住在哪裏?”
趙珩道:“她們母女兩個未必想要見你。”
“不見,我就遠遠看她一眼。”
趙珩道:“我將她們的住處給你。”
趙珩寫下了住處,對着沈洛之道:“我若是你,就不會去找她們。”
沈洛之緩緩道:“我只是想要遠遠看女兒一面,就一面而已。”
……
山陰城之中。
賀知非在家中念着書,春暖花開,柳樹抽芽,她的心疾緩解了不少,也可偶爾出門走走了。
賀玥見着太陽正好,便叫着賀知非出門走走,原先怕遇到故人,如今已知無罪,遇到故人倒也不怕了。
賀知非難得能上街,她的步伐很慢,想要記住這山陰城之中的每一處繁華。
山陰城之中,十步一條河,百步一座橋,走到何處都是橋,對於賀知非而言,多走幾步就累了,她便在河邊的廊檐下歇息。
正值江南春雨連綿時,原本晴朗的天空落起了小雨。
賀玥對着賀知非道:“你在此處等着孃親,孃親去前邊買把傘。”
賀知非點頭道:“嗯。”
賀玥前去了傘鋪子裏買傘,正打開着一把傘,就聽到了一男聲道:“這位娘子,這傘是怎麼賣的?”
賀玥撐傘回眸,見着跟前的男子,她微微晃神,“好久不見,沈世子……不對,如今是沈國公,沈相爺了吧?”
沈洛之見着油紙傘下的賀玥,十三年過去了,快三十的年紀,終究沒有當年十七年華的容顏。
只不過她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不像是一個十三歲孩子的孃親。
沈洛之道:“好久不見,郡主。”
賀玥看着沈洛之道:“沈相爺不忙於朝廷之事,怎得有空來山陰小城了?”
沈洛之緩緩道:“我想要見見知非。”
賀玥握緊着手中的油紙傘道:“好。”
沈洛之原以爲賀玥會拒絕,沒曾想,她竟然同意了。
賀玥付了兩把傘前,對着沈洛之道:“隨我來吧。”
沈洛之跟着賀玥上前,見着坐在廊檐下,肌膚白皙的小姑娘,瘦弱得很,一看就是常年病痛纏身的模樣……令人心疼。
“娘!”賀知非見着賀玥回來,起身上前,見着賀玥身邊的男子,約摸着三四十歲的模樣,賀知非上下打量着跟前的男子,福身行禮道:“叔叔。”
賀玥道:“知非,他是你爹爹。”
沈洛之望着賀知非淺笑道:“知非。”
賀知非見着廊檐外邊的雨絲落入河中,濺起點點漣漪,她握緊着賀玥的手道:“孃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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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玥對着賀知非道:“別怕,他就是你爹爹,乖,叫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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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非擡眸看向了沈洛之,抿脣道:“爹爹。”
沈洛之欣慰一笑道:“真乖。”
賀玥問着沈洛之道:“你何時知曉有知非的?”
“十三年前,你帶着知非來長安求藥時,我便知曉了,只是那時……”
沈洛之看向了賀知非道,“對不起,那時候我沒能放棄一切,來找你。”
當初,他若要賀知非,便要捨棄的是沈國公之位,是寡母,是前途……
這十三年來,他也後悔過,只是回到當初,他的抉擇怕依舊如此。
賀玥道:“你遠道而來,正值午時,到我家用膳吧。”
沈洛之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