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將酒倒在了晚雲的酒杯之中。
晚雲望着酒杯之中的顏色道:“這酒的顏色怎會是硃紅色的?”
陸景行說着:“這就是小芳姐姐信中所說的西域的葡萄美酒。”
晚雲輕輕地小抿了一口,“太甜了,不如瓊花酒好喝呢,只是長安有瓊花酒嗎?”
陸景行示意秋池去詢問。
不一會兒酒館的掌櫃的便帶着瓊華露酒而來,“兩位貴人,你們來的正是時候,我家東家愛喝瓊花露酒,這我東家正好要從永嘉縣來長安給少東家說親事,人還沒到,酒到了。”
晚雲笑笑道:“我運道真好。我許久沒有喝瓊花酒了,還是上回小芳姐姐爲了討好她那惡婆婆釀了一罈酒,她那惡婆婆嫌棄小芳姐姐釀的酒髒,小芳姐姐才把瓊花酒都給我喝了。”
陸景行想起來那應該是前年的時候,“你還好意思提起來,那日你醉了整整三日,我還真怕你喝迷糊了。”
晚雲道:“那時瓊花酒真的很好喝。”
陸景行道:“即便是好喝也是酒。”
晚雲給陸景行倒了酒,問着掌櫃的道:“你將酒給了我們,就不怕你家主子怪罪你?”
掌櫃的忙躬身道:“兩位貴人喜歡瓊花釀,是我家主子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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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家主子是何人?”晚雲問道。
掌櫃的躬身答道:“我家主子是桐鄉的盛夫人,算起來與容小姐也是有親緣的。”
晚雲回過神道:“原來是姑祖母。”
永嘉城桐鄉縣盛產蠶絲,而這蠶絲有大半是盛家的產業,盛家如今的當權者盛夫人乃是容鞍的姑姑,算起來晚雲的確得叫她一聲姑祖母。
“姑祖母要來長安給表叔談親事嗎?”晚雲道,“也不知姑祖母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陸景行握着酒杯的動作一頓,他讓着掌櫃的下去之後,纔對着晚雲道:“云云,有件事情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了。”
晚雲見陸景行神情不對,問道:“什麼事情?”
陸景行道:“你先答應我,等會我和你說的事情你不會告訴寧芳。”
晚雲道:“那怎麼可以呢?我與小芳姐姐之間怎能有祕密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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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行怕這會兒不告知盛鑫的身份,等日後晚雲知曉了,少不得來找他鬧。
他纔不要爲了盛鑫遮掩,卻傷了他和晚雲的感情。
陸景行便緩緩道:“方纔那掌櫃的口中所說的盛夫人……”
晚雲道:“那盛夫人是父親的親姑姑,我得叫她一聲姑祖母,聽說她夫家的絲綢生意做的很大,只是她的兩個大兒子接連喪命,如今只剩下了一個小兒子呢。”
陸景行問道:“你可知那個小兒子叫什麼名字?”
晚雲搖搖頭。
陸景行道:“盛夫人的小兒子名爲盛鑫。”
“盛鑫……這個名字很熟悉的感覺。”
晚雲聽着這名字就覺得十分耳熟。
陸景行點頭道:“嗯,寧芳的夫君就叫盛鑫。”
晚雲哪裏還能不明白陸景行的意思,只是她難以接受:“盛姐夫不是一個窮書生嗎?一開始娶了小芳姐姐的時候,小芳姐姐還要回孃家來求孃家的幫襯!”
“盛姐夫怎麼可能是天下第一絲綢,江南巨賈盛家的兒子?他若真是盛家的公子,豈會如此窮困?”
陸景行道:“盛家接受不了小芳姐姐的身份,是以盛鑫只能離開盛家娶小芳姐姐,盛鑫對小芳姐姐的心意你也明白,你最好先別將此事告訴給寧芳。”
晚雲道:“我不能不告訴,盛夫人如今只剩下一個小兒子了,她要給盛鑫定親?那小芳姐姐如何是好?”
晚雲看着跟前的瓊花釀,越發得氣惱了,道:“小芳姐姐爲了討好婆婆,起早貪黑地收集瓊華露,她婆婆不領情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都不曾承認過小芳姐姐的身份?”
晚雲惱極了,恨不得插翅飛到小芳姐姐跟前告知她此事。
陸景行見她這麼惱怒,道:“一切等小芳姐姐回來了再說。”
晚雲氣呼呼地鼓着腮幫,“盛夫人欺人太甚了,小芳姐姐爲她生了兩個孫女,她竟然在背後爲盛鑫另尋別的妻子?”
“彆氣了。”陸景行安慰道。
……
翌日,容鞠便將晚雲叫到了她的房中。
容鞠對着晚雲道:“晚雲,我在桐鄉的姑母在中秋前要來長安,在我們容家之中借住,她是來給你表叔盛鑫說親事的。”
晚雲不悅道:“此事我昨夜就聽說了。”
容鞠道:“你聽說了?那也好,我見你與永嘉郡主走得相近,盛家姑母是有意要永嘉郡主做她兒媳婦的,要勞煩你幫襯幫襯呢!”
晚雲猛得起身道:“永嘉郡主?她做夢!”
容鞠不曾想晚雲會是如此大反應,“晚雲,盛家與永嘉郡主本就有婚約的,後來盛家兩個表弟接連亡故,纔不提起來這婚約。
永嘉郡主在長安城之中婚事艱難,正是因爲盛家的原因。
盛家乃是永嘉城之中的大戶,永嘉郡主的封地又是在永嘉,此乃天作之合!”
“呵。”晚雲冷嗤一聲,“什麼天作之合,盛鑫的大女兒都和璋兒同齡。”
容鞠緩緩道:“姑母在信中也提過此事,盛鑫的確是有一個女人,只是那不過就是一個鄉下女子,上不得檯面的。
到時候盛鑫成親之後,給那個鄉下女子一個妾侍的位置就夠了,兩個女兒只是庶女罷了。
你盛鑫表叔也只是被一時迷惑而已,那上不得檯面的女子,不必在意的。”
晚雲臉色越來越黑道:“盛家真是好謀算。”
容鞠想起來晚雲也是從鄉下來的,便道:“晚雲,你和那個女子不同的,你本就是出身世家,那個女子祖上世世代代都是莊稼人。
你讓永嘉儘管放心就是,那女子不會威脅到永嘉的身份的。”
晚雲冷笑了一聲,“那對盛鑫如今的妻子而言,不就是貶妻爲妾?”
容鞠道:“那兩人成親都沒有父母之命,成親本就是不作數的,那個女子的確也是可憐,可也沒法子,她的出身太過於低微了。
況且你不知道你那盛家姑祖母的脾性,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盛鑫爲了那個女子忤逆,依照你姑祖母往日裏的脾氣,能留她一條命就算不錯了,如今願意讓她爲妾,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了。
那個女子確實可憐,但也糊塗,爹孃不答應的婚事,她怎能嫁呢?”
晚雲聞言,便和容鞠告辭,去了勤政殿。
陸景行見晚雲前來道:“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晚雲走到陸景行身邊,拉着他的袖子道:“小芳姐姐弄回來棉花是不是有功?你也跟着我叫了她兩年的姐姐,不如你就給她一個郡主的位份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