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翊聽到蘇念善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細細一想,這不就是阿言的小侄女嗎?
那孩子幼時就是長得有些像阿言……她怎會淪落到青樓裏去了呢?
蕭翊吩咐着祁越道:“你將這些畫通通都給銷燬了,告誡黑市衆畫坊若是再敢買賣此畫,輕則入獄重則流放!”
祁越應是,“諾,只是陛下洛陽畫作好控制,這江南那邊怕是極難,聽說蘇念善在去年秋日裏共讓畫師畫了十二張圖,皆是風情萬種之畫作,也因此她才能在還未曾及笄的年紀裏成了名技。
只要有蘇念善爲名技一日,她的畫作怕是不大好禁,很多江南有名的畫師不惜花費千金求畫蘇念善呢,江南名技四字已能讓那些風流才子趨之若鶩了。”
江南那邊衆人沒有見過皇后娘娘的面容,洛陽這裏其實好些文人都見過皇后娘娘之容顏,得了此畫作也只敢在私下裏流通,若要毀了這些畫容易。
江南那邊衆人無所畏懼,自是追捧着蘇念善,畫作一時半會兒也不太好禁。
蘇靜言入了宣政殿,便見到了祁越手中的畫作,她見着畫作便蹙眉,“這畫是何人畫的?怎敢如此大膽將本宮畫得如此風塵……”
蕭翊道:“這畫中女子不是你,是蘇念善,她成了江南有名的名技。”
蘇靜言聽到名技兩字瞪大了眼睛,“名技?”
蕭翊點點頭道:“是。”
蘇靜言又驚又惱道:“這怎會?我後來不是又讓曼羅去了蘇念善身邊嗎?她不至於走投無路投奔青樓,她還有三個月才及笄呢,哪家青樓敢如此膽大讓一個未及笄的女子接客?”
蕭翊道:“朕覺得她之所以成爲青樓名技,怕不是有人逼迫而是她自願的,她是爲了故意報復蘇家與你。皇后娘娘的侄女兒爲名技,她臉上無光,你臉上更無光。”
蘇靜言輕抿脣,蕭翊所言極是,蘇念善與自己有幾分相似,蘇念善若是在大棠成名之後,屆時達官貴族慕名而往,知曉她與自己長得相似,蘇念善的身份怕是極容易就被查到。
外人哪裏會管蘇家爲何不認蘇念善,怕是只會笑話蘇家,蘇家先前還有把陛下當做傀儡的罵名,近年來這個罵名越來越少了。
蘇念善若是成爲名滿天下的名技,那蘇家與皇室的顏面都別想要了。
太后的侄孫女,皇后的親侄女爲萬人可夫的名技,最丟臉的不會是蘇念善,而是她蘇靜言。
“這孩子可是傷敵一千自損八千吶。”蘇靜言嘆了一口氣。
蕭翊道:“朕會派人去江南關了蘇念善所在的青樓,不許蘇念善再爲女技。”
蘇靜言道:“不,這孩子心中怕是有極大的怨氣,否則一個好好的女兒家也不會爲了報復我們去做女技,我去一趟江南勸勸她吧。”
蕭翊微微蹙眉道:“何必如此麻煩?她還需要你親自去一趟?”
蘇靜言笑笑道:“她怨氣未消,你若是強行逼她還不知她會做出什麼事來?我也許久沒有離開洛陽了……我帶着榛兒與年年一起去江南遊玩一番,順便也去體察體察江南民情。”
蕭翊道:“你的意思是要留下朕一人?寧樂已長大了,可以試着讓她監國試試了,咱們兩個帶着榛兒前去江南,讓年年守着洛陽。”
蘇靜言道:“年年才十四!”
“朕十一就登基了。”蕭翊道,“從榛兒出生以來,要更改儲君之聲音沒有斷過,讓年年監國一陣子也能讓羣臣信服。”
蘇靜言覺得蕭翊所說有理,“只是我們帶着榛兒去,不帶年年去,年年怕是會吃醋的吧?”
“那就連榛兒都不帶了。”蕭翊求之不得不帶榛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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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榛兒黏着蘇靜言一點都不比年年來得少,都九歲的小兒郎了,還像三四歲的孩子一樣一下學堂就找蘇靜言。
蘇靜言淺淺一笑:“那你去說服年年與榛兒,等科舉之後我們就去江南吧。”
“好。”蕭翊應着。
……
蕭寧樂將顧瑀送回了顧府,見着顧瑀神情不好道:“顧瑀哥哥,是不是山澗的寒風讓你受了涼?我去給你熬碗薑湯來。”
顧瑀連道:“殿下,您是君我是臣,臣當不起讓您爲臣熬薑湯,咳咳。”
蕭寧樂便是去吩咐着丫鬟去熬薑湯,等薑湯來了,蕭寧樂便想着喂顧瑀喝薑湯。
顧瑀見着跟前近在咫尺的絕世美顏,道:“殿下,最近與臣相看的女子都是臨陣反悔,我二叔說是你在從中作梗,不知殿下爲何要破壞臣的婚事……”
蕭寧樂被顧瑀拆穿破壞相看之事,她也不慌,只見蕭寧樂的桃花眸彎成了月牙兒道:“因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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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寧樂走近道顧瑀耳邊道:“因爲年年喜歡魚魚哥哥!”
十年前,顧瑀剛爲蕭寧樂伴讀之時,是常聽她這麼說的,小時候的年年可太喜歡魚兒了,尤其是顧瑀只能穿繡着錦鯉的衣裳,年年幾乎就是他的小跟班。
年年喜歡魚魚哥哥乃是她幼時常說的話。
後來就漸漸地不說了。
如今在聽到顧瑀的心跳得飛快,“殿下莫要拿臣取笑了。”
蕭寧樂直視着顧瑀的眼眸道:“顧瑀,我沒有拿你取笑,我是真心喜歡你,我想嫁給你爲妻,那些女子都沒有我這般喜歡你,她們不過就是爲了顧家能給她們銀兩而已,而我是真心的。”
顧瑀聽着蕭寧樂剖白自個兒的心思,他臉色微紅,“殿下,您是皇太女,而臣什麼都不是……甚至於命不久矣……”
蕭寧樂看着顧瑀躲閃的眼眸道:“我不介意,我會請天下最好的大夫來給你治病救命的,顧瑀哥哥,我知曉,你也是喜歡我的。”
顧瑀咳嗽了兩聲,這世間怕是很少有人會不喜歡蕭寧樂,皇太女無憂無慮地長大,她最大的憂慮大概就是如何與陛下璟王爭搶皇后娘娘的寵愛了。
世間一切的美好放在蕭寧樂身上都不爲過,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的蕭寧樂,足以讓每個男子都喜歡她。
只是顧瑀卻是不敢喜歡,他命不久矣,他這樣的身子怎配去喜歡蕭寧樂呢。
“殿下,臣喜歡你,是對妹妹那般的喜歡,就像臣喜歡琦瑤一樣,對你的喜歡和琦瑤是一樣的。但並非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臣想,您應該也是一樣的,您喜歡臣只是兄妹之間的喜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