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收回自己的手腕,“郡主說笑了,這不過是文人編的曲子罷了,奴婢這個也不是胎記而是刺青。”
手腕上的紅色印記是她上山的師父給她所紋的,怕的是他們逃走暴露師父訓練死侍的行蹤。
有了這明顯的紅色刺青,她們只能是忠心於師父,聽命於師父。
臨湘緩緩道:“原來如此吶……不知葉雨姑娘出身何處呢?”
葉雨道:“我自幼無爹無娘。”
臨湘i難掩語氣之中的輕蔑道:“那葉雨姑娘就不曾想要找過你的爹孃?問問他們爲何丟棄了你?
萬一到時你的父母也如曲子之中的萍兒姑娘的爹孃一般,原是富貴人家呢?
還是你也怕到時候找到了親生父母,卻如同曲子裏所唱的萍兒姑娘的爹孃一般,嫌棄你做過奴婢而不認你?”
晚雲冷聲道:“臨湘郡主是拿一個青樓養出來的瘦馬姑娘來比作宮中的侍衛?”
臨湘見晚雲維護着葉雨,訕訕道:“臣女不敢。”
晚雲淡淡地掃了一眼臨湘,葉雨手腕上如此明顯刺青圖紋一看就不像是胎記的模樣。
可見臨湘問那樣的問題只是爲了羞辱葉雨罷了。
晚雲道:“你不敢?你不敢卻也已經說了,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葉雨是宮中的侍衛,豈是你能羞辱的?”
臨湘連連從椅子上起來,躬身道:“臣女知錯,葉雨姑娘,方纔都是我隨意亂說的,還請葉雨姑娘原諒於我。”
葉雨道:“郡主客氣了。”
臨湘又福身道:“陛下娘娘,天色已暗,臣女就先行告辭了。”
臨湘從畫舫之中出去之後,簡錫也便就追了上去,見着臨湘紅着眼眶道:“你不該去惹葉雨的。”
臨湘郡主抿抿脣道:“簡哥哥,我也知曉不該去惹她的,可是我纔是您日後的郡王妃吶,葉雨只是一個妾侍而已。
你們兩人在陛下賜婚當日裏就下了我的面子,若是您真的喜歡她,我也成全您,我們之間的婚約取消,你去娶葉雨爲郡王妃就是了。
我姐姐的死與你也無關,你不用爲了報恩爲了我早夭的姐姐,而答應娶我的……”
簡錫聽臨湘郡主提起她早夭的姐姐來,退婚之事他又如何能說出口,這樣不就成了恩將仇報了嗎?
何況,即便沒有臨湘郡主,他都不可能娶葉雨爲妻的。
葉雨沒有本事做好簡家冢婦,宗親兒媳的,他的妻子也必定不能只是一個暗衛出身的奴婢。
簡錫便道:“臨湘,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葉雨她到底是宮裏人,你去招惹她對你沒有什麼好處。我們的婚約不會取消的。”
臨湘回到了湘王府之後,就哭泣着闖入了湘王妃的房中。
湘王妃手中正拿着一個撥浪鼓轉動着,臨湘知曉這個撥浪鼓是她姐姐的。
姐姐夭折後,湘王妃便生了一個兒子,而後又生了臨湘與她弟弟。
但臨湘心中清楚的很,不論是哥哥弟弟還是她的地位,遠比不上那個夭折了二十年的姐姐。
“孃親。”
湘王妃見臨湘眸中含淚得回來道:“嬌嬌,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臨湘郡主撲入了湘王妃的懷中道:“那日進宮我還以爲皇后娘娘是幫我的,今日皇后娘娘卻是維護着葉雨那個踐婢!逼着我給葉雨道歉。”
湘王妃摸着臨湘郡主的腦袋道:“你是不是去招惹葉雨了?”
臨湘郡主便將畫舫之中發生的事情講給了湘王妃聽,“我是招惹葉雨沒錯,可是葉雨一進畫舫,簡錫的眼神都在葉雨身上了,我如何不氣?我纔是正房吶!”
湘王妃勸慰着臨湘郡主道:“嬌嬌,你着急些什麼呢?論年紀論容貌論家世葉雨可有一樣能比得上你的?
她就是一個小小侍衛而已,如今也只是一個妾侍,左右是翻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你要對付她,日後入了簡府大門去對付她名正言順,何必這個時候去惹嫌呢?”
臨湘郡主道:“可是皇后娘娘真的一點都不給我們湘王府面子,哼,她果真是鄉下長大的見識短淺的農婦,幫着一個奴婢得罪湘王府與未來的簡郡王妃。”
湘王妃黑了臉色道:“臨湘!跪下!誰許你對皇后娘娘不敬的?”
臨湘不情願地跪在地上道:“娘,女兒只是在你跟前說說罷了。”
湘王妃怒斥道:“不管是在誰跟前,你這番話都說不得,皇后娘娘什麼身份,還用得着來討好湘王府與簡家的郡王妃?
罰你抄寫心經三遍,改改你的性子!”
臨湘只得退下去去抄寫心經,心中卻還是不服氣的,今日對葉雨道歉認錯的這口惡氣她實在是難以嚥下。
明明她纔是正房夫人,如若這會兒都不能壓制住葉雨,日後可怎麼辦?
……
翌日。
晚雲起了個大早看着棉閣與悅己的賬本,在沙城的悅己胭脂鋪也已開起來了。
她收到了信,剛開的胭脂鋪生意倒是不錯,還有許多北漠和宛國的貴族都前來悅己胭脂鋪之中買胭脂水粉。
晚雲打着算盤,開始盤算起在長安東南西北各開四家布料店,專門賣一些便宜的棉布的,棉閣之中依舊保持着高價不變,不過面料的樣式圖案皆是上等佳品。
還有便是棉閣從賣布改爲只定做成衣,晚雲打算請長安最好的裁縫師父前去坐鎮,賣專供王孫貴族穿的衣裳形制,這樣就依舊能保持高價。
而新開的棉布店就可以低價賣棉布,讓百姓們人人都能穿得起棉布所做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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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雲讓凝霜拿來了長安城的輿圖,在輿圖上選擇着新開的棉布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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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行進來時,見晚雲看得認真便在一旁道:“你在輿圖上看得再清楚,也不如當場看得好。”
晚雲道:“可是這樣不是又要出宮了嗎?鍾尚宮說過皇后出宮需要儀仗……”
陸景行笑了笑道:“你昨夜不也是出宮了嗎?你微服出宮,別人見到你必定也不敢聲張的,只要帶上足夠多的暗衛就是了。”
晚雲開心道:“多謝夫君。”
陸景行見着晚雲標記的地方道:“等朕有休沐的時候,就與你一道去看看。”
“好。”晚雲將街巷的名字抄寫了下來,“還有夫君,我想將宮中有品階的宮女所穿的絲綢做的衣裳都換成棉布,可好?”
絲綢嬌弱不能清洗不能曬太陽,所以很多宮中宮女的衣裳都是通年不洗的一股味道。
有些又是洗得都失去了原來的顏色發黃的厲害。
可是絲布價格高昂這麼多有等級的宮女每年採購四套絲布所做的衣裳已是一大筆支出,但若是麻布做的卻又顯不出宮中的富貴來。
是以晚雲覺得用棉布是最好的。
陸景行道:“你如今執掌鳳印,自然是你說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