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香香見到一個魁梧的男子過來,嚇得瑟瑟發抖,“你,你做什麼?”
一旁看着熱鬧的周清和見到錢殷時,臉色有些不對勁,爲何他會來洛陽?
還有香香怎麼可能會活着?
錢殷是怎麼知曉香香的?
那個踐人的女兒怎麼會活着?當年她親自將那孩子扔進了茅坑之中的!
周清和握緊了周詩徽的手。
周詩徽喫痛道:“娘!”
周清和這才放鬆了一下手。
錢殷見着謝香香恐慌,便鬆開了手,解釋道:“你別怕,我是江南吳王錢殷,你眉間的痣,手腕上的痕跡,無一不說明你是我的侄女香香。”
謝香香有些納悶,正要解釋時,人羣之中傳來了傅夫人的聲音。
“啊,我的女兒,誰把油潑到我女兒身上的?我女兒還這麼年幼吶!我女兒可是太子妃的表妹。”
不知道有這麼一個表妹的喬錦娘:“……”
喬家親戚極多,但是要是算起來是表妹的卻沒有幾個,她都認識,而這位夫人她都沒有見過。
喬錦娘道:“你是誰?”
傅夫人見着喬錦娘太子妃的穿戴,連連跪下道:“娘娘,您要爲你的表妹做主吶,我是傅家的夫人,您二嬸傅氏的嫂子。”
喬錦娘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的表妹,夫人放心,本宮會命太醫盡全力醫治表妹的,方纔只是一個意外罷了。”
傅夫人聽到喬錦娘這麼說,也不好把事情給鬧大,只能先帶着自家女兒下去療傷。
而巧果的比賽繼續。
謝香香從錢殷手中將手抽出來道:“吳王殿下,我祖父乃是慶明學院的謝山長,我自小就是父母雙亡,只有一個養父的,我並不是你的侄女。”
“你就是,我不會找錯的,我這就去慶明學院之中問問謝山長你的來歷。”錢殷迫切地說着。
周清和的目光一眯,謝香香,香香……她怎麼一直都沒有想到呢。
周詩徽問着周清和道:“娘,您怎麼了?您的臉色好難看,我們先回去歇息好不好?”
周清和深呼吸一口氣道:“好。”
人散後,七夕的比拼繼續,到了瓜燈比賽時,喬錦娘也躍躍欲試地做了一個,畢竟去年之時遇到了喬若楓跳河沒能做成。
“太子妃所做的瓜燈纔是最好的,當以太子妃的爲魁首纔是。”齊王妃連聲拍着馬屁。
其餘公主與評選也都紛紛這麼說着。
只是有一個千金道:“往年裏都是周思思奪得瓜燈的魁首,太子妃的瓜燈比起來周思思的竟是絲毫不差呢。”
她身旁的姐妹紛紛斜睨着她,心中絕望着,不會拍馬屁可以不拍吶!
喬錦娘笑笑道:“我既然不參賽,還是要選出一個魁首來的。”
選完魁首之後,封賞之後,衆人放了瓜燈,喬錦娘便也回宮了,說是回宮也不盡然,她換了一套衣裳之後。
便與一旁等着的陸宸相會,好不容易出宮的機會,自然要好好玩玩纔是。
陸宸握着喬錦孃的手道:“方纔聽聞錢殷找到他的侄女呢?”
“嗯,好像是謝大儒的孫女。”
陸宸道:“街上人多,不如去慶明學院之中瞧瞧熱鬧?”
喬錦娘點點頭,“那謝香香與糯米一點都不像,都不知道錢殷以往是什麼眼神,會把糯米錯認成他的侄女兒的。”
兩人上了馬車之後,便聽到了外邊傳來的幾個千金的話。
“周清和好幾首詩中都是寫着一個女子對於男子的期盼,這愁思可真讓人動容吶!”
“我倒是覺得周清和詩中寫的男子就是陛下吶,那點絳脣閨思之中有寫道: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倚遍闌干,只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這深閨也只有宮中女子纔會如此,尋常女人怎會用寂寞深閨四字呢?”
“還有那一首漁家傲之中,有一句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彷彿夢魂歸帝所。雖然帝所解釋爲天帝的天宮,可也是能指陛下的吶!”
“我也覺得,聽聞當年周清和因爲陛下有後宮六院,不願與別的女子一道承寵才離開長安的,她其實心中也是愛慕着陛下的吧!”
“都說陛下深寵着皇后,我倒是覺得陛下是因爲皇后長得像周清和才寵皇后的,周清和沒有想到,她離開長安之後,陛下真的能做到獨寵!”
“皇后之位本該是周清和的,如今她妹妹佔據着皇后之位,也該還回來了!牛郎織女今日都相會了呢,不知道周清和何時才能相會吶?”
馬車之中,一盞小燈幽暗,喬錦娘見着陸宸的臉色極爲不虞。
外邊傳來了幾位夫人怒斥那些小千金的罵聲。
“膽大包天了,這種話也敢說?是嫌你父親的官位太順了嗎?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孽女!”
“娘,我沒有胡說,周清和的詩中都是充滿着對陛下的念想,她與陛下的愛情令人感嘆吶!”
“你還說,今日不打斷你的腿我就不姓王!”
“打斷我的腿我也要說,陛下將武國公府奪爵,就是因爲見到了周詩徽這個女兒,纔會奪爵,逼着周清和出來!”
“話本子之中都是這麼寫得!”
“還嘴硬,今日我不打死你就叫你娘!”
一時間街上的小千金們都紛紛做鳥雀散了一個乾淨。
喬錦娘看着陸宸道:“你說,父皇會不會真的把母后當做一個替身寵愛了?”
陸宸道:“那是絕無可能的。”
陸宸自小就見着在外英明神武唯我獨尊的父皇在母后跟前,那伏低做小的模樣,怎會是當做替身一般寵愛?
況且母后的眼中也是容不得沙子的。
陸宸更相信自個兒的母后的自傲。
到了慶明學院之中,已是夜裏,但是朗朗讀書聲未曾停下,亦有不少學子圍在一道寫着今日所見的乞巧盛景。
“長安城中月如練,家家此夜持針線。仙裙玉佩空自知,天上人間不相見。
長信深陰夜轉幽,瑤階金閣數螢流。班姬此夕愁無限,河漢三更看鬥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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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兄好詩,我也有一首了,絡角星河菡萏天,一家歡笑設紅筵。應傾謝女珠璣篋,盡寫檀郎錦繡篇。香帳簇成排窈窕,金針穿罷拜嬋娟。銅壺漏報天將曉,惆悵佳期又一年。”
“羅兄的詩也極好。”
喬錦娘聽着他們作詩,才覺得符合當下之意,乞巧佳節家家戶戶有女兒的都是熱鬧的節日,不該悽清的。
周清和那首詩不可否認是極好的,卻是怪異得很。
錢殷正帶着謝香香找上謝山長,便聽人稟報太子與太子妃前來拜訪,謝山長便連連請他們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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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錦娘見到錢殷就打趣道:“先前你一直說糯米是你的侄女兒,但是糯米和謝香香長得可是一點都不像。”
錢殷道:“是我弄錯了,謝大儒,令孫女身上的胎記與我侄女身上的胎記是一模一樣的,當年她幼時與爹孃失散了。”
謝大儒嘆了一口氣道:“香香是你的侄女,卻也不是。”
錢殷好奇道:“此話何解?”
謝大儒道:“你的侄女從一出生就被你兄長的仇家給殺了,你嫂子悲憤過度幾欲活不下去。
恰巧那時候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養了一個外室生下了香香,不願意女兒成爲間生女,就交給了你兄長嫂子當做親生女兒般養着。
鄞州水災,我那兒子喪命,你兄長帶着香香與你家嫂子丫鬟們走散,就先帶着我兒子的屍骸與香香來了洛陽。
你兄長後來聽聞你嫂嫂已經回了錢府,且是瘋癲至極地想要女兒,可女兒已被仇家所殺。他無顏面對妻子,父母,不如讓人覺得他已經死了,也就看破紅塵在老君山上出了家……”
錢殷聽到這裏,拱手道:“多謝謝大儒告知真相,可惜我娘到死都想要親孫女兒,唉!造化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