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薨了!
城裏城外,也不管大雨滂沱,當即跪了一大片。
“陛下啊!”
“皇上啊!”
有人開始哭了起來,陸陸續續哭聲開始增加。
正準備去看弟弟的柒寶,和薛蕊兒、阿瑩三人跪在一排,各自在心裏慶幸,得虧她們走在廊下,要是在街上可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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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鐘聲過後,那不得淋成落湯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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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早就死了嗎?咋….咋這時候才傳出消息來?”阿瑩悄悄戳着柒寶的胳膊問道。
一旁的薛蕊兒低頭回道:“估計是宮裏出了事,不敢將皇帝病逝的消息傳出,一直捱到現在沒法子,才往天下發出佈告!”
阿瑩又問:“那小傢伙死了,誰當皇帝呢?”
薛蕊兒有些不安:“你問這幹啥,咱隔得遠,他們誰上去也不曉得啊!”
這麼大的雨,也不曉得三郎他們在哪裏,總不能在河邊上跪着吧。
薛蕊兒猜的沒錯。
虞三郎此刻就跪在泥湯子裏,泥水將他整個小腿都給淹住了,河面的風嗖嗖颳着,溼透的衣服裹在身上,凍得他整個人都要木了。
他心中直罵娘:“啥時候不能死,偏死這個時候,害老子跪泥湯裏,如此下去,早晚得風溼!”
晚上,父子倆回來時。
柒寶就問:“爹,三哥,你們跪哪兒了?”
趙蓮舟沒好氣道:“我作爲朗州城的父母官,得出城接指令,我能跪房間裏嗎?當然是跪城門口了。
你們是不曉得,那風嗖嗖的,從城門洞裏,把我心都吹得快凍住了!”
“我才慘了!”虞三郎倒着靴子裏的泥湯子:“我跪在了泥湯裏,身上也是溼漉漉的。
最要命的是,一條小魚鑽我褲腿裏,拼命掙扎,我還不敢動,都快氣死了!”
他說着,從腰間摸出一條巴掌大的鯽魚,扔給了薛蕊兒:“喏,給我燉湯,我要吃了它!”
薛蕊兒端了薑湯上來:“魚湯不着急,你們先喝薑湯驅寒纔是正經!”
出了月子的虞水蓮,想過來看看丈夫。
趙蓮舟遠遠見她過來,忙揮手:“別過來,我這兩天接觸的人太複雜了,別給你和孩子過了啥不乾淨的東西!”
真是可憐啊,他都一個月沒抱過媳婦了。
那兩個剛出生的小兒子,也只是遠遠的瞅了一眼,壓根不敢靠近。
虞水蓮無奈道:“柒寶抓了藥回來,你們都給喫上,這陣子雨水不斷,別回頭病了!”
“我知道!”趙蓮舟揮手:“你趕緊回房裏躺着,別出來!”
虞水蓮遠遠看着丈夫一陣心疼,本來忙抗旱,已經曬脫皮了,這旱情才稍稍緩解,又趕上連綿大雨,還要組織難民收留。
京中也不太平,偏偏在這個時候,放出小皇帝病死的消息。
丈夫忙得瘦了一大圈,人也黑了不少了,得虧前幾年身子骨養的不錯,要不然,還真扛不住這連番折騰。
皇帝沒了,京城亂成啥樣,他們不知道。
反正朗州城外來了好幾撥想搶城池,自立爲王的,大概以爲,這朗州城剛經歷過戰亂,城裏人心不齊,新來的官兒沒威望,容易攻打下來吧。
沒想到,趙蓮舟父子一個忙內,一個忙外,沒人應付這些匪寇,倒是讓柒寶屢屢增加經驗值。
久而久之,就傳出了虞知州的閨女,是個青面獠牙、身材壯碩勝過男子的羅剎。
一時間,倒是將周邊蠢蠢欲動的匪賊流寇給震懾住了。
“我哪裏黑了?哪裏壯了?”柒寶脫下身上的護心甲,很是憤憤不平。
“他們明明都跟我過了招,打過照面,知道我是戴着面具,還能說出這般胡話,着實可恨至極!”
她出城應敵,生怕人家見她長着個小娃娃臉,不拿她當回事,便從乾坤袋裏取出給淘淘買的面具。
面具是不好看,但她這嬌小的身子,怎麼着,也不至於跟壯碩扯上關係啊。
薛蕊兒憋住笑:“柒寶,你身量真不低!”
趙蓮舟夫妻個頭都不低,柒寶從小養的好,個子勝過尋常男子,也難怪那些人胡亂傳謠言了。
柒寶一想也是,這時候好多人喫不飽,就別提長個了。
“哼哼,還是揍輕了,再有來挑釁的,我斷不輕饒!”
流寇不敢襲擊朗州城,轉頭跑去攻打隔壁的江州城。
也不知那江州城知府,是怎麼管理的,城池人口明明都勝過朗州,他居然還送信過來求救。
趙蓮舟氣的拍桌子:“見過窩囊的,沒見過這麼窩囊的,諾大一個江州城,那點散兵遊勇都沒奈何,他還做什麼官,不如回家賣紅薯好了!”
他這兒容易嗎?
梁璟冽走後,留下守城人員不足五百,都是自己上任後,恩威並施才弄出瞭如今的千人班底。
居然還指望自己救援?想屁喫呢!
柒寶插嘴:“爹,杜刺史讓你臨近州縣權宜處置,怕就是防着這一天,咱們不能不管啊!”
趙蓮舟上任一個月之後,將朗州地界民生安置各種情況,做了個彙總送去給了杜昌全。
很快,杜昌全便給他回了信,不但在信中肯定了他的功績,還特意提了一嘴,若是江州或者鄰近州縣有變動,趙蓮舟可代爲權宜處置。
趙蓮舟收到信的時候沒當一回事,還以爲杜昌全是在給他畫大餅。
言外之意呢,老趙你認真幹,只要你乾的好,別說朗州,江州都是你的!
眼下,才曉得杜昌全怕是早早就知道,江州知府不是中用玩意吧。
“我….我缺那點功績?”趙蓮舟氣不打一處來:“我稀罕嗎?我這輩子又不打算當多大的官,就想媳婦孩子熱炕頭。
可憐倆小子出生這麼久,我都沒好好抱過他們。
這一天天的,都過的啥日子呀!”
虞水蓮柔聲勸道:“你彆氣了,還是想法子幫一把吧,畢竟都是鄰近州縣,江州真出了事,咱能有個好?”
氣歸氣,該幫忙還是要幫的。
虞三郎嘆了口氣:“爹,我去吧!”
趙蓮舟心情很不美好:“行,你去吧,脾氣收着些,那玩意要是不聽勸,直接綁了給杜昌全送去,讓他另外派人來接管,咱可沒工夫提他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