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志軍紅着眼睛看着她：“你真要離婚？”
吳春玲眼裏帶着恨意：“都這個時候了，你莫不是還以爲我是在跟你說着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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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應該想清楚了，我昨兒晚上又去了一趟派出所，不管琪琪能不能找到，只要我籤諒解書，你媽就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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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個大孝子，該不會打算，讓你媽在拘留所過年吧！”
“你！”吳春玲這話，算是拿住了範志軍的命脈。
“好，你要離婚是吧！”他恨恨道：“那就離呀，可這房子怎麼分？”
吳春玲像看白癡一樣看着他：“範志軍，喫軟飯太久，你還真當是自己家的了，這房子是我的。
結婚13年，你的工資一分不留的給了老家人，家裏全是花我的錢，所以，你還想分什麼！”
範志軍不認這話；“吳春玲，你也是讀過書的，就該曉得，既然是夫妻，這房子就該有我一份！
鬧上法院也是這樣，你想一點不給，那不可能！”
吳春玲氣笑了：“結婚13年，我都不知道，原來你這麼無恥，行啊，想要搶我的房子，你來呀!
不過，範志軍，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媽那兒沒我簽字，她出不來，你不會爲了跟我爭房子，連親媽都不要了吧。
還有就是，我給鄭叔叔打電話了，我爸是不在了，但鄭叔叔跟秦伯伯你是見過的，他們不會不管我的。
鄭叔叔雖然沒管着教育局，但他要插手，那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範志軍，我勸你一句，見好就收吧，別搞得工作親媽啥也保不住，那可就真真成了笑話了！”
範志軍此時，如同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桶涼水，這就是他不得不承認，不得不憎恨的圈層。
不管他多努力多拼命，都沒有吳春玲這樣有父輩託舉的孩子來得便利。
即便父親沒了，吳春玲這個踐人，還可以靠祖輩的關係打壓他，而他身後，除了動不動發火的父親，哭天搶地的母親，一無所有。
“吳春玲，我真沒想到，你會這麼狠，多年夫妻，你竟要做的這麼絕！”
吳春玲對上他的目光；“是啊，多年夫妻，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狠，爲了我的房子，你連親閨女都能丟，果然是無毒不丈夫啊！”
範志軍避開她的目光；“我沒有想過丟掉琪琪，不管你信不信，她始終是我……”
吳春玲淡淡道：“對呀，你沒想過，甚至你也不需要想，你是男人嘛，向來不會帶孩子，你只需要無視她，忽略她，你母親就能把這事做得很完美了！”
或許，範志軍還有那麼一絲人性，做不出丟掉親生女兒的事。
但在他心裏，肯定是默認了田大媽的做法，不然，他怎麼可能從火車站到家那麼長一段時間，甚至到家之後都沒能想起範琪琪這個女兒。
他要說不是故意的，估計也不會有人信。
“行，你要離，我如你所願！”範志軍咬牙：“但你必須保證，給我媽籤諒解書！”
吳春玲點頭：“離婚證到手，我就去派出所給你媽籤諒解書！”
早飯都沒喫，兩口子就去民政局把婚給離了。
民政局工作人員看着兩人：“有啥過不去的非要離婚，這都臘月底了，再急也不急這麼兩天吧，就不能過了年再說！”
吳春玲淡淡道：“過不了了，一分鐘都不能等了！”
範志軍黑着臉不說話。
工作人員瞧着兩人這樣，估計勸了也沒用，只能咔咔給兩人辦了離婚手續。
“這幹啥呀，今兒都最後一天上班了，還趕着離婚，這人也不知道咋想的！”眼瞅着兩人出去，工作人員忍不住嘀咕。
同事瞅了過來；“別說了，換我是那女的，估計我也一分鐘都不能等！”
“爲啥呀？”
“那男的、五中老師，帶着親媽一起在火車站，把親閨女給丟了，巷子裏和街道辦的都在幫忙找人，就他一家子在家喫喫喝喝。
你說，就這樣的，換你，你能過得下去不？”
“呸，一分鐘都不能等，啥玩意兒啊！”
田大媽從派出所出來，抱着兒子嚎啕大哭：“兒子啊，這媳婦咱不能要了啊，哪有這樣對公婆的！”
“嗯，不要了！”範志軍扶着母親，看着吳春玲頭也不回的背影，突然心裏難受的不行。
這麼多年夫妻，咋可能一點感情沒有。
想當初，他和吳春玲剛結婚時，沒有老人沒有孩子，那會兒，兩人也曾經甜蜜過。
田大媽還沒意識到兒子已經離婚，罵罵咧咧道：“我就說這城裏的女人不行，嬌氣還事多，你聽媽的，回頭媽在鄉下給你找個媳婦，保準能幹還會生兒子！”
範志軍一言不發，聽着她絮絮叨叨。
等到了招待所，田大媽才察覺不對：“你們咋不住家裏，要跑來招待所？”
範志強委屈的不行：“媽，你都不知道，大嫂好厲害，她把我們趕出來了，還說要跟大哥離婚！”
“離婚？”田大媽從派出所出來，眼下有了兒子和男人，先前的恐懼散去，腰板子又開始硬了：“就憑她？敢和我兒子離婚？
兒子，你別怕，她要離就離，媽打一開始就看不上她，離了正好。
你記住，離過婚的女人沒人要，男人可是緊俏的很！”
她兒子模樣周正，又是京城戶口，還有體面的工作，不曉得多少姑娘排着隊嫁給他，會害怕離婚？
笑話！
王雲珍有了婆婆撐腰，底氣也是十足：“對，大哥，別怕她，她也就是嘴上嚷嚷，你要真叫她離，她一準兒就怕了！”
但凡日子還過得下去，就沒哪個女人想離婚。
畢竟背上一個離婚的名頭，走哪兒都被人笑話擡不起頭來。
範老頭踩滅菸頭，眯眼惡狠狠道：“兒子，咱就離，不但要離，還必須房子孩子都搶到手！”
田大媽不解：“死丫頭片子要來幹啥？”
範老頭一臉陰狠道：“都快十歲的丫頭了，啥活兒不能幹，給她一口飯，再養兩三年，隨便嫁出去，不就能換回來一大筆彩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