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韓唯想安慰她幾句,可一開口卻不知道怎麼安慰。
有明淮在這裏,他的安慰又能平復了她幾分?
明淮完全沒有想到他跟韓唯說的話會被她聽得一清二楚,看到她哭成了淚人,心裏也很難受。
他想伸手去拉她,可是離得有點遠。
他剛動了一下,江柚就退後一步。
明淮蹙眉,“我不是那個意思。”
“從一開始,你就一直不待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怕我堅持不了多久,怕我熬不下去,怕我有一天會後悔現在的決定。”
“可我也很堅定地告訴過你,我在乎的只有你而已。你說一年的期限,我也答應你了。現在,你連這一年都不願意給我了嗎?”
江柚揪着胸口,痛得她難受。
好比有人在她心上紮了一根鋼筋,還狠狠地在心裏面攪動,又鈍又痛。
她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不肯相信她,爲什麼就一定要把她推得遠遠的?他真以爲她遠離了他,就一定會幸福嗎?
韓唯在一旁聽着江柚的話,心裏說不出來有多麼的壓抑,沉悶。
之前烏芸說江柚離婚了,還說是他的機會。
其實他很早就知道,不管江柚離婚還是怎麼的,他都不會有機會。
因爲,有些事情真的講究先來後到。
不管他再好,來遲了,就是遲了。
“明先生,雖然我知道我不該多嘴,但是有幾句話我還是想說。”韓唯實在是有些心疼江柚,他說:“江老師對你的感情我一個旁人都能感受到,她很愛你,愛到可以什麼都不顧。”
“作爲男人,我也感覺得到你對江老師的愛意,你無非就是害怕她跟着你會受苦。說句實話,她都不怕,你怕什麼?”
韓唯看着明明相愛的兩個人都在爲了對方而捨棄那份愛意,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遇到這樣的愛情了。
江柚咬着嘴脣盯着明淮流着淚,她有些恨明淮了。
恨他這麼的不相信她。
“今天這餐飯就先欠着吧。”韓唯覺得現在他們也沒有什麼心情吃飯了,“都是爲了彼此好,別鬧得像是仇人一樣。你們聊着,我先走了。”
韓唯深深地看了眼明淮,走到江柚面前的時候,他輕聲安慰了一句,“話說出來不是你想聽的,但意思都是爲了你。別生氣,這也說明他很愛你。”
江柚吸了吸鼻子。
“好好聊聊,我走了。”韓唯從江柚身邊走過,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江柚和明淮在偌大的包廂裏看着彼此,誰也沒有說話。
氣氛很壓抑。
閆闕帶着果盆進來,看到這氣氛不對勁,宴請的客人也不在,再看江柚哭着,明淮沉着臉,他一臉詫異,“這是怎麼了?吵架了?不會是爲了那個韓教授吧。”
“不是。”明淮承認現在有點手足無措了。
他前腳才答應了給他們一年的時間,轉眼間就跟韓唯說了那些話。
江柚一定很失望,很難受。
閆闕看了眼江柚,“那怎麼把她惹哭了?”
江柚盯着不敢看她的明淮,她一肚子的火氣,也出去了。
“誒!”閆闕想去叫住江柚。
明淮心裏壓抑得慌。
“不是,你們又怎麼了?來的時候好端端的,怎麼飯還沒有開始吃,就鬧成這樣了?”閆闕搞不明白。
明淮倒了茶,喝了一口,跟閆闕簡單地說了他說的那些渾蛋話。
閆闕往椅子上一靠,盯着明淮,張了張嘴,像陸銘附體,忍不住對他豎起了大拇指,“要不說你怎麼是淮哥呢。還是你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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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淮心裏懊惱,他睨了眼閆闕,“別說風涼話了。”
“要我是江柚,我早就不管你了。”閆闕也不怕說實話,“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能作呢。你到底在作什麼?”
明淮擡眸盯着他,“你現在說話跟陸銘越來越像了。”
“你別扯那些。”閆闕一臉審視,“那你到底給不給人家機會?真要不給,就來把狠的,找個女人上牀,她一定不會要你了。”
“你要是沒想清楚,就只是單純地希望她去過好日子,那就別鬧。有個女人願意不離不棄地跟着你,你不應該高興嗎?”
閆闕真服了明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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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女人有時候矯情,沒想到男人也不例外。
明淮這會兒又糾結了。
“行,你就好好想想,我去看看她。把人家氣成那樣,你也坐得住。”閆闕站起來出門了,留了明淮一個人在。
江柚沒走遠,就在車子裏。
她趴在方向盤上痛哭了一場,她不是恨明淮,是怨他。
怨他當真是不顧及她的感情,就想着把她踢得遠遠的。
她以爲這麼久了,他接受了他們現在的相處模式,結果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要把她攆走的想法。
真的是很心痛,很失望。
閆闕站在車外看着她聳動的肩膀,勸了一個再勸一個,這種事應該讓陸銘來的。
他敲了車窗。
江柚吸了吸鼻子,擡頭看了眼。
她把車窗落下來,抹了一把淚,“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等着他來?”閆闕倚着車門,偏頭看她,“你又是何苦呢?”
江柚抽了紙巾擦着眼角,“一根筋唄。”
閆闕笑了一下,“看出來了,你倆其實是一樣的。”
“他要是跟我一樣的話,他就應該好好對我,好好跟我過日子。”江柚很不滿意明淮的做法,“他對我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或許是他對他自己沒信心。沒有哪個男人不想給自己心愛的人一個幸福的未來,他覺得他現在的樣子給不了你未來。而且,他身上的危機並沒有解除,將來的事誰也不知道。”
閆闕偏頭看了眼車裏氣鼓鼓的江柚,“他有他的想法和難處,只是不希望把你置身於危險之中。他不是不愛你,恰恰是太愛你了。”
“他要是好好的,我保證他不會讓哪個男人多看你一眼。”閆闕太瞭解明淮了。
這個男人有時候看起來對什麼都好像不在意,但對在意的一切事物的佔有欲,是很可怕的。
“我都說了我不怕,刀山火海我陪他下。”江柚焦慮得很,“你說,要怎麼樣他才肯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