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吹乾了。
明漾擺正,蓋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裴應章收好了吹風機,他坐在牀邊看着明漾,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就算當時他的出發點是好的,可對她造成的傷害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他能夠想象得到當時她有多傷心,多難過,要多堅強才能夠接受那個事實。
他自以爲的驚喜,於她而言,更多的是被欺騙後的氣憤。
裴應章嘆了一聲,他還是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躺在地上,雙手放在胸前,腦子裏想着這段時間的點點滴滴。
用着明淮給他搞的假身份證和她遊山玩水,兌現着當年的承諾。
看似很高興,其實她心裏一直憋着事。
很多事情似乎迴歸到了正常的軌道上來了,可細想,太多的東西變了質。
裴應章偏頭過,看着牀上的明漾。
他現在也不知道,明漾是否還愛着他了。
……
江母出院,直接把人接到了新買的房子裏。
傢俱齊全,裏面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牀單也是新的。
很多東西都是江柚挑的,然後明淮去買的,叫人負責送到家裏。
江母看着這房子,連連感嘆說着:“好。真好。”
陸銘和閆闕在廚房裏忙着午飯,江柚不太好意思,想去廚房幫忙,結果被陸銘攆出來了。
“嫂子,我難得和閆闕有一點獨處的空間,你就不要再當電燈泡了好不好?廚房的採光挺好的。”
“……”江柚無奈,只得出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明朗在屋子裏到處轉悠,明淮的視線一直盯着兒子。
江父和江母去了臥室,出院前江父專門回了一趟家,把一些能穿的衣服都打包好帶過來了,現在正收拾呢。
“我聽我爸說,房產證是寫着他的名字。”江柚坐下來,看着明淮。
“嗯。”
房子的錢是明淮給的,她之前把錢打給他,又被他轉回來了。
現在房產證也寫着江父的名字,這是妥妥的又給她家送了一套房啊。
“你現在花錢比以前更大方了。”江柚開着玩笑。
明淮回頭看她,“以前你跟着我的時候,我很摳嗎?”
江柚搖頭,“從來沒有虧待過我。”
“那怎麼就比以前大方了?”明淮沒太懂這話的意思,想要弄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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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你可不願意見我爸媽。現在,你還會爲他們買房子了。”江柚有理有據,“是不是更大方了?”
明淮對此,倒是沒有什麼可辯駁的。
誰曾想到時隔幾年後,他能夠這麼坦然的和她的父母相處了。
其實,他也有私心。
因爲江父江母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就是父母對孩子的那種疼愛,依賴。
說白了,就是讓他有了家的感覺。
“我做這些,也不全是因爲你。”明淮見江父扶着江母從裏面出來,一起又去看了其他的兩間臥室,“我也是爲了滿足我自己。”
江柚和明淮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如今的變化也是看在眼裏。
她懂他所謂的滿足自己是什麼意思。
成爲一家人,大概就是婚姻最好的歸宿了吧。
江柚也沒有那麼執着了。
看着廚房裏的那兩個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更久,過程更艱難,可他們都沒有放棄,也無所謂名分。
沒有那個名分,不會讓快樂和幸福感少半分。
更多時候,就看自己怎麼想。
太過於執着某一個名分,只會把開心推得越來越遠。
“要不,你讓我爸媽認你當乾兒子吧。”江柚開玩笑,“你都送他們一套房了,親兒子都不見得有這份心呢。”
明淮一記白眼送給了江柚。
江柚卻癟嘴。
陸銘和閆闕兩個人做了六菜一湯。
他倆也挺接地氣的,做的愛都是很尋常的。
西紅杮牛腩,粉蒸肉,乾煸肥腸,白灼蝦,炒時蔬,排骨玉米湯。都是用大碗裝的,就是很接地氣的家宴。
江父和江母笑容一直都沒有收住過,看到他們在一起,心裏也很高興。
二老都知道有些話不能再說,所以最後以湯代酒,說了一句祝大家每天都開心。
有陸銘在,氣氛從來都不會冷場,他會講一些趣事,逗得江父江母哈哈大笑。
江柚看着每個人臉上的笑顏,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好像這樣的光景並不只是這一會兒,而是很久很久了。
要是每一天的生活如此,大概就圓滿了吧。
經歷了風雨,才知道平平淡淡最讓人難尋。
吃完了飯,陸銘和閆闕要收拾,江柚說什麼也不肯。
人家已經忙了半天,再讓他們收拾就實在是不懂事了。
江柚自己收拾了桌子,端着碗筷去了廚房。
明淮把孩子交給陸銘看好,他拄着柺杖也去了廚房。
江父看着明淮走到江柚身邊,心裏是暖的。
明淮這段時間做的這一切,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上了。
“小陸啊,明淮這腿還能不能好了?”江父也不好直接問明淮。
陸銘說:“叔,您放心吧,淮哥這腿,一定能好。您看他現在坐輪椅的時間都少很多了,他這恢復得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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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江父聽到了這個話,心裏也踏實了很多。
陸銘笑着問:“叔,我就悄悄問您,如果淮哥的腿一直好不了,您還願不願意讓嫂子跟着淮哥啊?”
江父沒有一點猶豫,“只要他們心裏有對方,不管明淮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接受。”
“你真不會說話。什麼叫不管明淮變成什麼樣子?明淮會好好的。”江母可聽不得不好的話,但也跟陸銘解釋着說:“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他們都能夠好好的。當然了,還有你們。身體健康纔是最重要的。”
“我們知道,阿姨。”陸銘嘴甜,摸了一下明朗的小腦袋,笑眯眯地說:“依我看,用不了多久,小明朗可能就要當哥哥了。”
江父和江母立刻相視一眼,很驚訝地問陸銘,“真的?”
“他們現在可是住在一起的。這不是遲早的事嗎?放心吧,你們的女婿指定還是他。”陸銘用下巴指了指廚房裏那個和江柚一起洗碗的男人。
江父和江母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開懷,他們就盼着這倆人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