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把地掃乾淨後,老闆和老闆娘出來收拾桌子板凳。
等都弄好之後,老闆娘去裏面拎了一個袋子給施然,裏面是吃的。
還有五百塊錢。
施然道了謝,收了錢,拎着夜宵,跟老闆和老闆娘說了再見後,就拿上她的小包往前走。
喇叭聲嚇了她一跳。
她回了頭,就看到裴明州從車裏看着她。
施然停下來,大大方方地走過去,“要代駕嗎?”
裴明州搖頭,“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施然拒絕得很乾脆。
“你上次落在我車裏的東西,還要嗎?”
施然想了想,皺眉,靠近他的車子,“麻煩你給我一下。”
“你很缺錢?”裴明州不管什麼時候看到她,她都是在忙碌着,打着零工。
“不缺錢就不用上班了嗎?”施然把手伸進車窗裏,“麻煩你把我的鑰匙扣給我。謝謝。”
她是一朵小野花,還很堅韌。
裴明州探着身子,從儲物箱裏拿出那個鑰匙扣,看了眼,“你叫什麼名字?”
“我沒問你名字。”施然接過鑰匙扣,“謝了。”
說罷,她把鑰匙扣放進衣服口袋裏,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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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明州看着她,直到她消失在眼前。
這個女孩兒,像她,又不像她。
他還是想施琪。
……
施然回了她的小出租房,把今天一天賺的錢放在牀上理平整,數了一下,今天她賺了950塊。
這是最近收益最好的一天。
她把錢放進錢包裏,準備明天去存了。
換衣服的時候,她把口袋裏的東西摸出來,摸到了那個鑰匙扣。
看着小圓牌上面的字,她摸了一下,笑了。
把鑰匙扣掛在包包的拉鍊上,去洗了個澡,就躺在牀上了。
夜裏,她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跟一個女人在爭吵,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拉着她到了天台,然後把她推下了樓。
失重感讓她驚呼不出來,她嚇得立刻醒過來。
看着外面的還未亮的天,她嚥着喉嚨,摸過手機看到時間,也才凌晨四點二十,她根本就沒有睡多久。
不知道爲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但她想得起來,夢裏的那個男人,是今天遇到的那個男人。
她深呼吸,起了牀去倒了杯水,喝完之後才平復了些。
真奇怪,她竟然會夢到一個只見過幾面的人。
還是這麼可怕的夢。
再一次回到牀上,她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腦子裏有很多東西,她一條一條地想理清,可是越理,她就越是清醒,直到天亮。
她強迫自己睡了一會兒,等再次醒來的時候九點多,洗漱之後就出門去把錢存進銀行,拿着憑單,她撥了個電話出去。
“媽,我給你卡上存了900塊……沒事,你自己拿着,反正過幾天也要給醫院交費了……自己保重身體……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休息,掛了啊。”
掛了電話後,施然就在羣裏翻看着兼職。
年還沒有過完,很多人都回家過年,有些店缺人手,還是很忙的。
兼職很多,不過還是會挑一挑哪個開的工資高一點。
翻看了之後,發現有一個酒會需要幾個服務生,工資給得高,只需要做四個小時,兩百塊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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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然趕緊聯繫,還好,有名額。
做四個小時比平時做一天還多,她沒理由不去。
下午,她聯繫了負責人,然後去換了衣服,就跟其他做兼職的姑娘一起聽負責人的安排,叮囑。
其實沒有什麼大問題,只需要端茶倒酒,上上菜,客人有需要就機靈點去幫忙。
這是個很正規的酒會,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施然身材和長相都還算是裏面中上等的,便被安排去了門口做迎賓另外幾個女孩子站在酒會的各個角落,一切準備好之後,時間也到了,陸續有人進場。
客人們看起來都是很有資產的模樣,個個都穿着很體面,看起來很貴氣。
有帶女伴的,也有獨自一人來的。
裴明州就是獨自來的。
他原本沒有在意門口的人,只是不經意擡頭就看到那張熟悉的臉。
她穿着旗袍,盤着頭髮,露出了那張乾淨的小臉。
化了妝,看起來很是精緻。
她臉上掛着淺淺微笑,倒是乖巧優雅。
和之前見到的,完全是兩個樣子。
她還真是夠忙的,哪裏都能見到她。
施然也看到了裴明州,她沒有多餘的表情,公事公辦地把人往裏面領。
“這麼缺錢,爲什麼不找個固定工作?”裴明州問她。
施然保持着得體的姿態,“不喜歡。”
裴明州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可是,你不是缺錢嗎?”
“是。”
“固定工作,固定工資,按時上下班,不好嗎?”裴明州不太能理解。
“不好。”
“……”
“先生,您隨意。”施然把人領到裏面,便禮貌地退後,然後又去了門口。
裴明州站在那裏,看着施然如同一個機器人那般做着重複的事,他覺得這個女孩內心很強大,也很堅韌。
她明明是一朵不起眼的小野花,可是在這風雨中,她就算是搖擺,依舊堅挺。
酒會開始,施然和其他服務生穿梭在人羣裏,幫忙添酒,添置各種小點心,她的身影在裴明州的眼前彷彿定格住了。
不管她走到哪裏,裴明州都能一眼看到她。
酒會自然是要喝酒的,裴明州喝了不少。
結束後,他已經有些微醺了。
施然的工作也結束了,領了工錢,換了衣服,她就趕緊在網上接了代駕的活。
當她看到車牌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只是看到靠在車的人,她皺了一下眉頭。
裴明州把車鑰匙直接扔給她,施然立刻接住。
裴明州上了副駕。
施然拿着車鑰匙上了駕駛座,繫好了安全帶,還是公事公辦地跟他對了一下信息,這才點了火。
裴明州沒說話,他喝得有些多,看着窗外,心事重重。
施然穩穩地開着車,好在她這一次不用把人送到賓館了。
到了目的地後,施然把車停好,解開了安全帶。
她看了眼沒有睡,一直睜着眼睛望着車窗外的男人,友好地提醒了一句,“先生,到了。”
裴明州終於偏過了頭,他的眼眶微紅。
這模樣,嚇到了施然。
“你爲什麼……不理我?”他的嗓音微啞,聽起了有別樣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