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氏的質問一聲比一聲大，彷彿要就這聲音把心裏所有的不滿一起發泄出來。
佟佳氏很平靜的看着馬佳氏。
“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從你嫁入鈕鈷祿府上當妾室的時候，你就該知道你是什麼地位，我本來以爲你能勾飲主彥珠，拿捏住他的心，該是有點聰明的，可你這些年做的事，讓我十分失望，我終於明白，你是一個什麼樣的蠢貨。”
馬佳氏被佟佳氏的話給嚇到了，下意識的鬆開了她的手，退後了幾步。
“你，你說什麼？蠢貨？”
“不是蠢貨嗎？馬佳氏旁支的一個女子，靠着姿色勾飲了男人當妾室，這個妾室還是我施捨給你的，你難道忘了嗎？就是如此，還自命不凡，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生了孩子之後沒想過把孩子教給我來撫養，還想着利用樂胥贏得四爺的心疼，可你也看到了，四爺他看的還是很清楚的，孩子教給我養着，是四爺審時度勢的決定，你無法更改，就想着從其他地方找到你的優越感，馬佳氏，真是可悲。你一輩子也只是想圍着一個男人轉悠，費盡心思還抓不住那個男人的心……”
佟佳氏的話說的很平靜，甚至音調都是一樣的，根本沒有重音節。
好像敘述了一個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故事。
甚至讓人覺得乏味。
可聽在馬佳氏耳中不是這麼回事。
她眼睛都氣的紅了，平日裝的柔順此刻都沒有了。
“原來你什麼都知道，就是看猴戲一樣的耍我呢？好玩嗎？”
“本來挺好玩的，可你不守規矩，這次的刺殺，是你讓你做的吧？”
馬佳氏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的睜大了眼睛，又退後了幾步，但還是穩住了情緒，坐在了凳子上。
“妾身不明白福晉是什麼意思，你說了這麼多，難道就是想把這件事栽贓在妾身的身上嗎？還是說您有什麼證據？”
這纔是馬佳氏關心的！
若是沒有證據，說破天她都不可能承認的。
雖然她已經跟樂胥承認，並且保證了，可那是對自己親生的兒子。
對佟佳氏她自然不可能把自己致命的東西給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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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佟佳氏不可能如同樂胥那樣放過她的。
佟佳氏沒接馬佳氏的話，只是道：“你如果要裝，就繼續裝下去，我還敬重你是個好猴，但你若是半路突然不裝了，大家都會很煩惱的。樂胥這件事，我希望你真的不要插手，對你對樂胥都好。”
“我要是非要插手呢？”
佟佳氏笑了笑，笑容很明豔，幾乎讓馬佳氏覺得有些陌生。
也就是在這一刻，她突然有些理解彥珠爲什麼會喜歡上這個刻薄的佟佳氏了。
“那你試試看。看看你能不能活到樂胥成親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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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威脅我？信不信我……”
“隨便你，正好我也想讓四爺認識一下你的爲人，也許他更希望看到你真正的一面。你想讓他知道嗎？”
馬佳氏瞳孔縮了縮，嚥了咽口水，她喉頭彷彿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張嘴也沒有發出聲音來。
“馬佳氏，你應該是聰明的女人，你做的那些事，拿出來自然是傷風敗俗的，我也不想讓人知道，因爲太丟人了，但樂胥的事情，我不會讓步。”
馬佳氏哭出聲來，她哭的淚流滿面，臉上的妝被她自己揉花了。
“你，你就非要跟我搶兒子是不是？他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就算是記在你名下那也是我兒子！”
她說這些話好像宣誓主權一樣。
佟佳氏並不在意。
“你這麼想能讓自己心裏舒服一點也好，那你就繼續這麼想吧。”
馬佳氏：……
佟佳氏永遠這樣一副不疼不癢的樣子，真的讓她很難受。
彷彿瘋了的只有自己一樣。
好像是自己努力一輩子要達到的目標，在對方眼中狗屁都不算。
這種感覺讓馬佳氏十分的不舒服。
也許是自尊心作祟，馬佳氏突然惡狠狠的看着佟佳氏，問道：“四爺知道那個孩子是你故意弄沒得嗎？”
這一聲太突然了，彥珠剛邁進來的步子頓住了。
他腦子沒轉過來，好像也沒聽清楚馬佳氏剛剛的話。
什麼叫，故意弄沒得孩子，誰的孩子？
他當初知道馬佳氏是假孕，然後推了佟佳氏，還假裝沒留住孩子，只是後來就查清楚了，只有佟佳氏的孩子是真的沒有了的。
“你瘋了吧。”
佟佳氏清涼的聲音傳過來，讓彥珠回神了。
是啊，馬佳氏肯定是瘋了，當時她也說她是冤枉的，可所有證據都是指向了馬佳氏的。
讓人不得不信。
“四爺來了。”
素裳仗着膽子喊了一句，屋裏頓時安靜下來。
彥珠瞥了一眼素裳，眼底帶着一點的警告，素裳趕緊把頭低下，不敢再看彥珠一眼。
可沒辦法，如果再讓馬佳氏說下去，她是真怕主子會說點什麼。
“你們說什麼呢？還不讓人伺候這麼神神祕祕的，讓爺都想過來聽一聽牆角，可惜素裳太伶俐了，爺竟然沒聽到。”
佟佳氏神情還算正常，可反觀馬佳氏，她臉上有些髒了，神情還有些緊張。
看到彥珠的第一反應是躲，然後開始胡亂擦自己的臉。
佟佳氏卻很鎮定，只是對着素裳吩咐道：“你們請側福晉下去更衣吧，正好我有話要跟四爺單獨說。”
“是。”
素裳過來請馬佳氏離開，馬佳氏看了看看佟佳氏，又看了看彥珠，見兩個人只是對視着，並沒有人要挽留她。
她只能走。
彥珠故作輕鬆的坐在凳子上問佟佳氏：“今兒是怎麼了？是馬佳氏犯了什麼事嗎？怎麼吵的那樣。”
“是樂胥的事。”
彥珠一聽是樂胥的事，頓時明白了幾分。
佟佳氏也沒有跟彥珠繞彎子，直接道：“四爺，樂胥妾身想着還是記在妾身名下，這樣才能娶高門嫡女，他日後的日子也會更好。您以爲呢？”
“你們剛剛爭吵是爲了這事？”
彥珠下意識的放鬆了自己緊張的心，看來是他誤會了。
馬佳氏對於這件事很是忌諱，一說到要把樂胥記給佟佳氏總是要死要活的，那怪不得剛剛說到什麼死啊活啊的。
可是，再怎麼說，爲什麼會牽扯到故意。
彥珠裝不下去了，他眼睛有些發澀，啞着嗓子問佟佳氏：“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